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后，我窩在臥室床上，滿意地翻看著手機相冊里今天堆雪人的照片。我選了最好看的一張——三人站在雪人旁，我站在中間，許延和趙明分別站在兩邊，三人都笑得格外燦爛。我清點屏幕，將照片發到了朋友圈，配文：“回家第一天，重溫童年樂趣···冬日限定版藝術家們出品！”

沒想到某人的醋壇子都打翻了，一屋子酸味兒。

“這個男生是誰？跟你們這么親密。”

“他是趙明，鄰居家的哥哥。我們從小一起長大。”

“哦，原來是青梅竹馬啊。難怪感情那么好，一起堆雪人，還拍照片發朋友圈，還那么親密。”賀昭成陰陽怪氣的說道。

“喂，賀昭成，你這是吃醋了嗎？”

“我才沒有吃醋，而是提醒你與男生交往時要保持距離、注意分寸。你沒注意到嗎，晚上你們一起吃飯時，許延有意撮合你和趙明。”

“我哥他應該沒有吧。再說了我們從小相識，只是一起堆個雪人，吃頓飯而已，怎么不注意分寸了。”

空氣仿佛凝固了。青稚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龍涎香混合著威士忌的氣息，賀昭成喝酒了嗎？

隨著爭吵愈演愈烈，最終賀昭成敗下陣來，還許諾說改天陪青稚再堆一個新的雪人。

這樣才對嘛，哼！

不過我心里也有些愧疚，以后我離趙明遠一些就好了，若是許延真的有意撮合我和趙明，我當然是要直截了當的告訴他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夜已深了，今晚我讓賀昭成不要再睡沙發了，跟我一起睡床，起初他是拒絕的，但經不住我的軟磨硬泡，最終我倆成功睡到了一張床上，嘿嘿。

青稚浴室里，盯著鏡子中的自己，手指不自覺地絞在一起。水珠順著她剛洗過的長發滴落，在鎖骨處匯聚成小小的水洼。她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胸腔里那只瘋狂撲騰的蝴蝶。

“沒事的，許青稚，你們交往很長時間了，只是...只是睡在一起而已。“她對著鏡子小聲嘀咕，卻看到自己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

浴室門外，賀昭成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低沉而溫柔：“青稚，需要再給你拿條毛巾嗎？“

“不、不用了！我馬上就好！“她慌亂地回應，聲音比平時高了八度。

許青稚迅速擦干身體，套上那件特意為今晚準備的淡紫色絲質睡衣——保守的款式，長袖長褲，卻在腰間有一道若隱若現的鏤空設計。她對著鏡子轉了一圈，確認既不過分暴露又不顯得刻意保守后，才鼓起勇氣推開了浴室門。

客廳里只開了一盞暖黃色的落地燈，賀昭成正坐在沙發上看書，聽到聲音抬起頭來。他穿著深灰色的棉質家居服，領口微微敞開，露出鎖骨的一小片肌膚。看到青稚的瞬間，他的眼睛明顯亮了一下。

“洗好了？“他合上書，聲音里帶著笑意。

我點點頭，感覺自己的喉嚨突然變得干澀。我注意到賀昭成的目光在她身上短暫停留，然后禮貌地移開，這讓她既松了口氣又莫名有些失落。

“我去洗漱，你先去臥室吧，床已經鋪好了。“賀昭成站起身，經過我身邊時輕輕捏了捏她的肩膀，“別緊張。“

等浴室門關上，水聲響起，我才長長呼出一口氣。我輕手輕腳地走進臥室，小心翼翼地坐在床沿，手指無意識地撫過床單的紋理。

水聲停了，我猛地坐直身體。當賀昭成推門進來時，我正僵硬地坐在床邊，雙手放在膝蓋上，像個等待老師點名的小學生。

他的眼睛在床頭燈的映照下呈現出溫暖的琥珀色，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我突然注意到他右眼角有一顆幾乎不可見的小痣，這個發現讓她莫名感到一陣親密。

“要關燈嗎？“賀昭成問。

我咬了咬下唇：“先...先開著吧。“

“好。“他微笑著掀開被子的一角，“進來吧，外面冷。“

青稚僵硬地滑進被窩，盡量貼著床邊躺下，與賀昭成之間留出了一條明顯的“三八線“。被子很柔軟，帶著淡淡的薰衣草香氣，但她全身的肌肉依然緊繃著。

“青稚，“他輕聲說，“我們只是睡覺，好嗎？不做任何你不愿意的事。“

這句話像一把鑰匙，松開了我心里某個緊繃的鎖。我慢慢轉過臉，對上賀昭成的目光：“我只是...不知道該怎么...“

“不用知道，跟著感覺走就好。“

他的手掌溫暖而干燥，指腹有一層薄繭，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背。這種觸感奇妙地安撫了青稚緊繃的神經。她鼓起勇氣，往中間挪了一點，縮短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這樣...可以嗎？“我小聲問。

