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暗箭難防
- 從畫坊走出的翰林畫仙
- 機箱上的黑貓
- 2607字
- 2025-05-23 08:01:00
修行后,趙驍峰才明白內城那么多修士,都勞碌凡塵之中。
寂寞苦修,本就磨煉心性。
縱使靈根斐然,沉不住心,此生也難以邁入九品之列。
趙驍峰坐在蒲團上。
以功法為引,運轉周天,帶動靈根,將天地靈氣轉化為修士真炁。
癸等靈根轉化極為不暢。
得益于韓真人饋贈的那枚丹藥,一身真炁早已飽和。
但邁入九品所需的心性,自己始終摸不到頭緒。
尤其是【問生死】這一步。
晨起之時,韓真人早已出門尋覓風水寶地,直到夜色深了才回來。
除了第一天韓真人親傳法門,要么閉門不回,要么不見人影。
這是真人對他的考驗。
趙驍峰睜開眼,望著窗外。
燭光照亮屋檐落下的陰雨,夜色濃郁得要將人生吞。
他心思煩亂,靜不下心,總覺得今天有什么事情發生。
“嗖——”
趙驍峰起身的剎那,一只穿云箭射破了窗戶紙,朝著他飛來。
差之毫厘,他無意躲過這一擊,卻也擦過后脖頸。
這箭帶著一路血花,扎進墻壁約莫半尺,沿著擊中的方位墻壁皸裂開來。
“是何人敢在我教重地放肆!”
蒼老遒勁的聲音響徹崇禧觀的上空。
蒙面來者卻毫不在意,繼續搭弓射箭,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勢。
“嗖—嗖—嗖——”
破空之聲接連響起,朝著趙驍峰的房間疾馳而去。
忽的,白發老者橫亙于前,將箭矢捉在手中,微微用力,化為齏粉。
下一瞬,老者定住那人,輕而易舉將其拿下,卸掉四肢。
“原來如此?!?
老者稍稍側目,看了一眼飛羽擊穿的墻壁,竟想不起來這里住了何人,只記得閉關前歸他的徒兒管理。
“韓守光在否?”
“回師父,韓師弟他上月突破從三品紫府,正尋隱居之所。這間屋子住著他一個剛入道的朋友?!?
趙驍峰聽到這番對話,走了出來,雙手疊握成子午訣行禮:
“見過高功,我是趙驍峰?!?
白髯老者看了一眼趙驍峰,此人普通至極,不明白為何會入其法眼。
“既然韓守光已位列真人,這私人事務,我也干涉不得?!?
老者將傀儡拆掉,羅在一張網中,拋給白衣道士,隨后一揮拂塵,消失在原地,只留下幾句叮囑:
“在韓守光回來前,你這個師兄替他調查處理?!?
“遵命?!?
白衣道士應下,轉頭看向趙驍峰。
“小友,我們又見面了。我叫張守真。你既是真人之友,想必也是上山想尋求庇護,可有線索?”
“我入道不過幾日,道行低微,看不出個明堂,還請道長入屋一觀。”
張守真一入屋,看見了那只卡在墻中的箭矢,輕松將其拔出,細細端詳起來。
“箭矢是特制的,上面的貼的符箓針對防御陣法。”
他面色微變,鼻頭湊在箭尖一嗅:
“小友可有受傷?”
“有一點擦……”
趙曉峰感到體力不支,眼前發昏,一頭栽了下去。
“咚!”
宋慈突然驚醒,盯向門口。
“夫君,很晚,來睡覺吧。”
“我剛剛趴著打了個盹兒,玉貞你突然敲門嚇我一跳?!?
宋慈摸了摸心口,平復了下心情,打開門來,卻眼睛一花,閃過什么東西。
“夫君怎了?”
“翻閱卷宗太久,眼睛花了。給我端來洗腳水,抓緊功夫把這些都看完?!?
“好,都依你?!?
夫人看到他開門的時候受傷還握著卷宗,也不與他爭辯。
聽他說,等到這里的事情忙完,一家人就回老家歇息。
回到案牘上,宋慈整理著之前的越獄案和這次吳二的口供。
這兩件事似乎有某種聯系。
他將所有可疑的點全部記了下來,努力組合出符合情理的推斷。
整理完這些,他伸了個懶腰,心中感覺很不對勁。
夫人怎么還沒把洗腳水送來?
