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空×桑巴豆

1.天降貓神，九百九十歲

我叫洛梓墨，最喜歡喝黑加侖酸奶。

但是這個時候我在醫院排著冗長的隊，等待著?？崎T診。原因似乎是因為我最愛的黑加侖酸奶過期卻被我誤食，而導致全身過敏——臉蛋尤為嚴重。

“洛梓墨請到3號門診?！?

聽到機械的女聲后我拿著掛號單跑了過去，而就在踩到醫院皮膚科第三塊地磚的時候，我感覺眼前的建筑物微微晃了一下，踩著腳下的地磚更感覺像是踩在軟綿綿的什么物體上。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我就聽到一個虛無縹緲的聲音：“笨蛋，你踩到本貓神大人的肚子了！”

什、什么！肚子？

正當我左右環顧的時候，周圍的一切又都回到了原來的樣子，包括那個聲音也沒有再出現。

隨后的事情都很順利，一切順利得不可思議。

原本一直是成績平平毫不起眼的高三學生的我，在近一禮拜無論做了多小的事情都被班主任夸獎，簡直就是成了萬眾之星，光芒閃耀。就連我從小佩戴到大的玉質鑰匙串配件都失而復得了。這鑰匙串配件是一個迷你拐杖模樣，據媽媽說我小時候特別喜歡。

對我而言這些都是非常受寵若驚的事。直到有一天，一件更匪夷所思的事情落在了我的身上。

做完高三習題已經很晚了，看了看時間大約在夜里十一點左右。我房間窗戶對面是一條非?？諘绲鸟R路，路燈徹夜明亮著。正當我在思索夜晚的馬路也是僻靜美好的時候，突然傳來了“咚咚咚”的敲門聲。一開始我以為是風吹著石子落到了我家的鐵板門上傳來的聲音，可是這個聲音一直持續了五分鐘，隨后的一個想法可能是小偷。于是我偷偷跑到樓下，從貓眼處望了出去，眼前的一切還是昏暗的路燈，并沒有所謂“賊”的跡象。

消停一會兒的敲門聲讓我稍微安心了一下，正欲要轉身回到樓上的時候，敲門聲再次傳了過來。這次的力道稍顯得重了些，因為鐵門上有了“哐哐哐”的聲音。

有點兒不放心的我，稍微打開了一道門縫，卻見角落上一雙熒光色的貓眼瞧著我。隨后不及我反應過來，就看到這廝利落地跳到了我的頭頂上，開口說了一句人話：“快讓我進去，外面冷死了！”

咦，剛剛、剛剛是貓在說話嗎？“在外面敲門的是你嗎？”我小心翼翼地問道。

頭頂上的貓咪用后腿彈了彈下巴的絨毛，很不屑地回答道：“廢話，除了我貓神大人誰會大半夜敲你家門？”

貓、貓神大人？“那……為什么要敲我家門？”我約莫腦子短路，不然怎么會問出這樣奇怪的問題。

一只貓咪會敲門就已經很奇怪了，何況是一只會說話的貓咪正坐在我腦袋上，一本正經地回答我的問題：“自然是因為你踩到了我的肚子，我這一個月的寢食都由你負責?！?

頭上的貓咪縱身一躍，跳落到我的面前，它搖了搖尾巴，在灰暗的燈光下我看到的是貓咪胸口上銀光點點的領結?？磥硎莻€紳士貓咪?！氨矩埳翊笕嗽卺t院休息，哪有你這樣又丑又不長眼的人類踩了我就過去的？幸虧我逃得快，不然九百九十歲的生日可過不了了。”九百九十歲的生日？

難不成這個貓咪有九百多歲的高齡？

2.天晴大人你還要吃小魚干嗎？

天黑的時候，貓神大人不讓我開燈，它默默蹲在靠窗的桌子上，凝視著外面。

我覺得它的背影有些嚴肅，外面漆黑的天空好像怎么都掩蓋不住城市的喧鬧，還有一種……死亡的味道。

我被自己這個想法嚇得一哆嗦，然后就看到天晴——就是那只莫名其妙的貓神大人——周身開始冒出淡淡的煙霧。

它在身后不停擺動的尾巴漸漸開始發出瑩瑩光芒，它小屁股上的一條尾巴變成了九條，尾尖緩緩搖擺，散發著光芒。

“我要吃小魚干。”天晴瞇眼說道，“還有，不要用你那四百度近視的眼睛崇拜我，簡直玷污了我高貴的貓毛?！?

“……”聽到天晴的話我簡直感覺我的肚子迅速地脹開并隨時能爆炸了！

隨后不等我獅吼功展現，我就深明大義地選擇了去廚房拿小魚干。

不過！如果我的思維沒有混亂的話，此刻在我房間里的，應該是一只有著九條尾巴的貓咪，而不是一個俊美的少年！

這少年端著貓神大人的食物直吧唧嘴巴：“貓神大人的心愛小魚干！”隨即他輕蔑地斜視了我一眼：“連本貓神大人都認不出來，果然是弱智的初級征兆?！?

