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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青春楊花,念念不忘》:遠方的路

但是生命里會有安排,那些引渡你的希望與光芒,總會在漫長的時光隧道里出現。

我相信它們的存在,只是耐心地做應該做的事情。花費在耐心上的時間,從來就不會滯重不前,是為成長拔節所付出的代價。于是不知從何時起,我開始眷戀植物一般的生活,沉默清新,四時有序,時日平淡,而又溫情如水。

朱佩佩

她把臉貼在火車車窗上,感受夏日穿透肌膚的一點兒清涼,車窗外,是一望無際的金黃的麥田,在田邊還有無言的稻草人,手中的蒲扇微微擺動,驅趕著調皮的麻雀。遠處漸漸下落的夕陽,渲染出一片深濃的橘色,依稀還能分辨出藍天與白云的交錯。火車與兩旁的麥子擦過,轟鳴的聲音還帶著些許微風。

她縮回腦袋,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發,拿過旁邊的紙筆,寫下一小段清冷的句子。

是不是我們最后都會沿著不同的軌道離開,交錯的只有一段,等我看到你遠去的背影,塵埃飛揚,再面無表情地繼續前進。

彼此不言不語,心照不宣。

她想,這也許真的就是生活的寫照吧,各自離去,留下自己在原地,潸然淚下。

火車還在繼續前行,喧鬧的車廂中涌動著一股股熱流,人們小聲埋怨著,她覺得自己與他們格格不入。

閉上眼,想想這幾天發生的一切。

媽媽要她去另一個城市,開始自己的新生活,說她已經長大了,要自己照顧自己了,遠方的路是好是壞,只能自己去嘗試著走一遭……再想想出發前,站臺上一張張熟悉的臉和一雙雙濕潤的眼睛,心頭涌出暖意,但他們始終不能陪自己走下去。

睜眼再看看窗外,太陽只剩下半邊臉,黑夜即將降臨,獨自一個人,走向那條未知的路,至于和誰一起也是未知。沒由來的開始焦躁,望向窗外,前方交錯的軌道會延伸到哪里,會給她帶來怎樣的生活,哎,此時,只能倚窗嘆息。

進了一段長長的隧道,昏黃的燈光只能照亮窗邊,車內一切都是輪廓,看不清人們的臉,聽不見人們的吵鬧,長長隧道中蕩漾的只有屬于火車飛馳后的那陣陣轟隆聲,純凈而安全,不帶任何雜亂的聲音。“真好聽。”她由衷地發出一聲。前方出現一團深藍色的光團,到盡頭嗎?

不知不覺外面黑了,夜幕如一件華麗而深沉的披風,蓋住了這喧囂的城市。路燈在窗外站著,不一會兒又到了后面,再也看不見。它們的生活很穩定,也許一生就立在原地,迎送一批批從它們身邊馳過走向未知領域的人們,它們是快樂的吧,也許吧。

累了,向前趴在桌上,望向旁邊一位有干凈面容的男生,之前她一直沒太注意他。他穿著棉襯衫和一條洗得發白的牛仔褲,隨風飄揚的頭發一會兒遮住他光潔的額頭,一會兒又被吹起,他也不去理會,眼睛望向前方,眼神專注而閃爍。他也是去向遠方尋找未知的吧,他為何那般激動,他很期待嗎?一串問題冒了出來,可她始終沒問,每個人都不同,有的人選擇遺忘過去,勇往直前。而自己呢,又該如何?許許多多的問題,不想也罷。

她聽到尖銳的鳴笛聲通過聽覺神經傳入大腦,有一瞬間的刺痛,前方是交錯的軌道,與即將交錯的列車。

他們來自不同的地方,也終不會去向同一個地方。

正如列車有過交集,但也只是短暫的一段時間,遠方的路,還是只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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