他急匆匆出門,迎頭撞上了端著腳盆的夫人,水灑了一地。
在閃身的那一刻,宋慈注意到夫人手腕上有一條長長的傷口,直通衣袖內,像極了被剝皮留下的長口子!
他寒毛直豎,渾身血液仿佛凝固,控制住顫抖的雙手,把玉貞拉到懷中,袖子往上一擼。
直到肩膀那里,才沒入不見!
“夫君,怎滴變得這樣急不可耐。”
玉貞順勢躺在他懷里,報赧一笑,小臉紅噠噠的。
宋慈從沒見到玉貞這樣,將眼前之人雙手反剪,兩腿夾著對方的腿,讓其動彈不得。
“你給我老實交代!你是誰!”
“討厭,沒必要玩這么真實吧。”
畫面有些旖旎。
“難道夫君開竅了,用起法術,將自己捆住,絲毫不得動彈?!?
玉貞心里這樣想著,呼吸急促,刺激得氣兒都喘不上。
“是誰???”
“夫君!我是玉貞!??!”
玉貞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夫君怕是腦袋糊涂了,把自己當成了刺客。
聽到夫人尖叫,宋慈迷糊了,知道眼前不是披著人皮的妖女。
他又問了一些私事,見玉貞羞著個臉,不肯講出,便也確信了。
“夫人,不好意思,我神經繃得太緊了?!?
“那也不能這樣捕風捉影啊?!?
“那你送水也送得太晚了點。”
玉貞盤著手指,有些委屈: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柴房燒水時,莫名就昏過去了?!?
宋慈背后冒出一陣冷汗,卻強裝鎮定,對著夫人笑了笑:
“你放著吧,我泡一泡就回去了。”
“不行,我要幫你洗腳,不是每次都這樣嗎?”
“就這次啊?!?
見夫人走遠,宋慈悄咪咪來到柴房,仔細探查這里。
不一會兒,他就發現了一封信,上面還殘留著妖女的異香。
信上寫道:
【提刑大人尊前。
某與大人素識久矣,本不欲與君為敵,實有難言之隱,望大人海涵。
今番放令夫人周全,非為他故,緣其口中念念皆大人名諱。
某以藥物迷之,探其心識,見其無刻不念君情、無日不思家門——大人德配賢淑,家宅和寧,真仁人君子之福也。
然世道艱險,大人當知:
與青云直上者爭衡,譬如以卵擊石;攜妻兒涉風波,何若歸臥桑麻?
某雖江湖末路,亦不忍見忠良蒙難。
今有肺腑之言相勸:
望大人早攜家小歸鄉,遠離是非之爭。再者,剝皮人刀頭有毒,若大人肯釋此局,某當以解藥奉上。
大人素懷高節,或不戀廟堂之尊,然闔家性命之重,豈可視若鴻毛?
限期七日,望大人三思?!?
宋慈面色十分難看。
她能留下信,從浩然正氣探查的結果看,確實誠意十足。
這給他出了一個大難題。
不追查,自己于心不安;追查,殃及家人,追悔莫及。
上次疏忽大意,也是小紅梅見父母,私自跑出,釀成的苦果
這府上已經加強了戒備,可這妖女依舊能趁虛而入。
這次是念在自己夫妻二人的感情上,放過了玉貞。
“那下次呢?”
“會是誰?”
“會裝成誰的模樣?”
“……”
宋慈的腦中一連閃過無數問題。
突然,他腦中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
這妖女不善正面對抗,卻極能誘導人往她所設計的方向上。
“夫君?我就知道你不放心,會來柴房?!?
“嗯。沒什么。你還好吧?!?
“還好,還沒睡,有些頭暈?!?
宋慈趁說話的功夫,急忙收起密信。
慌亂中,信掉在地上飄了過去。
宋慈用術法勾動回來,信微微亮起白光,卻沒有響應。
“這也在你的推算之中嗎?”他嘆了口氣,腹誹道。
玉貞將信件撿起,掃了過去。
她看著宋慈低著頭,像極了家里那個小子認錯的樣子。
隨后,他抬頭看向玉貞,步伐踉蹌,他急忙過去扶住。
玉貞躺在他懷里:
“夫君,你要走,便去做,不可因小家貽誤國家大事,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她把“都”字咬得很重,隨后便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