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青搖了搖頭,舉起酒杯,道:“此事無須再論,且坐下喝酒。”
眾人都瞪了眼程處默這個大嘴巴,不再談?wù)摯耸隆?
長孫沖也欣然落座。
若非程處默開了個頭,他還真不知該如何隱晦的讓太子知曉此事。
畢竟這事兒,天子知道歸天子知道。
可太子也承了這份情,也得知曉才是。
以往不好主動開口,今日意外達到目的,讓他欣喜不已。
不過落座之后,他才猛然反應(yīng)過來。
這雅間之中的人,都來頭不小。
全特娘的是國公之子。
除了程處亮和柴令武之外,李震、程處亮、柴哲威、尉遲寶琳這四人都是要繼承爵位的小公爺。
這股力量,現(xiàn)在看起來也就那么一回事,可過些年就很恐怖了。
剎那之間,長孫沖的心里就冒出了許多想法。
但表面上還是不動聲色,陪著李長青喝酒吃肉。
……
半個時辰之后,眾人酒足飯飽。
這一趟,大家都獲得了喜人的收獲是。
程處默、李震、尉遲寶琳等人,獲得了太子的青睞,有望如杜荷一般成為太子的親信。
長孫沖被動的讓太子知曉,他們長孫家經(jīng)營酒樓填補內(nèi)帑。
李長青也喜獲一群勛貴子弟的友誼,跨出了“結(jié)黨營私”的第一步,只要運作得當(dāng),慢慢來總能形成屬于自己的利益團體。
他最大的目標(biāo),就是將程處默和尉遲寶琳的關(guān)系,處成李世民和尉遲恭一樣。
你持馬槊,孤持弓,天下何處去不得。
因而酒宴結(jié)束之后,遣散了賞碧閣的小娘子,各自歡歡喜喜的回家。
當(dāng)李長青回到明德殿的時候,派出去考察調(diào)研的明德殿十八學(xué)士,也都已經(jīng)到齊了。
他們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想要推進下一步計劃,將官茶這個差事,做的漂漂亮亮,成為日后官途上重要的資歷。
落座之后,李長青也不墨跡,干脆的問道:“都說說長安茶鋪的情況,各類茶葉的賣價,以及適合朝廷開設(shè)茶鋪、茶樓的商鋪位置。”
話音落下,上官儀和韋思謙兩人,就出列上前匯報。
這兩人成了明德殿十八學(xué)士的代表人物,倒是讓李長青眼前一亮。
“果然,這兩個家伙,不愧都能做到宰相這個位置。居然短短幾天,就嶄露頭角,成了領(lǐng)軍人物。”
李長青心中思忖之時,也暗暗感嘆運氣好。
幸好這兩人都參加了清明詩會,否則還真不知道從哪里找這種人才為自己分憂解難。
上官儀和韋思謙對視一眼,最后由上官儀率先開口:
“啟稟殿下,臣與八位同僚打探到了長安大大小小的茶鋪共有四十三家,茶樓七家……”
上官儀結(jié)束匯報后,韋思謙也恭敬的述職。
“臣與另外八位同僚,根據(jù)殿下的要求,在各坊間選定了一兩處位置不錯的商鋪作為朝廷茶樓備選……”
隨著上官儀和韋思謙的稟報,李長青也對長安目前的茶市有了個大致的了解。
就目前而言,長安并不盛行茶文化。
或者說,除了達官顯貴外,普通人很少喝茶。
并且除了珍稀的茶葉之外,普通茶葉的價格也不貴。
官茶想要順利辦起來,并且為國庫大量賺取錢財,首要任務(wù)就在于讓飲茶之風(fēng)在長安盛行。
最后以長安為基點,向周圍州縣傳播。
沉吟片刻后,李長青對韋思謙說道:“第一步,先在朱雀街開設(shè)一家茶樓,以茶話會的名義,廣邀文人雅士、高僧大儒品茶鑒茶。將官茶的名聲營造起來。”
“例如品質(zhì)最好的茶葉,可以打著皇家貢茶的名義來傳播,可也可以用一兩黃金一兩茶的天價來傳播,總之一句話,讓整個長安城重現(xiàn)‘洛陽紙貴’的場面。”
“待到官茶名聲營造起來后,便在其余各坊分別開設(shè)一家茶樓。”
“第二步,開設(shè)加盟,凡長安茶鋪、茶樓都可以選擇加盟朝廷官茶,讓官茶占據(jù)茶葉市場,逐漸將取締舊茶……”
李長青將后世奶茶店爆火的案例,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可惜他對這方面也只是一知半解,只能講出一些他大致了解的東西,很是淺顯。
但好在他不是孤家寡人!
那十八位明德殿大學(xué)士,個個都是人才。
受限于時代的局限性,他們的眼界或許不行。
但是經(jīng)過李長青這么一點撥,提出了一個明確的方向之后,立馬就能明悟其中的精髓所在。
于是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很快就激烈的討論了起來。
見他們?nèi)绱藷岢溃铋L青滿意的點了點頭。
做太子的,只需指明大致的方向。
剩下的,自然就要交給辛勤的牛馬去完善了。
品了口新茶,李長青隨手畫了張大餅。
“督辦官茶一事,本宮就交給諸位了,望諸位能盡早拿出一個章程。”
“這個差事若是辦好了,不止本宮重重有賞,還會向父皇為爾等請功。”
明德殿十八學(xué)士聞言,眼睛都紅了。
恨不得一日之間,讓官茶風(fēng)靡長安。
這接二連三的打雞血,讓年紀輕輕的他們完全受不了啊。
紛紛拍著胸膛下軍令狀。
“臣等絕不會讓殿下失望!”
“一天,只需一天,臣等定會拿出一個章程!”
李長青嘴角的笑意更加燦爛了。
“本宮有爾等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緊接著,又勉勵了幾句之后,方才離開明德殿。
……
離開明德殿之后,李長青直奔宜春北院而去。
今天一整天都在外邊忙碌,還沒有查看李承乾的病狀呢。
也不知道他的腳疾是不是更嚴重了?痛風(fēng)有沒有加劇?
“咦?李承乾不是最喜歡聽曲賞舞嗎,怎么沒有鼓樂之聲傳來?”
進入宜春北院后,沒聽到鼓樂之聲,反而一片安靜。
這讓李長青有些不解。
然而,等他走到宜春北院中間的大殿時,就豁然開朗了。
好家伙,真是好家伙。
這才幾天時間,李承乾又重操舊業(yè)了。
只見大殿之中,戴著面具的李承乾正手持馬鞭,狠狠的鞭打一名樂師。
每一鞭子打下來,都能硬生生的抽出一條血痕。
那樂師被打的皮開肉綻,躺在地上奄奄一息,連哀嚎的聲音都沒有。
其余樂師和波斯舞姬們,都低著頭瑟瑟發(fā)抖。
“公子,他已經(jīng)死了。”
李承乾身旁,那個相貌俊美的樂童脆生生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