月光灑在寂靜的醫(yī)院走廊上,如銀色的綢帶,纏繞在冷峻的建筑上。一股消毒水的氣味撲面而來,這是熟悉而令人安心的味道。每個角落都彌漫著一種嚴肅而莊重的氣氛,病房里,燈光柔和地灑在病床上。
冷憶寒坐在病房的沙發(fā)上,病房里兩張床上,江岱序躺在那張床上,一個女醫(yī)生拿著聽診在他身上聽著。手上和額頭上的傷已經(jīng)被包扎好了,整個人靜靜的躺在那里。
一旁闕離坐在病床上,床邊夜伽璃站在一旁。
闕離抬起頭,瞥了一眼依舊沉睡不醒的江岱序。
當時在車上,他真的義無反顧的第一反應(yīng)是來保護我。
然后目光轉(zhuǎn)向了坐在沙發(fā)上的冷憶寒。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一絲難以置信的嚴肅。他沉聲說道:“瑞蔻德,真是沒想到你們竟然是通過這種方式聯(lián)系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深深的失望和疑惑。
此刻的闕離,臉上的表情復(fù)雜,他的話語雖然平淡,卻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沉重感。
冷月琛與冷熠凡一同從門外步入,步履從容而穩(wěn)重。冷月琛步至冷憶寒的近前,其氣場猶如冷峻的雪山,冷然又壓迫。他的眼神緊鎖在冷憶寒臉上,而她顯得不知所措,臉上的神情猶如一只待捕的兔子。
“為什么?”冷月琛的聲音平靜卻帶有雷霆般的威力,字字都像是鋼針一樣刺痛了冷憶寒的耳膜。他的眼睛凝視著她,尋找著任何可能能解釋的理由或答案。而她能感覺到,他不僅是尋求一個解釋,更是在審視她動搖的堅決與忠誠:“你今天去檔案室,就是想把檔案給他們是嗎?”
“不是的,我沒有想給他們,我只是想看,我們的公司有沒有……從事……那些。”冷憶寒的話語中充滿了心虛和不安,聲音在空氣中顫抖著。
“你信了?”
“是因為……他們說我們,說爸爸媽媽做違法的事情,你和熠凡對我隱瞞,是不想讓我知道,之前不公布我的身份,名義上是為了保護我,其實是,把我……把我當外人。”
“你不信我,不相信冷熠凡?”冷月琛突然間聲音變得十分尖銳,眼睛里充滿了憤怒和失望。他瞪著冷憶寒,那雙眼睛仿佛能燃燒一切。
冷憶寒看著冷月琛,眼中滿是淚水,她似乎無法理解哥哥為何如此生氣。她低頭,聲音倔強的辯解著,大吼道:“是你們這次回來,什么都不跟我講,所有事情都瞞著我,我真的很難過!”
冷月琛突然上前一步,狠狠地打在了冷憶寒的臉上。那一巴掌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使冷憶寒的臉龐瞬間感到一陣疼痛和灼熱。
“你太讓我失望了。”但很快被冷月琛的話淹沒。
她驚愕地看著冷月琛,眼淚立刻從眼角滑落。她無法相信這是冷月琛,那個一直以來都疼愛她的人。雖說他一直都很嚴厲,但是他從來沒有打過她。
而冷月琛看著冷憶寒的臉,心中也感到一陣痛苦。他知道自己剛剛的行為太過沖動,但他無法忍受她的所作所為。他轉(zhuǎn)身離開了病房,留下妹妹獨自在原地哭泣。
屋內(nèi)再次恢復(fù)了安靜,只剩下冷憶寒的哭泣聲在空氣中回蕩。
冷熠凡抬眸,看著冷憶寒,那一巴掌的痕跡在她的臉上留下了印記。
“姐……你這樣想我和他。我也很心痛,你醒醒吧,我們怎么會對你有所圖謀呢,我們一起長大的姐。你就這樣聽信別人,而不相信我們。冷月琛做的所有事情都是為了我們,別再這樣想他了,這樣也太侮辱他了。”
“可是,是你們先瞞著我的!難道我不是家庭的一員嗎?為什么要瞞著我!”冷憶寒大聲吼道。
“沒告訴你是因為我們也不知道!爸爸媽媽去世的突然,誰都沒有做好準備。他一直在調(diào)查,他是想讓你能夠不受家族的影響,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因為我們家族只要一踏足,就再也沒有自己的生活了。”冷熠凡開口之后,轉(zhuǎn)身也離開了病房。
“我……我沒有。”冷憶寒抬眸看了看坐在一邊的夜伽璃,闕離也避開了她的目光。
一旁的江岱序還靜靜的躺在床上,虛弱的喘息著。
冷憶寒拿出手機,急切地撥打蕭聿的電話,但他的手機始終無人接聽。她的心懸了起來,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力量牽引著,她不由自主地向外走去。
恰在此時,門口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冷月琛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視線中。他冷淡的目光投射過來,語氣中帶著一絲責備:“你還要去哪?現(xiàn)在出門被綁架,然后再讓我們費心思去救你嗎?”