晴天霹靂！

貓神大人還能變成人！

他熒光色的雙眸依舊不變，墨色短發蓬松而又好看，要命的是貓耳朵還長在腦際！黑色的斗篷一點兒都不顯得突兀。

大概是我目光太炙熱，他扭過頭來冷冷地瞥著我。“……那個，天晴大人你還要吃小魚干嗎？”

在我轉身跑出去的瞬間天晴在身后準確無誤地拎住了我的領子：“現在已經不是吃小魚干的時候了，答應我的事情也該完成了，走吧，拉低整條街智商的人類?！?

說罷，就拎著我出去。

天晴沿著我窗戶外那條寬闊的馬路走了很久，周圍各種嘈雜的聲音慢慢退了去，建筑也開始變得不是我熟悉的樣子，走在身邊的天晴表情很嚴肅，我邁了一大步上前抓著他的袖口：“我怕黑，非常怕?！?

天晴大人的白眼還沒翻完，遠處就傳來一聲凄慘的貓叫，天晴的表情立刻變得凌厲起來，反手一扣，抓著我循著聲源跑去。

夜很黑，小巷里只有淡淡暈黃的燈光，卻足以看清角落里一只貓咪的尸體。我“啊”的一聲捂臉轉過了身，蹲在地上渾身發抖。我對貓咪的喜愛深藏在內心，一直覺得這么優雅的生物是神賜予的生命。但是現在卻……貓咪僵硬地躺在那里，眼睛睜得異常大，四只爪子都露出尖銳的指甲，毛都炸開，在死前一定遇到了令它非?？只诺氖虑?。

“還是來晚了一步?！睙艄庀碌奶烨绶炊荒芸吹揭粋€輪廓?！皩Σ黄稹比绻遗芸煲稽c兒也許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黑暗加上貓咪的離去使我有些軟弱地流下眼淚。

天晴用腳尖踢踢我的小腿，“雖然貓神大人對于帶你來這件事并不樂意，可是這只貓咪的離開不是你的錯。注定的?！?

我紅著眼睛定定地看著他，天晴大概被我看得有些惱，瞇起眼睛散發一種再瞪就撓你的傲嬌姿態。

“我……”“人類果然是被感情控制的低等生物，再哭會變得更丑的。”

我滿臉的紅疹子，一哭大概更紅，我捂著臉起身，“是有人殺害了那只貓咪嗎？”

“沒錯?！薄斑祝@是為什么？”

貓咪死去對天晴來說是一件沉重的事情，即使他看起來無所謂，可是我一提起他的神色就會變得凝重。他眼神望向黑暗冷笑道：“為了長生。”

我還想問些什么，天晴一個眼神立刻殺過來，“閉嘴，我要吃小魚干！”

對于這樣翻臉比翻書還快的傲驕的貓咪我只能紅著眼睛吸吸鼻子表示贊同。

3.失去了寶物的貓神大人，大概這輩子也不過如此了我找了一個環境好又安靜的地方小心翼翼將貓咪埋了起來，整個過程我都在微微顫抖，天晴只說了一句“第六十九只了”。我不禁打了個寒戰。

“三條尾巴以上的貓咪可以延長別人的壽命？”“對?！碧烨鐡u著尾巴。“他為了自己能活不停地殺害小動物？”

貓神大人顯然不喜歡小動物這個稱呼，圓乎乎的眼睛瞄了過來。我不解，“即使這樣，我也阻止不了他們要殺害貓咪呀！”

一只貓修煉一條尾巴需要大概一百年，在長出新尾巴時最脆弱，惡毒的人專門找那樣的時機下手。

安靜了許久的空氣中突如其來地傳來了天晴的聲音：“保護我度過九百九十歲的生日。”

保護天晴？可是，可是我連天晴都打不過怎么可以打敗喪心病狂的人！

“人類對付半進化物體，總歸是應該有辦法的?！必埳翊笕松炝藗€懶腰。

我吃驚道：“是不是貓咪的邏輯思維都那么奇怪，什么是半進化物體！明明我是一個平凡的高中生，哪來對付半進化物體的辦法，我連同班同學都對付不了！”

沉默了很久之后，天晴才說了這樣一句話：“不對，你有。還有……幫我平安度過生日。”

我忽然間窒息，大腦一片空白。如果以天晴的能力可以保護更多的貓咪的話……我一定會傾盡我最大的努力保護它！

黑夜迷蒙。

天晴似乎在夜晚就顯得精神抖擻，而我卻怕黑怕到發抖，突如其來的戰栗占據了全身。

“人類都是膽小鬼，本貓神大人的衣角勉為其難地讓你抓一下吧?！碧烨甾D了身，將他的衣角露給我。

我一時沒忍住嘴角彎了彎便抓了上去。

我們去的地方比較偏遠，是郊區一個廢棄的工廠。工廠里到處彌漫著灰塵和鐵銹的味道。天晴頓住，在黑暗中扭頭跟我說：“去把工廠的大門關住，能出去的地方都要堵住?！?

