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眼看著穿過自己胸膛的手。

芙洛絲沒有感覺到任何一點的痛覺。

隨之而來的，卻是一股難以抵抗的疲憊與困倦。

正如與幻境所對應的，都是現實的另一層映照一般。

很快，她眼前的一切都變得逐漸模糊了起來。

周圍的石棺，連同整間屋子分崩離析。

從中照耀出來的光芒，并非是她所掌握的圣光。

和暖的溫懷，隨著幻境的消散而重新來到。

直到一切都不復存在。

僅剩下亞克一人。

“你醒了，看來這是個美妙的夢，不錯吧。”

芙洛絲可以確信，剛才的一切并非只是一個夢境那么簡單。

她清楚地記得，在那片幻境之中所發生過的一切。

而亞克也從她的舉動之中知曉了此事。

畢竟沒有人會在醒來的第一時間，先摸一摸自己的胸口是否還完好無損。

最終，芙洛絲又將目光投向了亞克的左手。

如期所料，上面別說是有一點血跡，就連半點灰塵都未曾沾上。

芙洛絲的眼神閃躲著，不敢直視亞克。

她無法確定，這是否又是一層更加深度的幻境。

不過至少，她沒有感受到虛妄神格的力量。

眼前的這位魔法師，每次總能以她意想不到的方式，將其精心準備的計劃，碾成齏粉。

如此懸殊的實力差距面前，芙洛絲暫時還看不到獲勝的希望。

不過令她感到奇怪的是，亞克明明有無數次機會殺死她，為何還總是要放過自己，給她一次又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既然剛剛那些虛妄的幻境，都是這次懲戒的一部分，芙洛絲也做好了準備，將其全部牢記。

不管是作為此刻的懺悔也好，還是作為日后復仇的動力，她都將清晰地銘記每一個細節。

正如她記下自己被亞克從圣騎的手中救下之時一樣，也如同她至今都沒忘卻，親手從崩塌的山洞之中救出亞克的時候。

芙洛絲并未起身，只是輕撫著自己胸口，輕咬舌尖，半天才說出了自己蘇醒后的第一句話。

“主人，你剛剛說的話，全都是真的嗎……”

白皙的睫毛輕輕眨動了一下，將倒映在她眼中的星河盡數收下。

這雙清澈的瞳眸并未影響亞克再度向她反問。

“夢境之中的事，太過雜亂，我想聽你親口重復一遍。”

幻境之內，一切都是亞克的親手安排，他只是想在此，再次回答芙洛絲提出那個，關乎他們之間信任基石的問題。

“……”

芙洛絲頓了片刻，嘴唇輕微張動了一下之后，終于是有勇氣直視著亞克的眼睛了。

“眾神予我的使命，只需我做好女仆該做的事，主人就會替我完成，對嗎……”

說完，芙洛絲瞬間便覺得渾身像是如同觸電一般，酥麻的感覺從唇間起爆，直到蔓延至全身。

亞克用她曾使用過的招式，重新回應了她一次。

直到起身之后，才看著她的眼睛，鄭重地回答了一句。

“只需成為女仆，就好了。”

終于等到了回答之后，現在的芙洛絲除了配合，也想不出任何可行的結果。

畢竟現在的亞克，已經全然不是她所能琢磨得透的了。

而且就在剛剛，還對自己用出那樣的攻勢。

即便是堂堂滅世魔女，臉上泛起紅暈的速度也如同一片云彩遮蔽陽光那么迅速。

【魔女忠誠度提升至40%，獲得15000點數】

【解鎖新能力：每隔24小時，可無消耗將魔女立刻召喚至自己身邊，生效范圍，半徑五十公里內】

首次提升到了新的節點之后，每1%忠誠度所能獲得的點數也提高到了5000點。

這召喚能力雖然沒有任何消耗，但生效的范圍卻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大。

亞克腦海之中的地圖看得一清二楚，這個世界上大部分的城市之間，都相隔五十公里以上。

現在這個階段，這點距離還不足以做到多么超乎想象的事情。

不過在這一次的忠誠度提升之后，亞克也看到升級魔女能力的選項。

之前獲得的所有能力，圣光凝結和照耀，共享魔女視野和共鳴魔力，以及圣光曲鏡的強化法術，和現在的召喚術，全都可以通過消耗任意屬性的魔晶升級。

比起升級自己的屬性魔法，提升一次魔女能力，足足需要消耗十枚。

所幸消耗的不是純凈魔晶，而是普通的屬性魔晶。

但亞克現在也僅有五枚風魔晶，身上的點數也在這一番大戰消耗極多，就算全用來買魔晶，也只夠買上三塊，還沒法升上一級。

不過他已經想好了要升級的目標，無疑就是共鳴魔力，這種左腳踩右腳就能上天，務必盡快點滿。

升到下一級雖然只能提升10%的共鳴效率，不過拉滿到了十級之后，那可就是200%的提升。

這之間所需消耗的魔晶，每升一級便要多加五枚魔晶，達到了驚人的325枚。

……

整理了一番腦海之中的面板之后，亞克也早已規劃好了下一個目標。

至少在目前，他還是和芙洛絲有著共同目標的，那便是將教會從這個世界之上清除。

不光如此，所有試圖染指神格的勢力，都是亞克所無法容納的。

只是路要一步步走，急不可耐，遲早得翻車。

【盧亞恩娜，霜雪之神，掌握凜冽的寒冬神格】

這位沉眠在北境之地的神明，便是亞克計劃之中的下一個要取來的神格。

選擇祂的原因也很簡單，現在的芙洛絲顯然已經被教會大舉追捕。

亞克可不想，再一頭扎進東部那一堆被教會牢牢掌控的城市里。

而借到西部，沿海北上，教會的觸手再打算伸到此處，就得考慮考慮中間那些篤信魔神的城市答不答應了。

在亞克的計劃之中，直抵北部的雅捷城，從教會的最薄弱處撕開一道口子，這才是他這把單刀孤刃所該做的正確選擇。

最終，他將自己的計劃告訴了芙洛絲，也沒忘記讓她回想起被圣騎追殺的日子。

從她口中所聽到的回答極為平靜，全然如同最初，命令她成為女仆之時一般。

“我將遵從主人的一切指引。”

隨著一個莊重的提裙禮，亞克能看得出來，這回的芙洛絲多少帶了許多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