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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過道里點著的黑蠟燭發出幽幽的藍光,感覺陰森森的,越往下走溫度越低。艾希莉亞冷的瑟縮了一下,哈利跟在艾希莉亞的后面,看著她縮了下脖子,握住了艾希莉亞的手,體溫順著兩人握著的手傳來。

“我們真的要放棄去禮堂嗎?”羅恩吸著鼻子嘟囔,他的肚子發出咕咕咕的聲音:“聽說今晚有廚房新研究的特色菜品,仰望星空派,聽起來就很好吃?!?

“這可是難得的魔法史實踐機會,可以看到五百年前的幽靈是怎么社交的,這可比美食難得?!焙彰魺o視羅恩的抗議,拉著他走的更快了。

一只蜘蛛從天花板上垂下來,羅恩嚇了一跳,他急促的尖叫一聲拉著赫敏跑的更快了,哈利也緊緊牽著艾希莉亞追上他們。

越往里面走光線越黑,幾人只能靠著黑蠟燭燃燒的一點藍光往前走。快走到盡頭的時候飄來一陣刺耳的風琴聲,活像受盡折磨的貓頭鷹在慘叫,幾人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走廊盡頭掛著巨大的黑色帷幕,上面用熒光顏料寫著「尼古拉斯·德·敏西·波平頓爵士五百周年忌辰晚會」。

“我們真的要進去嗎?”羅恩咽了咽口水,手指無意識地揪著袍子上的線頭。

赫敏已經推開了大門:“快來吧羅恩,都到這里了?!?

一推開門一陣陰風就撲面而來,冷風夾雜著一股很重的霉味吹的艾希莉亞眼睛都睜不開了,哈利趕緊把她拉到身后給她擋風。

這是一個很大的地下教室,數百個黑蠟燭懸浮在空中,發出幽藍的冷光。長桌上擺著一盤盤腐爛的食物,銀盤里躺著長毛的肉塊,一塊塊腐爛的蛋糕看的羅恩直犯惡心,連南瓜汁都是詭異的墨綠色。

差點沒頭的尼克看到他們驚喜的飄了過來,他的動作太大,只剩一點皮連著的腦袋晃了晃,差點掉下來:“哦!你們總算來了,我親愛的朋友,這太令我開心了,今天特意為你們準備了……呃……活人食物?!?

他今天特意換了一身衣服,身上披著黑色天鵝絨的幕布,頭上的帽子插著幾根長長的羽毛,他說著脫下帽子對著幾人行了個紳士禮。

尼可指著一個特意被空出來的小圓桌,上面擺著幾杯南瓜汁,德文郡熏肉還有一些面包在幽冷的藍光下看著也陰森森的。

地下教室里飄蕩著數百個半透明的幽靈,它們正在跳一種詭異的華爾茲,穿過彼此的軀體旋轉,像一團團糾纏的霧氣。天花板上懸掛著漆黑的燈籠,里面燃燒著幽藍色的鬼火,將整個房間映照得仿佛沉在海底,這里更冷了,幾人呼吸間噴灑的都是霧氣。

“這能吃嗎?”羅恩小聲的嘀咕著,他看著圓桌上的食物,即使肚子一直在抗議他也斟酌著沒下手。

“別這么沒禮貌羅恩,尼可又不會害我們?!惫f著就拿起一片面包吃了一口,確定沒問題才遞給艾希莉亞,艾希莉亞也很給面子的就著哈利的手吃著面包。

“有點冷了,但是味道還不錯?!卑@騺喅酝昝姘笥趾攘艘槐瞎现?。

羅恩看著他倆吃了之后立馬端了盤熏肉開始啃,赫敏早就去全場游蕩了,她一邊拿著筆記本寫一邊和一個頭上插著一支箭穿著騎士裝的幽靈聊天。

“我也去看看?!卑@騺喅燥柫司蜏蕚湟踩フ矣撵`聊聊天。

“我和你一起吧,這里幽靈太多了,小心不要從什么幽靈身體里穿過?!惫环判牡臓恐@騺喌氖?,兩人往舞場走去。

胖修士飄在半空,摸著圓滾滾的肚子,對一群中世紀打扮的修道士幽靈抱怨:“現在的教堂管得太嚴了!上次我想在圣餐儀式上顯形嚇唬那個總在捐款箱里塞假加隆的老頭子,結果差點被主教用圣水潑到!”