我僵硬地點點頭，深呼吸兩下關好大門，回頭看到天晴向前彈起，落地后又像一陣風似的迅速向盡頭跑去。

白色的襯衫還有天晴獨特的眼睛，在這詭異的地方給了我一絲絲安全感。我找到樓梯跟了上去，還沒走幾步就聽到一個房間傳來屬于貓咪低沉又痛苦的嘶吼聲，我顧不得自己起來的雞皮疙瘩加快了腳步。

黑暗中突然出現一個黑色身影，戴著人形面具，聲音粗獷：“貓神大人覺得帶一個普通人就能夠打敗我嗎？”

“我有信心她能戰勝你，如若再傷害我同族，我一定百萬倍地討伐回來?！碧烨绲南掳臀⑽P起，眼神卻堅定不移?！疤烨纾視嬖V你今天的結果還會跟十年前一樣的。贏的人只是我?！泵婢呷死湫σ宦?，走向天晴。

而在角落的我都感受到了天晴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意。天晴以我來不及看清楚的速度迅速向面具人出擊。

那人卻在天晴到達的前一瞬快速地移動開來，天晴落了空?！笆チ藢毼锏呢埳翊笕舜蟾胚@輩子也不過如此了?！泵婢呷随倚α藘陕暎谙乱幻刖碗[于黑暗之中不見了?！拔乙欢〞业侥愕?！”

4.信念？保護天晴的信念！

人的智商分為好幾等，但是像我這種思想境界不高，后天又不努力，卻經過天晴一個月的嚴格培訓后考得了年級第一，大概在老師眼中就稱之為神之奇跡。

發生面具人事件之后，我也問過天晴面具人是誰。

不過天晴只是含糊地告訴我，面具人想要奪取三尾以上的貓咪，得到長生，如果他被殺害，那么這個面具人就真的是不死之身了。

我腦袋中滿是理不清的思緒，待我抬起頭之時，發現前一秒還是晴空萬里的天空，下一秒已經是烏云密布。隨即還未等我回神過來，教室一側的向陽窗戶上的玻璃竟然在頃刻間全部彈碎開來！

“這是怎么回事？”

我霍地一下站起身，環顧四周老師和同學居然仍在照常上課！我跑上前，訝異地發現自己的身體竟莫名地能從同學之間穿越而過！

“他來了！”

我聽到熟悉的聲音，回頭的剎那，天晴的四肢縱躍站立在我的肩膀上。

“天晴，為什么我的身體能隨意穿越？”

天晴用熒光色的雙眸盯著破碎的窗戶，啐了一口才回答我：“這家伙讓我們到了四維空間，我們所能看到的東西都存在于三維空間，而在四維空間經歷的事情都是屬于神不知鬼不覺。就算我們兩個在這里被消滅，三維空間傳遞的消息也是上報于失蹤人口。”

“怎么會！”我吃驚地退后一步，這根本就是殺人于無形！天晴未看我一眼，卻問我：“怕嗎？”

“怕！”我死死咬住牙齒，“但是我會保護你的，天晴！答應你的事情，我一定一定會竭盡我的所有去完成，哪怕只能幫到你一點點?！?

天晴的雙眸微柔和：“洛梓墨，遇到你，就是我九百九十歲最好的生日禮物了?！?

“咦，今天是天晴的生日嗎？”我驚訝道。

怪不得面具人要趁著今天動手，因為在今天之后，天晴就有能力反抗他，那么那個人也許再也無法得逞長生這種妄想了！

寒風呼嘯著從破碎的窗戶中毫不留情地吹進來，力量之大，使得我都睜不開眼睛。

“好久不見，我可愛的天晴，還有你身旁被你全心全意信任著的愚蠢人類。”嘶啞的聲音從窗戶邊上響起，我渾身一個戰栗，面具人來了。

天晴從我的肩膀上一躍，蹲坐在破損的桌面上，乍然間它的尾巴變成九條。繼而一股強大的風代替了從窗戶外面吹進來的寒風，緊緊地圈住坐在桌面上的天晴。

待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天晴已經從貓咪狀態變成優雅少年了?！安攀鞗]見，你就這么迫不及待地想被我消滅嗎？”天晴揚起下巴，舒展了一下身體，“來吧，半進化物體的不完成體——修斯人類。”

面具人是人類？我深吸一口氣，感覺全身都透不過氣來了，人類為了得到長生傷害自己的貓咪……不，人類和他是不一樣的！這個不完全體只是有了人的體態，根本沒有人的心！喜愛貓咪，才是人與貓咪的契約，而不是相互殘殺！

面具人向前一步，輕笑出聲：“哦？還未過九百九十歲生日的貓神，竟然主動邀戰——那么，我就如你所愿?！?

