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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那道墻

袁杏雨

剛搬進這個房子時,坐在房間里,打量著四周那按照我的意愿粉刷的淡粉色墻壁,我竟然有些失落。只是,突然憶起外婆家,那滿是我和我表妹“杰作”的、凹凸不平的墻。

記得小時候,很調皮,總愛和表妹比賽,用粉筆在墻上畫下稚嫩的圖案。從那長得像茄子似的鞋子中,我看到外公外婆,在羊腸小路上,背起年幼的我們,向田里走去;看著那外公外婆的畫像,我仿佛看見外公外婆那帶著嗔怪,卻又慈愛無比的笑靨。如今,那些畫已淡去,留在墻上,像一道道傷疤,很丑。我曾問過外婆:“你們為什么不重新把墻刷一下呢?這畫得又不好看,干嗎還留著?”外婆的臉上蕩起一抹紅暈,她笑著說:“怎么能把它們刷掉呢?你們不回來看我的時候,我就看一看它們,就想起你們小時候畫著畫,爭著要我評比的畫面。”我突然明白,那道墻,承載著外婆的幸福的回憶。

不過,給我印象最深的,還是老家客廳的那道墻。雪白的墻壁,有著一道道的痕,它,才真正見證了我的成長。不知從幾歲起,我開始養成一種習慣,在生日那天,在墻上留下一條與我身高齊平的印。每次,媽媽叫我立正,我便假正經一會兒,又開始亂動,媽媽把我按住,趁我不注意,已在墻上刻下一道痕。我已跑開玩耍去了,媽媽才驚嘆道:“女兒又長高了這么多!”每當有客人來時,母親便自豪地拿開掛在上面的壁畫,展現給他們看。而那道墻,成為母親的驕傲,同時也記錄了我的成長。

目光,又聚集在現在這堵墻上。經過了七年的求學,已掛滿了各種各樣的獎狀,有五好學生的,有比賽獲獎的,有獎學金的……這些是我父母的驕傲,但我最珍惜的倒不是這些獎狀,而是一幅十字繡、一幅海報。那一幅十字繡是去年暑假時我和表妹一起繡的,有些稚嫩,針法也不一致,但那是我和表妹的第一幅作品,所以我十分珍惜;那一幅海報,是我最愛的歌星——鄧紫棋的照片,從她的歌聲中,我領悟了很多,也正是她激勵了我,要更加努力地學習。這道墻,這是我對未來的憧憬。

每道墻都經過歲月的沉淀,才有了意義,有了價值,有了靈魂,它成了主人最珍貴的月光寶盒,即使落滿灰塵,也不舍得將它丟棄,它是那么美好,那么純凈。每一道墻,都有著屬于自己的歷史,自己的故事,自己的夢想,它們就如同一顆顆珍珠,靜靜地躺在歲月的長河中,是那么潔白,那么閃亮。每次不經意間觸碰它們時,總會引起心中最初的悸動。它們,記錄著我的青蔥歲月。愿,在遙遠的未來,它們會一直陪伴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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