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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卑微的周天琪

夜幕低垂,周家鎮(zhèn)中心方向的戰(zhàn)斗還在持續(xù),南明離火與血云組成的骷髏頭風暴照亮整片天空。

韓瀟步履沉穩(wěn),神行符帶來的微弱靈光在腳下流轉,讓他每一步都跨越丈余距離。

他大部分心神都沉浸在指間那枚冰涼的儲物戒上。

三百立方米的廣闊空間,沉甸甸地裝載著他未來道途的基石。

兩百萬下品靈石、三百中品靈石、十二枚上品靈石、數(shù)百瓶丹藥、五十余件法器……

這筆橫財帶來的巨大沖擊力,此刻才如潮水般一波波沖擊著他的心神,讓他的心跳都在加速。

自此之后,再也沒有人能克扣自己的修行資源,這些資源足夠他突破至筑基,甚至靈石都夠他結丹了。

真就應驗了那句話——人無橫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

跟在韓瀟身后的周天琪,感覺自己快喘不過氣了。

肩上的包袱并不算特別沉重,畢竟只不過是一千個空錦囊罷了。

但無形的壓力卻像一座山,沉沉地壓在他的背脊上。

他努力跟上韓瀟的速度,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又像踏在薄冰之上。

他能清晰地聽到自己心臟在胸腔里瘋狂跳動,每一次跳動都牽扯著恐懼的神經(jīng)。

汗水早已浸透了內(nèi)衫,黏膩冰冷地貼在皮膚上,夜風一吹,激得他渾身發(fā)抖。

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一次又一次地,偷偷瞟向韓瀟的背影,最終死死釘在對方背在背后那柄斜挎的巨劍上。

“他會不會……反悔?”

這個念頭如同蛇蝎一般,令他心中惶惶不安。

“還想著跟他分寶,我真是太天真了!

那可是周家?guī)装倌攴e累!他一個煉氣修士,得了如此潑天的財富,怎么可能容忍一個知情的、毫無價值的累贅活著?

分我兩成?

不,殺了我,獨吞一切,才是最安全、最省心的選擇!

死人……才是最能保守秘密的!”

韓瀟點燃寶庫時,那短暫的沉默,以及那撫摸著儲物戒若有所思的神情,都在周天琪眼中都被無限放大、扭曲,被他解讀成了殺意醞釀的前兆。

恐懼如漸進的旋律彌漫而起,化作一雙大手緊緊地扼住他的喉嚨,窒息感越來越強。

他感覺韓瀟的腳步似乎加快了一些,手也隨時都會握住背上的那把巨劍。

“完了!他要動手了!”

這個念頭周天琪的腦中轟然炸響,最后一絲理智的弦徹底崩斷。

“噗通!”

一聲沉悶的聲響打破了壓抑的寂靜。

周天琪再也支撐不住,雙腿一軟,重重地跪倒在地面上。

巨大的綢緞包袱從他肩上滑落,砸在地上,錦囊散落一地。

韓瀟腳步一頓,霍然轉身,眼中閃過一絲警惕,右手下意識地握住了劍柄,目光如電般掃視四周。

他本以為有血魔暗中偷襲,然而,他看到的只有突然跪倒在地的周天琪。

那個剛才還帶著狡黠貪婪談分成的少年,此刻像一灘爛泥般癱跪在那里,身體篩糠般劇烈顫抖。

他臉色慘白如紙,嘴唇哆嗦著,涕淚橫流,額頭死死抵著地面,發(fā)出含糊不清、語無倫次的哭嚎和哀求:

“大佬!前輩!祖宗!饒…饒命!饒命啊!”

他的聲音尖銳刺耳,充滿了絕望的哭腔,“我不要了!那兩成我不要!

我都不要了!全都給你!全都歸你!”

“求求你…求求你別殺我!我…我周天琪對天發(fā)誓!

我…我什么都沒看見!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我就是個屁!您就把我當個屁放了吧!”

他一邊哭喊,一邊瘋狂地磕頭。

他的額角很快就在地上撞得一片青紫,滲出細密的血珠。

血珠混合著泥土和淚水,糊了他一臉,狼狽不堪到了極點。

“我…我可以滾得遠遠的!我發(fā)誓再也不回大乾!再也不出現(xiàn)在您面前!

我…我給您做牛做馬!當奴隸!只求…只求您留我一條賤命啊!”

他的聲音因為極度的恐懼而扭曲變形,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里硬擠出來的,充滿了對死亡的極端恐懼和對生存的卑微乞求。

韓瀟握住劍柄的手,緩緩松開了。

他看著眼前這個崩潰到極點的少年,那卑微到塵埃里的姿態(tài),那因恐懼而扭曲的面容,那不顧一切只為求生的哭嚎……

現(xiàn)在的他,與之前討價還價、甚至出謀劃策如何嫁禍周天明時的狡黠貪婪,形成了無比鮮明、無比刺眼的對比。

韓瀟的眼神復雜地變幻著,對方的模樣與他最初面對周天明的盤剝時是何其的相像。

卑微的討好著對方,生怕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只不過自己當初沒有面臨生命威脅,所以姿態(tài)才沒有擺的那么低罷了。

韓瀟心中的警惕被一絲愕然取代,隨即是深深的厭惡——對人性在生死面前如此丑陋一面的厭惡。

但最終,這些情緒沉淀下去,化為一種冰冷的、近乎漠然的平靜。

他確實動過殺念,在剛離開寶庫的那一刻。

畢竟林執(zhí)事可是教過他斬草要除根,對敵要斬盡殺絕的道理。

死人才能真正的保守秘密。

而讓韓瀟糾結的是,周天琪真的算敵人嗎?

