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昭成的動作頓了一下,燈光在他臉上投下搖曳的陰影,他走向青稚,抓起她的手腕檢查那個黑色手印,“情況比我想的嚴重,印記已經擴散了。”
青稚這才注意到,原本只有拇指大小的黑色手印現在已經蔓延到半個手腕,皮膚下的血管呈現出不健康的青黑色。“這是什么?它會要我的命嗎?”
“不立刻處理的話,會的。”賀昭成變出一個古舊的紅木柜子,從里面取出一個雕花木盒,“這是'靈魂標記',莫先生用陰氣在你身上打下的烙印。它會不斷擴散,等覆蓋你整個手腕時...”他頓了頓,“那些鬼魂就能在任何地方找到你,把你拖回他們的世界。”
青稚的胃部一陣絞痛。“你能去掉它嗎?”
“可以試試。”賀昭成打開木盒,取出一些曬干的草藥、一小瓶暗紅色液體和幾根銀針,“不算簡單,但比對付一整群惡靈容易多了。”
他讓青稚坐在房間中央的椅子上,用粉筆在地上畫了一個復雜的五芒星圖案,然后在每個角點燃一根黑色蠟燭。燭光搖曳中,房間里的溫度似乎突然下降了幾度。
“這是什么儀式?”我緊張地問,看著賀昭成將草藥和紅色液體混合在一個銅碗里。
“古老的驅邪術。”賀昭成用銀針蘸取混合物,輕輕點在我手腕的黑色印記上,“會有點疼,忍著點。”
銀針接觸皮膚的瞬間,一陣劇痛如電流般竄上青稚的手臂,她咬緊牙關才沒叫出聲。針尖下的皮膚冒出絲絲黑煙,散發出腐爛的氣味。
“有效果!”賀昭成眼睛一亮,繼續在印記周圍刺下更多點。每刺一下,青稚都感覺像被烙鐵燙傷,但黑色印記確實在緩慢消退。
就在儀式進行到一半時,房間里的燭火突然劇烈搖晃,隨后全部變成了詭異的綠色。墻上的掛鐘停止了走動,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靜籠罩了整個空間。
“他們來了。”我的聲音緊繃,“比預計的快得多。”
我感到手腕上的印記突然灼熱起來,黑色部分像活物般蠕動。“賀昭成...好疼!”我忍不住呻吟出聲,感覺有無數細小的蟲子在皮膚下爬行。
賀昭成迅速從脖子上取下一個護身符掛在我頸間。“戴著這個,別摘下來!”他跑向窗邊,猛地拉開窗簾——
窗外漂浮著數十個半透明的身影,正是教堂里的那些鬼魂。莫先生站在最前面,他的臉已經完全變形,眼睛變成兩個黑洞,嘴角裂開到耳根,露出參差不齊的尖牙。
“把我們的祭品交出來...”莫先生的聲音直接在他們腦海中響起,如同冰冷的金屬摩擦聲,“她屬于幽冥俱樂部...”
賀昭成迅速拉上窗簾,退回青稚身邊。“結界被突破了,我們得立刻離開。”
青稚試圖站起來,卻發現雙腿軟得像棉花,手腕上的疼痛已經擴散到整個手臂。“我...我走不動...”
突然窗戶處傳來一聲巨響,整扇窗戶被無形的力量撞開。寒風裹挾著腐朽的氣息涌入房間,燭火全部熄滅,只剩下賀昭成事先布置的幾盞鹽燈發出微弱的光芒。
莫先生的身影出現在窗口,他的身體懸浮在空中,黑袍無風自動。“跑不掉的...”他伸出蒼白的手,指甲突然變長變黑。
賀昭成擋在青稚前面,從腰間抽出那把銀色匕首。“退后!”他厲聲喝道,匕首上的符文開始發光,“以先祖之名,我命令你退下!”
莫先生發出一聲刺耳的尖笑,揮手打出一道黑氣。賀昭成用匕首格擋,兩股力量相撞發出刺眼的閃光。青稚被沖擊波掀翻在地,護身符從脖子上滑落。
“賀昭成!護身符!”青稚大喊,但為時已晚。莫先生的黑氣如同活物般纏繞上林默的身體,將她拖向門口。青稚拼命掙扎,卻無法掙脫那冰冷的束縛。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賀昭成從空間里掏出一個玻璃瓶狠狠摔在地上。瓶中液體接觸到空氣立刻燃燒起來,形成一道火墻將莫先生逼退。他趁機沖到青稚身邊,一把抓住她的手。
“跟我念!”我緊握賀昭成的手,大聲誦念一段古老的咒語。我雖然不明白含義,但還是跟著他一字一句地重復。隨著咒語完成,兩人周圍出現了一個淡藍色的光罩,暫時阻隔了黑氣的侵襲。
莫先生發出憤怒的咆哮,鬼魂們如潮水般涌來,卻被火墻和光罩暫時阻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