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奕如

夕陽西下，落日的余暉染紅了整個天空，似乎整個世界都變得溫和起來了。依稀看到了外婆的背影，時光打磨了她的棱角，剩下的是無盡的慈愛，暖暖的光照在她身上，思緒漸漸飄遠……記憶中，外婆總是很溫和。她臉上的表情，始終都是柔柔的，盛滿了慈愛。記得小時候，最喜歡看外婆笑，她一笑起來，我的世界似乎都被照亮了。她的眼睛微微瞇著，盈滿了溫柔。

外婆從來沒有罵過、打過我，哪怕再生氣，她也只會繃起臉，輕輕地講著話。

那一次，天空陰沉得叫我害怕。我抬頭看看天，嗬，這樣的天氣，和我真配。我把自己關在房中，任淚水肆意流淌。門外傳來小心翼翼的敲門聲和她的聲音，是外婆。她來看我了。

“孩子，吃飯了。”外婆的聲音不大，卻在我心里泛起了一陣漣漪。

“不吃！”我把頭悶在臂彎里，甕聲甕氣地說道。

腳步聲由響到輕，外婆似乎是走了。窗外的雨似乎小了一些。過了一會兒，門被推開。我睜開通紅的雙眼，看著那個熟悉到令我心安的身影，是外婆。她看著我，嘆了口氣，把一碗湯圓放到我面前：“吃吧，芝麻餡兒的。”語氣中滿是心疼與慈愛。

“外婆。”我吸了吸紅紅的鼻子。剛才，她是給我去煮湯圓了嗎？我低下頭，吃著湯圓。熱氣氤氳，使我的心變得沉靜。一口咬下去，芝麻餡兒流入我的口腔，又甜又暖。淚水再次奪眶而出，卻不是因為難過。

外婆把我擁在懷里，揉了揉我的頭發，唱起了我小時候最愛聽的童謠，就這樣，嗅著外婆身上的味道，心便不再煩躁。望向窗外，雨停了。天空，放晴了……每次去外婆家，外婆都在廚房里忙碌。那是她在給我做冰糖雪梨。小時候，我的體質很差，總是不停地咳嗽，外婆就做了冰糖雪梨喂我吃。她拿起勺子切下一塊梨，輕吹幾下，就送到我嘴邊。梨煮得剛剛好，軟軟的，晶瑩剔透，甜蜜的汁液便劃過我的喉嚨，卻一點兒都不膩。外婆就這樣一口一口地喂我，看著我不再咳嗽，也就笑了。笑得很開心，就像是實現了某個愿望。

現在，我早已不經常咳嗽，卻仍是愛吃外婆的冰糖雪梨，愛看外婆的笑。

窗外的人朝我揮了揮手，我抹了抹濕潤的眼角，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喊道：“外婆，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