周天賜該死,因為他是敵人。

掠奪周家寶庫,是周家對自己出手,周天賜圍殺自己的一個交代。

周天琪……至少到目前為止,是合作者,或者說是一個合格的“工具”。

背信棄義,殺掉對方,自己的念頭真的能通達嗎?

修仙不修心,心魔自纏身,劉星河的例子擺在前面,這由不得韓瀟不多想。

而且一個活著的、被嚴密控制的周天琪,如果能按照計劃將禍水引向周天明,反而能提供一層更有效的掩護。

這層掩護的價值,或許遠大于殺掉他帶來的那一點點“安心”。

韓瀟靜靜地站在那里,任由周天琪的哭嚎和磕頭聲在寂靜的街道上回蕩。

過了好一會兒,就在周天琪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時,韓瀟冰冷的聲音才響起:“夠了。”

兩個字,聲音不大,卻瞬間壓過了周天琪所有的哭喊和哀求。

周天琪的身體猛地一僵,仿佛被凍住,連抽泣都停滯了,只剩下肩膀還在無法控制地聳動。

他保持著額頭觸地的姿勢,一動不敢動,連呼吸都屏住了,等待著最終的宣判。

韓瀟緩緩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狼狽不堪的后腦勺。

心神微動間,韓瀟抽出一些法力,將其轉換成木系,構建出一個類似丹藥一般的球體。

“抬頭。”

韓瀟的聲音毫無波瀾。

周天琪渾身一顫,極其緩慢、極其艱難地抬起頭。

臉上涕淚血污混作一團,眼睛紅腫,眼神里只剩下麻木的恐懼和一絲微弱的、如同風中殘燭般的希冀。

他看到了韓瀟指間那顆墨綠色的丹藥,瞳孔驟然收縮。

“吃下去。”

韓瀟的語氣不容置疑,將丹藥遞到周天琪面前。

周天琪的喉嚨艱難地滾動了一下,看著那顆不知名的丹藥,身體抖得更厲害了。

這是毒藥?

穿腸爛肚的劇毒?還是控制人心神的邪丹?

無數(shù)可怕的念頭閃過腦海。

“此丹名為‘萬木長春蝕心蠱’,無色無味,入口即化,平時寄生在你的心脈之中。

至于要一個念頭,蝕心蠱便會爆發(fā),到時萬木生發(fā),沿著血管一步一步在你體內(nèi)蔓延,隨后刺破你的身體生長出來。

這一過程極其緩慢,你會在極致的痛苦中慢慢死去。

這丹藥是我去年在秘境之中偶得,來自上古時代,便是金丹境大能都無法識破。”

韓瀟的聲音平靜,幽幽的介紹道。

周天琪的臉色瞬間由慘白變成了死灰。

腦海中已經(jīng)浮現(xiàn)出藤蔓在自己體內(nèi)生長,刺破自己的身體,將自己當成土壤的場景了。

他毫不懷疑韓瀟的話,畢竟周家有不少弟子參與過秘境探索,在里面得到過一些稀奇古怪的丹藥。

“你…你……”他想質問,想拒絕,但巨大的恐懼讓他連一個完整的音節(jié)都發(fā)不出。

“吃下它。”

韓瀟的聲音冷了一分,并釋放出斬神劍劍意,死死鎖定周天琪。

一瞬間,周天琪眼前當初出現(xiàn)了一道無法躲避的劍光,嚇得他心跳都停了一拍。

“這是你活命的機會,只有這樣我才能放心讓你活著。

你活著,完成我們之前的約定,將周家寶庫失竊之事,釘死在周天明頭上。

等到風聲過去,我自會給你解毒。”

韓瀟微微俯身,冰冷的眸子直視著周天琪充滿恐懼和掙扎的眼睛。

“記住,你的命,從此刻起,就維系在這顆丹藥,以及你能否守口如瓶、完成約定上。

若敢有異心,或泄露半字……”

他頓了頓,沒有說下去,但那未盡之意中蘊含的森然殺機,比任何威脅都更讓周天琪膽寒。

“或者,”韓瀟直起身,語氣恢復了那種漠然,“你也可以選擇現(xiàn)在就死在這里,一了百了,替我省一顆丹藥。”

選擇?

周天琪慘笑一聲,他哪里還有選擇?

螻蟻尚且貪生!

他顫抖著伸出手,用盡全身力氣才控制住身體,不讓自己抖得太厲害。

顫抖著從韓瀟指尖接過了那顆墨綠色的“萬木長春蝕心蠱”。

丹藥入手的瞬間,周天琪感覺有一股木系靈氣特有的,充滿生機的氣息。

周天琪心中有些疑惑,卻不敢多想,忙閉上眼,一口將丹藥吞入腹中。

丹藥果真入口即化,周天琪感覺就好像吞下了一團木系的靈氣,根本察覺不到藥效是否發(fā)作。

在心里的作用之下,周天琪隱約間感覺似乎真的有一股力量正在涌向自己的心臟。

韓瀟神情淡漠的看著周天琪,實際上他心里慌得一匹。

第一次用假丹藥騙人,他不確定這招管不管用。

在心里的作用之下,周天琪忍不住伸手輕柔自己的胸口,想舒緩胸口處傳來的痛感。

見他這模樣,韓瀟不由覺得好笑,看來自己之前扮惡人將這家伙嚇到了,竟然產(chǎn)生了幻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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