幾個修女也跟著一起大聲譴責捐假加隆的惡劣行徑。

德波魔爵士腦袋歪在肩膀上,怒氣沖沖的飛到艾希莉亞面前死死瞪著她:“活人!到處都是活人!之前我辦忌日晚會的時候哪里會讓能喘氣的進來?尼克越來越沒規矩了!”

艾希莉亞看著德波魔爵士在她面前暴躁的上躥下跳剛想開口,一位身穿洛可可禮服的女士已經優雅的飄過來,她冷淡地掃了一眼德波魔:“你當年不也偷偷放進來幾個活人女巫?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她們在花園跳‘死亡圓舞曲’的事?!?

看到伊芙麗,剛剛還在上躥下跳的德波魔爵士立馬停了下來,有點心虛的看著已經拿出一把扇子的伊芙麗。

這時羅恩已經飽餐完,他攬住了哈利的肩膀,指著那邊把腦袋夾在隔壁下的無頭獵手隊的隊長一臉驚奇。

“尼克,我再說最后一遍,你的頭還連著層皮,這不符合入隊標準,上次讓杰弗里加入已經是破例了?!睙o頭獵手隊的隊長大聲囔囔著。

他對面的尼可沮喪地托著自己搖搖欲墜的腦袋:“我也想直接砍掉啊,但是砍我的劊子手技術太差了?!?

血人巴羅突然從墻壁里浮現,銀袍子上的血跡滴落,他一出現周圍立馬空了一大片,他臉色幽怨的說:“至少你有腦袋可掉。我被海蓮娜捅穿心臟的時候,可是連喊冤的機會都沒有,這么多年了,她現在都不肯來見我呢?!?

“沒想到斯萊特林的幽靈竟然還是個癡情怨夫?!卑@騺喤吭诠呡p聲說,哈利也忍不住笑出了聲,羅恩不滿的扯了一下哈利的袖子看著他倆說悄悄話。

某個穿著維多利亞時代裙子的女鬼飄過來打量著艾希莉亞:“親愛的,你的眼睛顏色真好看。我生前也有一雙湖水般的眼睛。”

“謝謝,你也很好看?!卑@騺喛粗矍懊利惐瘋呐?,她的眼眶是空的,眼珠被人挖掉了,但是這絲毫不影響她的美貌反正給她增添了一絲恐怖的氣質,結果女鬼語出驚人:“你要是真的覺得我可憐就把你的眼睛挖下來給我收藏吧,桀桀桀。”女鬼說著發出滲人的笑聲。

哈利趕緊拒絕:“這不行?!彼麚踉诎@騺喢媲?,手放進口袋握住了魔杖。

“真是令人討厭的戀愛的酸臭味?!迸砩鷼獾拇┻^羅恩然后進入墻壁消失了。

羅恩怔了好一會,他感覺剛剛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凍住了,但還是壓低聲音小聲的說:“她有病吧,你拒絕她,她干嘛折磨我呀?!绷_恩邊說邊搓手讓自己溫暖一點。

哈利抱歉的看了羅恩一眼,看著艾希莉亞他想早點走了,不然等下不知道會不會又出來一個幽靈說要挖艾希莉亞的眼睛,這里這么多幽靈即使不能殺死他們也夠他們喝一壺了。

樂隊突然奏響刺耳的吱嘎聲,幾十個幽靈拿著樂譜飄在半空,血人巴羅正用生銹的劍鋸一把骷髏豎琴,他旁邊的一個幽靈則對著破手風琴猛吹,發出稀碎的破風聲。

“這也算音樂。”羅恩控制著自己不要捂耳朵,他站在兩人中間小聲的抱怨著。

“可能這就是,死亡音樂吧?!卑@騺喐杏X自己要聾了,哈利點點頭小聲說:“我也覺得有點難聽?!?

