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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執著的賭注

沈汀航

我不得不承認這需要莫大的勇氣。

——這個叫貓力的姑娘“只擔心一件事,就是死之前不能把這個世界看完”,喀什暴動沒幾天,她就義無反顧來到喀什,赤腳踏上雪山,露宿印度大沙漠。

似乎對于她來說,一切開頭和結局都顯得多余,她只關心眼前,她的微博粉絲數萬,她是街拍達人,也是模特,玩轉民族與復古風,她的網店蒸蒸日上……他依舊在奮斗,是的,她仍然只是在途中,行走著。

我不知道這是否算得上殘忍。

——這個叫圓谷幸吉的長跑選手,在他童年和少年時就幾乎跑遍了家鄉的小路,直到他參加了馬拉松比賽。他在訓練的日子里,堅持每天清晨只飲一杯清茶就出門跑步,他的雙腿受到的訓練近乎苛刻。比賽、沖刺、奪冠無時無刻不刺激著他。

比賽當天,他照舊飲下一杯清茶,年復一年的奔跑、日復一日的訓練讓他在半程過后就已經勝利在望。可不知不覺中,一位叫阿比比·比基拉的選手漸漸加快步伐,在距終點三公里時超越圓谷,最后一百米時,又一位選手超過了他。

很顯然,他只得了第三。按理說,那么綿長的時光,那么多的風吹日曬,他只需稍稍加速便能奪冠。可是,他的心臟、他的骨骼、他的每一滴血都不允許超額。正是因為那么嚴苛的訓練,他的每一次奔跑都是用他的每一克生命在負重。不久,圓谷幸吉留下的只有一封遺書——一封字里行間浸透幾多失落卻又是對人世纏綿留戀的遺書。

傳說荊棘鳥一生只歌唱一次,為了唱出勝過夜鶯的歌,它把自己釘在最尖最長的荊棘上。我不知道這種執著是為了什么,讓它們把生命作為賭注。

我一直堅信人是有靈魂的,我們一直用靈魂負載著肉體。每走一步,我們的靈魂同時負載著痛苦和歡樂。或者說每次行走我們都用靈魂做了賭注。

細水長流,誰也不會等誰。行走的腳步匆匆,每一步都是時光逝去、破裂。

行走在形形色色的地方,世界不過都在我們腳下;熬過那么多愚勇的時光,都被歲月的痕跡洗禮。

誰都無法預測將來,心若向陽,無畏將來。

有一種美好不修邊幅,使無拘的衣衫顯得蕩蕩悠悠,上等的細麻布披在身上隨風飄舞,紛紛揚揚,自有一種優美的風度,我相信——這就是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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