賀昭成的嘴角揚起：“非常好。“

他們就這樣靜靜地躺著，手牽著手，誰都沒有進一步的動作。許青稚發現自己的呼吸漸漸與賀昭成同步，胸膛隨著他的節奏一起一伏。臥室里安靜得能聽見窗外偶爾經過的汽車聲，以及彼此輕柔的呼吸。

“你的手好涼。“賀昭成突然說，雙手包裹住她的指尖輕輕揉搓，“緊張的時候血液循環會變差。“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這么明顯嗎？”

“嗯，“他也笑了，“你整個人繃得像根弦，我都能聽到你心跳的聲音了。“

這句話讓我的臉又燒了起來。我下意識地想抽回手，卻被賀昭成握得更緊。

“別躲，“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讓我幫你放松。“

說著，他的拇指開始按壓她手掌的穴位，力道恰到好處。我驚訝地發現這種簡單的觸碰確實讓她的緊張感減輕了不少。

隨著賀昭成的按摩，青稚感覺全身的肌肉一點點放松下來。當他的手指滑到她的手腕內側時，一陣微妙的電流突然從接觸點擴散開來，讓她不由自主地輕顫了一下。

賀昭成立刻停下動作：“弄疼你了？“

“不，“我搖頭，“只是...有點奇怪的感覺。“

賀昭成了然地笑了：“那是正常的。“他沒有繼續那個部位，而是轉而輕撫她的手臂，“好些了嗎？“

我點點頭，驚訝地發現自己真的不再那么緊張了。我鼓起勇氣，主動往他的方向又挪近了一點，現在他們之間的距離已經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體溫。

“我這樣...你會不會不舒服？“我小聲問。

賀昭成搖搖頭，伸手輕輕將她額前的一縷濕發撥到耳后：“永遠不會。“

他的指尖擦過耳廓的瞬間，青稚感到一陣細微的戰栗順著脊椎蔓延。她突然意識到，這是他們認識以來最親密的時刻——同處一床，共享一個私密的空間，呼吸著彼此的氣息。

“昭成...“我猶豫地開口。

“嗯？“

“我...我想試試...“青稚的聲音幾乎微不可聞，“抱一下...可以嗎？“

賀昭成的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隨即溫柔地張開雙臂：“隨時歡迎。“

我深吸一口氣，慢慢挪進他的懷抱。當我的臉頰貼上陸遠航的胸膛時，一股混合著沐浴露和獨特體香的氣息包圍了她。他的心跳聲透過胸腔傳來，有力而沉穩，與她自己急促的心跳形成鮮明對比。

賀昭成的手臂輕輕環住她的肩膀，既不過分用力也不顯得敷衍。“這樣好嗎？“他問，聲音因為胸腔的共鳴而顯得更加低沉。

我點點頭，鼻尖蹭到了他的棉質T恤。我發現這個姿勢意外地舒適，賀昭成的身體就像是為她量身定制的抱枕，每一處曲線都完美契合。

“你比我想象中暖和。“我小聲說。

他們就這樣靜靜地擁抱了幾分鐘，誰都沒有說話。青稚發現自己的緊張感正在被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取代。賀昭成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撫她的后背，像是在安撫一只受驚的小動物。

“謝謝你，“我真誠地說，“謝謝你這么...尊重我。“

賀昭成低頭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因為你值得被尊重。“

這個輕如羽毛的吻卻像一塊燒紅的炭，在我的皮膚上留下了灼熱的印記。我不由自主地仰起臉，目光落在他的嘴唇上——那雙總是帶著溫和笑意的唇，此刻在床頭燈的映照下呈現出誘人的光澤。

我鼓起勇氣，微微抬起上半身，將自己的唇輕輕貼上他的。這是一個短暫而試探性的吻，一觸即離，卻讓我的心跳加速到前所未有的程度。

受到鼓勵的青稚再次靠近，這次賀昭成回應了她。他們的唇瓣輕柔地相貼，沒有急切，沒有索取，只有單純的觸碰與感受。當賀昭成的舌尖輕輕掃過她的下唇時，青稚驚訝于這種新奇觸感帶來的愉悅，不自覺地微微張開了嘴。

“慢慢來，我們有一整晚的時間...不，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

這句話像蜜糖一樣在青稚心中化開。她突然意識到，今晚不僅僅是一次簡單的同床共枕，而是他們關系中的一個重要里程碑——一個建立在相互尊重和信任基礎上的親密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