“這就是音樂!”站在會場中間的尼可高聲宣布:“開始狂歡吧!”

角落里幾個飄浮的骷髏拿起銹跡斑斑的樂器,發出類似指甲刮黑板的聲音,羅恩的表情更難看了像是被人灌了一瓶巴波塊莖膿水,艾希莉亞也難受的整個臉都皺起來。

幽靈們都沸騰起來,幾十個幽靈開始放聲高歌,各種刺耳的聲音響徹整個地下教室,這場晚會進入了高潮。

這時候赫敏走了過來她拉著艾希莉亞就往外走:“快走,我看見哭泣的桃金娘過來了,我不想和她說話?!?

“桃金娘是誰?!惫掖业母虾彰艉桶@騺?,羅恩還落在后面。

“她在一樓的盥洗室里,盥洗室因為她一年到頭都出問題,因為她喜歡發脾氣,把水搞得到處都是,還會潑來盥洗室的人?!焙彰舸丝跉饨又f:“我上次感冒就是因為她,我路過盥洗室的時候被她潑了一身水。”

幾人快走到門口的時候一只矮小的鬼魂從墻里飄了出來,堵在他們面前。

“你好,皮皮鬼?!惫⌒牡拇蛘泻?,皮皮鬼最喜歡惡作劇了,他可不希望被那些發霉腐爛的食物砸腦袋。

皮皮鬼看著赫敏,他頭上帶著一頂大紅色的禮帽,大聲的說:“哦,我聽見你們在議論桃金娘,這可不禮貌。”

“不,我開玩笑的,你別告訴她。”赫敏急忙開口。

“嗨!桃金娘?!逼てす砗鋈徽惺?,赫敏回頭看著身后越來越近的桃金娘,露出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

一個矮矮胖胖的鬼魂飄到了他們面前。她戴著一副珍珠色的眼鏡,長發垂下來,臉上的表情格外陰郁悲傷。

“嗯,晚上好,桃金娘。”赫敏露出一個假笑看著桃金娘。

“很高興在盥洗室外面看到你?!碧医鹉锫曇羿硢?,像剛剛哭過。

“格蘭杰小姐剛才正議論你呢?!逼てす盹h到桃金娘面前,一邊看著赫敏一邊說:“我和他們說你今晚很漂亮?!?

赫敏狠狠地瞪著皮皮鬼,而桃金娘不太相信的看了看赫敏又看了看皮皮鬼。

“你們在取笑我?!彼鋈淮舐暤恼f,眼淚如斷線的珍珠,從她透明的臉上滴下來。

“沒有,我剛剛還在說桃金娘很漂亮?!焙彰暨呎f邊用手臂頂了頂身后的哈利。

“對對,赫敏剛剛還說你是一個很漂亮的姑娘?!笔盏叫盘柕墓B忙開口。

羅恩在旁邊不停點頭,艾希莉亞也點頭說是。

“你們最好不要騙我?!碧医鹉锍槠骸皠e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后面怎么說我,死肥婆,丑八怪,哭哭啼啼的桃金娘……”桃金娘越說聲音越大,她的眼淚不停的流。

“你漏了一個,滿臉疙瘩的丑陋桃金娘。”皮皮鬼在桃金娘旁邊不停的說,桃金娘哭的更大聲了。

“我受不了了。”羅恩臉色蒼白,赫敏也臉色難看,幾人趁著桃金娘在哭的時候轉頭就向著門外跑。

回城堡主樓的路上,羅恩的臉色蒼白:“希望禮堂還能剩點水果松糕?!?