冷憶寒站在那里沒有動作。
冷月琛將手伸在冷憶寒的面前。
冷憶寒下意識的閃躲,捂住自己的臉頰。
這讓冷月琛愣了一下,瞬間感覺自己的心揪痛一下。
但他耐住了自己的情緒,沒有流露出一絲心疼。
“把你的手機給我。”冷月琛的聲音恢復(fù)了平靜,但語氣中依然帶著一絲命令的意味。冷憶寒遲疑了一下,將手機遞給了他。
接下來的時間里,冷月琛沒有再多說什么。他接過手機,目光卻依然沒有離開冷憶寒的臉龐,他看到了她眼中的不安和迷茫,不予理會。
冷月琛取出了電話卡,沒一會兒冷熠凡走了進來,遞給他一個手機,他將手機卡塞進了新手機里,將新手機遞給了冷憶寒。
緊接著冷月琛將舊手機遞給冷熠凡:“拿去處理掉。”
冷憶寒拿著新手機,心底一陣愧意。
即使她這么對他們,他們依舊在給她解決問題。
一片沉寂,唯獨床榻上輕微傳來的喘息聲。此時,江岱序蘇醒過來,略帶迷茫地轉(zhuǎn)動目光,卻發(fā)現(xiàn)冷家三人站于門邊。
他輕聲喚道:“憶寒。”聲音里帶著一抹虛弱的顫抖。
冷憶寒聽到這聲音,立刻回過頭來,匆匆奔向江岱序的床邊。她俯下身子,緊貼在江岱序的床沿,關(guān)切地問:“江岱序,你還好嗎?”
“我沒有昏迷,只是有點痛,想多休息一下。”
江岱序的目光落在她那半邊紅潤的臉頰上,眼中閃過一絲疼惜。他伸出手,輕輕撫過那片紅腫,聲音更加虛弱:“你這半邊臉怎么這么紅,他打你了是嗎?”
他的語氣中充滿了擔憂和自責,仿佛所有的疼痛都轉(zhuǎn)移到了他的心上。他的眼神里充滿了關(guān)切和愛意,仿佛在責怪自己沒有保護好她。他抬起手來,想要更仔細地看看她的臉,但手卻因無力而微微顫抖。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聽信,我應(yīng)該早點告訴哥哥的。”冷憶寒的聲音帶著哽咽,她眼中的淚珠如斷線般滑落:“是我太笨,才會被他們利用。”
江岱序輕輕地撫過冷憶寒的臉頰,目光里滿含深情,語氣溫柔地低語道:“不是你的錯。蕭聿,他是沖我來的。”
隨后,他抬頭望向闕離,那雙深邃的眼眸中透露出一絲歉意:“把你也牽扯進來了,真是抱歉。”
闕離雖然面色依然平淡如初,但他聽見江岱序的話語,瞬間心生一絲莫名的溫暖,那份從心間流過的感激情感此刻異常的明顯。
他笑著回答:“不用跟我道歉,我沒受傷,多虧了你。”他的話語含蓄且隨性,但卻也含有一絲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