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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晴天竟然剛剛好

風鈴骨

我看著眼前裊裊升起的白煙,沉默地聽著對面人滔滔不絕:“哎,你什么時候去上課?”她說,“你看看你,一個星期就上三四節課,你要不要考大學了啊?”她皺著眉頭,絕望地看著我。我晃動著面前的茶水,我是愛她的,畢竟她是我的母親。可,唉,算了吧,她也好不容易來看我一次。

“我明天就去上課。”輕輕地掃了她一眼,她的眼中閃過一絲光芒:“真的?不逃課了?”

“嗯。”我說。

她激動地拉起我的手,“真的?真是太好了!太好了!”“那你……”我手上還停留著她的余溫,暖暖的。“哦,我接個電話先。”“那你能不能留下來陪我”這句話終究沒有說出口。我扯了扯嘴角,揚起一絲苦澀的笑。

錯過的是命運,遇見的也是命運。一轉頭就看見你明媚的眼眸,透徹的陽光似乎把我所有的掩飾都望穿,那一眼穿透靈魂。

原來我們一直生活在同一個空間里,只是未曾彼此了解。秦天。他的名字叫秦天。我似乎有點兒怦然心動。自從我天天去上課以后,老師和同學們都凌亂了,死黨夏溪要死不死地問我:“晉好,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要不要幫你打醫院電話,你好反常。怎么,革命失敗了還是你爹娘妥協了?”

“夏溪,你是覺得我不在的日子你很無聊是不是,那么我……”“呃……上課了!”夏溪風一樣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不知道秦天還記不記得我,記不記得那次相遇,私心里是希望他記得的,可驕傲的我卻又希望他不記得我當時狼狽而脆弱。秦天的成績很好,人緣也很不錯,相比自己,幾乎半學期沒讀書的人,唉,那是學渣與男神的距離啊。

“晉好,老師叫你去辦公室。”

我晃晃悠悠地向辦公室走去,心里懶洋洋地想,不會是因為我沒逃課老師以為我覺悟了吧?我能說其中一半的原因是秦天嗎?

“報告。”我低著頭,沒有看到辦公室里的秦天。“是晉好同學吧,老師出去了,叫你等他一會兒。”我抬起頭愣愣地看著秦天,一分鐘,兩分鐘,三分……“晉好,你來了,坐。”老師回來得可真是時候。我感覺臉有些燥熱,不由懊惱自己的失神。老師跟我講了很多,可我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眼睛時不時從秦天的身上飄過,然后偷偷地笑。

“好了,去上課吧,幫秦天把作業抱過去。”“是。”我唰地站起來,過激的動作引起了秦天和老師的注目,“我……我急著去上課。”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的臉紅了。“要不要我幫你抱一半?”秦天問。“不用了,我抱得動。”

沉默了一會兒,秦天突然開口:“我叫秦天!”“嗯?”我疑惑地看著秦天,隨后很快地低下了頭,我不敢看秦天明媚的眼眸,他會讓我想起那一次的狼狽。“我叫秦天,A班學習委員,老師叫我幫助你學習,以后有什么問題都可以來問我。”秦天一口氣把話說完,生硬的語氣似乎為了掩飾什么。我遲鈍地笑著,那天是晴天,而我遇上了我的秦天。

這種愛戀的心情來得太突然,我有些手足無措。不過,我很快就緩過來了。為了縮小和秦天的距離,我不得不刻苦努力。雖然成績還不是很好,不過總算擺脫了倒數第一的命運。秦天也變得異常主動,主動叫我寫作業,弄懂不會的數學題。但他經常皺著眉頭抱怨:“怎么那么笨啊,都講了三遍了。”我從來不予理睬,哼,我難道會告訴他,他給我講題的時候我一直盯著他看嗎?

周末的時候,我們總會在圖書館偶遇,呵呵,我是不會告訴他我用一個星期的早餐跟他的死黨換來他的作息時間。在這個充滿書香的房間里,我偷偷地看著他,好久好久,幸福的微笑悄悄洋溢在我的臉上。

幸福來得太突然,在繽紛的世界里,總是讓人遺忘現實的種種悲傷與遺憾。

依舊是那個環境,一模一樣的場景,對面的那個人依舊是我最愛的母親。

“晉好,我……我和你爸爸離婚了。”我鼻子一酸,在來之前不是已經想到了嗎?可為何聽她說出來,心頭還是蔓延著一股悲傷。

“晉好,是我們對不起你,可是我和你爸爸已經沒有愛情了。”我一句話也沒說地跑了出去,瘋狂地跑,似乎要把悲傷狠狠地甩掉。

“喂,晉好,不要跑了。”熟悉而溫柔的聲音。吸了吸紅紅的鼻子:“你……你怎么在這里?”

“我一路上跟著你來的啊,笨蛋,在大馬路上亂跑什么!”秦天不客氣地拍我的頭。

我沒有聽到后半句的關心,我在意的是那句“我一路跟著你來的”,委屈、尷尬統統涌上心頭:“秦天你怎么能這樣?為什么我狼狽的時候都被你看見,你難道不知道我喜歡你嗎?你怎么可以這樣!”

秦天拉著我的手愣愣地看著我:“你說什么?”

“我……”我吸吸鼻子,滿臉的眼淚,那樣子肯定很喜感。我似乎不經意間告白了有沒有?

“傻瓜,有什么好尷尬的,我多了解你一點兒不好嗎?”“那也不能只了解這些啊?”我嘟嘟嘴。“那你呢?你連了解都不來了解我,倒是給我的死黨送了一個星期的早餐。”

“呃,某人吃醋了,哈哈哈。”“我才沒有吃醋,喂,晉好你站住,你明天得給我帶早餐。”

或許,我真的應該釋懷吧,我不應該自私地讓父母為了我放棄追求幸福的權利。陽光暖暖地灑在我們的身上,前一刻還烏云密布的天,突然放晴。

晴天竟然來得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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