艾希莉亞也餓了,幾人剛走出來,哈利忽然停了下來,他把耳朵貼在石墻上,然后在走廊里不停尋找著什么。

“怎么了,哈利。”赫敏擔心的看著哈利。

“又出現了。”哈利示意赫敏安靜,然后又貼在墻上。

哈利聽了一會兒忽然跑起來,他邊跑邊說:“他在移動,他在向上移動,他在說,是時候殺人了。”

赫敏拉著艾希莉亞跟著哈利,還沒反應過來的羅恩跌跌撞撞跟在后面,幾人跑上樓梯,來到禮堂外的門廳,禮堂里傳出歡聲笑語。

哈利還是沒有停下,他接著往上跑,艾希莉亞跟在他后面,幾人來到三樓,哈利把整個三樓都轉了一圈,拐過一個墻角,艾希莉亞聞到一股血腥味。

“慢點……”羅恩大口喘著氣:“這是怎么了……”

順著氣味來到過道上,忽然赫敏停住了,艾希莉亞聽到她倒抽一口冷氣,赫敏顫顫巍巍的指著石墻:“快看,你們看?!?

艾希莉亞也看見了,墻上亮晶晶的,在黑暗里,墻上支架里的火把發出一點光,她努力辨認著墻上的字。

「密室打開了,與繼承者為敵者,警惕!」

“那是什么?”羅恩指著火把支架下的一團黑乎乎的東西。

哈利也看過去,地上有一灘水,他差點滑倒,還好艾希莉亞拉住了他,哈利讓艾希莉亞停住腳步,自己往前走,忽然他也僵硬的停住了腳步。

赫敏也看見了,火把支架下面掛著的是一只貓。

一只費爾奇的貓,洛麗絲夫人。

艾希莉亞看著那只貓僵硬的掛在在空中,琥珀色的眼睛大大的睜著,盯著他們,感受不到一點活著的氣息。

“我們快走吧,我感覺這里不安全?!卑@騺喞死幸环N很不好的預感。

羅恩也點點頭:“這貓看起來沒救了,雖然它平時跟著費爾奇很討厭,但是都這樣了只能祝它安息了?!?

幾人說著就準備離開,但是一陣喧鬧聲從四面八方傳來,晚宴結束了,走廊的兩端傳來各種腳步聲,還有學生討論的聲音。

“啊——”走在前面的人看見了掛在下面的洛麗絲夫人之后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然后嘰嘰喳喳的聲音都消失了。

周圍都是從走廊擁過來的人群,四人站在石墻前,有點不知所措。

“與繼承者為敵者,警惕!”人群中一個人叫喊著:“下一個就是你,泥巴種!”馬爾福狠狠的瞪著赫敏,他興奮的臉色漲紅的看著赫敏,發出一陣短促的譏笑。

聽見馬爾福的話羅恩生氣的想上前,費爾奇已經從人群里出來了,他看著僵硬的洛麗絲夫人發出高亢的尖叫:“啊!我的貓!發生了什么!我的洛麗絲夫人!”

費爾奇聲音顫抖,聽著格外的悲傷,忽然他看見站在支架的哈利,費爾奇瞪大眼睛憤怒的上前想抓哈利:“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殺了我的貓,我要殺了你!啊!我要殺了你!”

“不,我們也才剛到?!惫q解著,但是費爾奇根本不聽。

看著費爾奇狂怒的樣子,艾希莉亞和赫敏連忙擋在哈利面前,羅恩都掏出了他破破爛爛的魔杖。

“阿格斯!”

這時候鄧布利多過來了,他的身后還跟著學校的老師和教職工,鄧布利多的話讓費爾奇抓向哈利的手停了下來,鄧布利多半月形鏡片后的目光緩緩的掃過血字。

他把洛麗絲夫人從支架上取下來,輕輕摸了摸硬邦邦的洛麗絲夫人,然后安排級長帶其他同學都回寢室。

“你們跟我來?!编嚥祭啾е┯驳呢堔D身,示意四人跟著他走。

洛哈特這時候趕過來,即使氣喘吁吁他依舊保持著完美的微笑:“我的辦公室在樓上,校長,去我哪里吧?!?

“謝謝你,吉德羅?!编嚥祭辔⑿Φ膶χ骞攸c點頭,人群分開,四人跟著鄧布利多離開,麥格教授和斯內普教授也跟了上來,洛哈特對著人群露出個完美微笑之后,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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