兩股風之間相互摒棄，在空中像是結界一樣擦出電閃石光。天晴手掌心似是展開的血紅蓮花一路蔓延，將修斯的后路全部封鎖，然而修斯彈指之間漫天的冰花就從天而降，冰花觸到血色蓮花就迅速結塊。

修斯的一個響指，就讓裹住血色蓮花的冰塊在“嘩——”的一聲中碎成了渣滓。

殺害了六十九只三尾以上貓咪的修斯，在能力上確實提升了不少，連身為貓神的天晴都與他有著能力上的懸殊。

“十年前你就失去了寶物，你還有什么能力能和我對峙？”

修斯呵呵一笑，揮手間就顯現了一股更為強大的風力，指尖隱隱透出光火，抬手頃刻就將一股無形的力量推送至天晴身上。似是慢動作一樣，我看到天晴弓起了背部，狠狠吐出一口鮮血。

“天晴！”我跑到天晴身旁，看到他已經睜不開的眼睛，整潔的衣衫都變得破爛不堪。

天晴張了張嘴巴，勉強支起身體，將我推到身后，“洛梓墨，在你沒有想起我之前，我是不會讓你救我的?！?

想起他之前？

我不明白天晴說的話，不過現在也沒有心思想這句話的意思。修斯在我眨眼間就站在了我和天晴的面前，隨后他摘下了貓咪面具——面具的后面是一張貓咪的面孔。有著人的身形，卻是貓咪的臉孔。

“天晴，只要我殺了你，我便能成為第一個從人類進化成長生的人和貓的轉換體了?！?

修斯墨色的眸子微微瞇起，抬手的指尖立刻展現幽藍色的火光。它這是要，這是要殺了天晴！不，這種事情我怎么可以允許它發生！

無論如何都不可以！

當修斯的火光在空氣中蔓延的那一刻，我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將毫無力氣的天晴推至身后，一股無形的力量從我身體內沸騰出來。被我當成鑰匙串的迷你玉質拐杖赫然顯現在半空中，以它為中心是最閃耀的光點，逐漸延伸的柔和光線仿佛冬日里的陽光，把修斯的火光包圍住，繼而逐一吸收，此時他臉上的貓咪臉孔竟一點點脫落。

“你、你這個人類哪里來的貓神大人的寶物！”修斯不敢置信地跨近一步，“天晴都將這寶物丟了十年了！”

“不，是從來沒擁有過?！碧烨绨氩[起眼睛，虛弱地靠在墻壁上，“這東西向來只傳給正統的貓神大人，貓神大人是因被喜愛貓咪的人類所供養，才會被稱之為貓神?！?

他們的對話讓我無法理解，如果天晴不是貓神大人，那么誰才是？

天晴湊到我耳邊，用盡力氣吼道：“洛梓墨，保持著這樣的信念，再一次揮動拐杖的能量吧！”信念？保護天晴的信念嗎！

就在此刻，我看到天晴用了全身的力氣拿起半空中的拐杖，點腳之間一躍，將拐杖重重地插入了修斯的心臟！

待我回過神的時候，拐杖的光芒已經變成了一個芒點，而修斯的身體也被一一回收，直至不見。

“人有罪惡，才會得不到想要的東西?！?

天晴的身體隨后便從空中墜落下來，我跑到它旁邊的時候，發現天晴已經變成了一只貓咪，受了重傷的天晴大概是沒有更多的能力保持人的形態吧。

5.咦，我完全不記得嘛！

休養了一周的天晴活躍程度簡直就是滿點，時不時飛來一腳已經是常事。我摸著被踹疼的腦門兒，問了一個想了很久的問題：“上次修斯襲擊你的時候，你說的‘洛梓墨，在你沒有想起我之前，我是不會讓你救我的’是什么意思，我們之前見過嗎？”

天晴拿起一條小魚干塞進嘴巴里：“遺忘是人類的本能，貓咪可是知恩圖報的?！?

“什、什么？”我摸摸后腦勺兒，“跟我怕黑有關？”

天晴嘖了嘖嘴巴，斜眼望著我：“大抵就是在十年前某個月黑風高的晚上，遇上了修斯正要殺害受了重傷的貓神大人我。七歲的你用膽小如鼠的勇氣阻止了修斯，只有擁有足夠的信念和勇氣，才能打開拐杖的鎖，你現在已經擁有了這些?！?

“咦，我完全不記得嘛！”“所以我才說你就是個忘恩負義的家伙呢，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