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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如黃昏的一簾幽夢

周潔

纖長的竹漿蕩過碧水,風雨橋上銅鈴脆響,不知名的鳥雀掠過帽檐,飛隱于遠處的青煙。

輕風將我們帶入古鎮,趁著五一,忙里偷閑。感受著桐鄉烏鎮石板路的起伏與溫度,陽光將景致勾纖入微,連那湖面的微波也擁有獨特細膩的筆觸。午時的陽光將遠處石橋上漫步的人們制成剪影,還有那橋下穿行的竹船及船頭挺立的水鳥。

行走于窄長的小巷,兩旁的高高懸掛的酒旗輕蕩于空中,郁青的爬山虎好似深涌的綠波,盡傾于斑駁的墻壁,卷纏上高翹的房檐。走幾步便會在房舍間看到對面的廊街岸柳,許是暖風熏得游人醉了,不覺想尋處靜地歇歇腳了,鉆進閑適的茶館,來上一壺上好龍井,一盤姑嫂餅,坐臥在鏤空雕花木椅上,垂下眼簾,感受落地木窗外水的流動、陽光的流轉。深吸一口龍井的清香,抿一口茶,含一口餅,讓松散的酥甜與微苦的茶香碰撞,交匯,觸動了味蕾的綻放。閉上眼,聽呢,聽樹葉的耳語,聽悠遠的小調,聽波瀾的水聲,聽隱于樹中的鶯啼……抽出陳落于書架的書本,翻開折皺泛黃的書頁,讓書頁吸飽陽光與樹影,讓小巷的喧鬧遠離,不要停下心的腳步,不要放棄追趕翩飛的黃蝶,讓時間靜止,讓夕陽的余暉將我們包裹。

華燈初上,伴著天際最后的一絲殘霞,一切美得似夢境,流光溢彩。水中的投影與岸上的光輝交織成一片,水閣上傳出的笛聲,如一縷幽香,彌漫在烏鎮上空。若不是一些特別的東西提醒了我,我還真以為走入了夢中的古代。行人車馬,我似乎聽見有人在悠悠地吟唱:“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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