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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一杯陽光我已微醉

黑貓籽籽

開學已經有三個星期。此時此刻的我,安靜地坐在屬于我的高中教室里,寫下這些文字。以此來紀念我那似一米陽光般美麗又轉瞬即逝的初中年華。

陽光

“那一年盛夏,心愿許得無限大,我們手拉手也成舟,劃過悲傷河流……”塞著耳機,瞇起眼躺在學校操場的草坪上,感受下午5點10分的陽光。丫丫坐在一旁邊翻漫畫邊訓我:“犯什么傻,在操場這么顯眼的地方,如此張揚地聽隨身聽?”

我微笑著望向湛藍的天空。陽光暖暖的,天空大大的。這不正是我一直以來都渴求的日子嗎?可是為什么,我的心里總有那么一點兒不大不小的憂傷?

無色透明

你的初三是什么顏色?

這是一個朋友曾問過我的問題,我也曾無數次思考過這個問題。現在,我找到了答案。

——無色透明。

在初三那一年里,一切都變得直白明了,都變得真實。沒有了初一時的迷茫,沒有了初二時的拐彎抹角。沒有了一切雕飾,只留給我一個真實殘酷的現實。

在初三那一年里,我承受了一場又一場的黑暗風暴。朋友背叛、家人誤解、惡語相對、當眾挖苦、流言蜚語、厭惡目光……這些,在初三那一年統統強塞給了我,讓我一時呼吸困難,多愁善感。

然而沒有做作、沒有敷衍、沒有遮掩的日子雖然痛苦難熬,但還是給了我一份純凈美好的成長禮。

奮斗

在初中,我們班是學校的活寶班級——實驗班。學校第一屆畢業實驗班的名聲讓我們的地位節節高升,我們班不但是出了名的學習好,且是有名的班風差。不管上課下課都是熱熱鬧鬧熙熙攘攘像在過大年。而鑒于再怎么瘋、怎么亂,成績總是超越別班一大截,老師和校長都拿我們沒辦法。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活寶級的班級,在“中考”這兩個字的鎮壓下,竟來了個反轉,變成了乖巧安靜的模樣。這,不僅僅是我,也是很多同學老師都意料之外的。

在距中考還有三個月的時候,像很多“初三黨”一樣,我們的教室里不再有大呼小叫,不再有打打鬧鬧,不再有哄哄笑笑;隨身聽、小說、漫畫、雜志統統被放進箱子,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個安安靜靜地埋頭苦讀,是上課下課討論難題的爭論,是放在桌前一沓沓厚厚的資料書……同學們在初夏的清風中感受著初三的苦與樂、累與淚,感受著整個班的心與心相連。

那個時候的我,整日整夜地將自己埋進題海,做完的資料書慢慢積成了堆,桌下壓著一張又一張每日計劃的彩色便箋,文件夾里鼓鼓地夾滿測試卷。

那個時候的我們,個個心懷忐忑與焦慮,用每時每刻都不曾放下筆的僵硬的手,在蒼白的志愿表上,鄭重地填下那個或許神往已久或許并不喜歡的高中。

于是黑板角落上用紅色粉筆每日更改的中考倒計時,成了我們唯一的色彩。

我不知道整個班六十幾個學生中,還有誰和我一樣,在白日里皺眉算題,在黑夜籠罩時黯然哭泣。

畢業

“我們的青春,長著風的模樣。”不知是誰,在黑板上寫下這樣的一句話,讓我在空曠無人的教室里怔愣了很久。

是的,我們畢業了。帶著壓力與淡淡的憂傷,畢業了。

在看到朋友們一個個蓬勃向上的背影時,我哭了。我的初中,終究給了我多少傷痕,又給了我多少夢想?

一杯陽光

坐在高一3班的教室里,與新朋友們說笑。偶然提到××中學的第一屆實驗班,他們都一臉敬畏,因為那個班六十幾個學生,今年中考全部錄取,成了××中學的驕傲,××中學的神話。

陽光就在那個時候悄悄爬上臉頰,我瞇起眼,感受夏末的陽光。心里那份不知名的憂傷,只是一種懷念。懷念舊時光。

拋開一切煩惱。

掙脫一切束縛。

我揚起嘴角,舉起空玻璃杯,直視陽光。干杯!為我們逝去的初中年華。

干杯!為我們剛剛開始的青春。

小小的玻璃杯盛滿了陽光,將我的瞳孔折射得五彩斑斕。一杯陽光,我已微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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