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是情報源，是技術庫，更是我們唯一的……誘餌和籌碼。”布魯斯的聲音恢復了那種掌控一切的沉穩，仿佛剛才的震撼從未發生。

“你的計劃是沖進去找東西，”布魯斯的聲音恢復了那種掌控一切的沉穩，“而我的計劃，是讓他們把東西……主動交到我們手里。”

他話音剛落，晶體墻上的數據流再次變化，分裂成了兩條截然不同、卻又相互關聯的行動路徑。

一條路徑上標記著巨大的能量符號和力量對抗的模擬，另一條則充滿了信息滲透、心理博弈和秘密接洽的節點。

“當然，”布魯斯補充道，他的目光掃過那兩條并行的路徑，“計劃并不唯一，我們可以雙線并行。”

盧克看著那條明顯屬于“潛行”與“智取”的灰色路線，又看了看那條屬于自己的、狂放的紅色路線，一個驚人的念頭在他腦海中形成。

“你打算單干？！”盧克驚訝道，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

他無法想象，眼前這個連活動一下筋骨都仿佛能聽到骨頭作響的老人，要獨自一人潛入那個怪物橫行的“主宇宙”。

布魯斯緩緩轉過身，用一種“你終于問到點子上了”的眼神看著他。

“不要混淆了概念，小子。”他說，“‘單干’意味著孤立無援。而我們，是分工合作。”

他指了指那條充滿力量對抗的路線：

“這一條，是你的。你的任務就是用張揚的風格，高調地進入那個宇宙，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你去尋找那個‘玻璃球’，去接觸他們的超人，去讓他們知道，一個強大的、不可控的外來者闖入了他們的世界。你會成為吸引所有火力的避雷針。”

接著，他指向另一條蜿蜒曲折、布滿節點的路線。

“而這一條，是我的。”布魯斯的眼神中閃爍著一種盧克從未見過的光芒，那是屬于獵食者的自信。

“當你吸引了所有‘英雄’的注意時，沒有人會留意到一個來自‘錯誤宇宙’的、無足輕重的老頭子。你負責制造雷鳴，而我，負責在陰影中穿行。”

他看著盧克，一字一句地解釋了他的戰略核心：

“你負責吸引明面上的英雄和組織，而我，去尋找他們陰影下的盟友、被遺忘的線人、以及那些……不方便出現在陽光下的秘密。你負責物理上的突破，我負責情報上的滲透。當他們所有人都在想辦法如何對付你這個‘太陽’的時候，我這個‘塵埃’，早已經飄進了他們最核心的房間。”

布魯斯最后總結道，為這場戰略會議畫上了句號：

“所以，這不是單干。”

布魯斯接著在晶體墻上描述了許多，但核心思想卻出奇的簡單。

“現在你的任務，就是去拍照記錄這個世界，盧克。”

隨著他的話語，墻壁上的戰略圖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幕幕這個世界的景象。

非洲大草原上，百萬角馬踏著古老的節拍，在夕陽下寧靜地遷徙，激起漫天金色的塵土。

亞馬遜雨林深處，一只色彩斑斕的、被認為早已滅絕的琉璃金剛鸚鵡，正在用喙梳理伴侶的羽毛。

一座繁華的都市中心廣場，孩子們在噴泉邊追逐嬉戲，大人們臉上掛著安居樂業的、平和的笑容。

最后，畫面定格在了哥譚市。

“你要做的，就是去世界各地，特別是哥譚，”布魯斯解釋道，“拿著相機，去記錄下這個‘錯誤’的世界，所有美好的一面。”

“我們要讓那個所謂的‘主宇宙’的英雄們，親眼看一看。讓他們在按下‘刪除’鍵之前，清清楚楚地知道，他們想要‘修正’的，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世界。”

“如果不能獲得他們的幫助，”布魯斯的聲音變得低沉而務實，“我會在暗處搜集信息，提供情報。”

而盧克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自認為絕妙的主意。

“我明白了！”盧克興奮地說。

“那我需要一個身份！一個記者的工作！這樣我就有合理的理由去世界各地拍照了。而且，主宇宙的超人，克拉克·肯特，他也是個記者，等我去了那個世界，我們就能有共同語言了！這簡直是完美的破冰方案！”

他真地很希望，自己可以和那個傳說中的超人握手言和，像同事一樣，坐下來心平氣和地共同解決危機。

“可以。”布魯斯言簡意賅地同意了，“但是，盧克，記住，那是你的部分。至于我……”

他沒有提自己去到那個世界之后具體要做什么，只是用一種不容置喙的語氣說道：

“我會在暗處配合你。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我相信你的判斷。但只有一點……”

“無論發生什么，無論你面對誰，無論你陷入何種絕境。不要提及我的存在，一個字都不要。”

當然。

因為蝙蝠俠，永遠是最后的、也是最致命的備用計劃。

會議結束了。

布魯斯沒有離開，他留在了中央大廳。他顯然對佐-艾爾正在破解的布萊尼亞克科技，產生了遠超“濃厚”級別的興趣。

兩位分別代表著人類與氪星頂尖智慧的大腦，立刻進入了一種外人無法理解的、高度同步的“神交”狀態。無數數據和公式在他們之間無聲地流淌。

布魯斯需要徹底弄明白時間球的具體結構。

然后，再做些準備。

而盧克，在蝙蝠俠將整個宇宙的命運都安排妥當之后，終于有了一絲空閑。

他想去看看自己的養女，戴安娜，現在怎么樣了。

他走到堡壘深處那間專門為戴安娜準備的育兒室門前，輕輕地推開了門。

“呼——！”

一道凌厲的破空聲迎面而來，伴隨著一抹刺眼的銀光！

盧克的反應快如閃電，身體只是微微一側，那道銀光便擦著他的臉頰飛了過去，“當”的一聲釘在了他身后的晶體墻壁上。

那是一把劍。

一把小巧卻閃爍著神圣光輝的寶劍。

盧克躲過攻擊后定睛一看，瞬間愣在了原地。

房間里，那個幾個小時前還只是個襁褓中嬰兒的戴安娜，此刻竟然已經長到了約摸一兩歲孩童的大小。

她穿著一身迷你版的神奇女俠戰衣，真言套索像金色的腰帶一樣纏在腰間，守護銀鐲戴在她胖乎乎的手腕上，背后，還背著一個不成比例的小小神力護盾，顯得有些滑稽。

而剛才飛向自己的那把，正是她的火神之劍。

更令人驚訝的是，她已經學會了走路，雖然還踉踉蹌蹌，但正一臉興奮地追逐著卡拉，咯咯地笑著。

卡拉正陪著她玩耍，看到盧克進來，她輕松地接住戴安娜撲過來的小身體，將她高高舉起，然后用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對著目瞪口呆的盧克感嘆道：

“哦，你開完會啦！快看她！”

她晃了晃手里那個神力無窮的“小炮彈”，用一種充滿了驚奇和贊嘆的口吻說道：

“你們地球的孩子，長得可真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