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可能不是人了...維茨意識到，心理上的博弈無效，并沒有讓他喪氣。

他估算著時間差不多，直直突到東邊，在連續刺死了十來余執意擋路的戰士后成功抵達聚集點。

沒多久，之前失散的士兵也陸續趕到。

維茨沒法久等，哪怕還沒集結完畢，依舊迂回繞向了東北方，看似是逃逸，實際上在遠離追殺的人群后又繞到了軍營北面，殺了個回馬槍。

初次沖擊的混亂還沒消散，這一方向的掠奪者固然沒被直接波及，卻也是暈頭轉向，不知道敵人在哪里，在四處亂走的人群間也沒了目標。

維茨被冷蜥像風一樣帶過去時，迎面撞上的掠奪者面帶欣喜，自以為終于發現敵人，舉著斧頭就沖過來了。

卻沒意識到身邊根本沒幾個友軍協同，那十來人位置太過分散。

維茨迎頭就戳瞎了這蠢貨的眼睛，矛刃順著后腦勺開出，向上挑飛了他的頭蓋骨，并在冷蜥的帶行下，染血的矛刃再次染血，當即刺穿又一人。

維茨已經殺出這批人的散亂防線，左右及后方的冷蜥騎手讓慘叫成功連成一片。

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便又以相似的境遇貫穿了又一重敵軍。

連續擊潰十來批人，從北向南再度打通了路，在已經散成烏合之眾的掠奪者重新確定敵人方位圍過來之前，他又仗著機動性向東殺了個對穿。

或許他們有點個體武力，但始終無法組織有效的圍剿，也就是烏合之眾。

維茨輕飄飄地再度沖進東部的沼澤，只留下滿地狼藉和混亂的人群，以及該部落酋長狂怒的叫喊。

這事可還沒結束，聚集了之前失散的士兵后，維茨繞到南邊又來了一回，飄飄然往北方逃逸，讓憤怒的咆哮和咒罵更加持久。

在部落酋長重整營地，將士兵們組織起來之前，維茨試圖從西邊再進去一次。

這簡直沒把他們當戰士，反倒是像對付民兵的姿態叫諸多混沌勇士怒發沖冠，經歷這么久的蹂躪，營地中或多或少都有了系統性的防范，維茨沖殺到一半就不得不沿邊緣脫離。

此時就沒機會了，再回去也只是撞到一簇簇聚集起來的士兵里，有去無回。

起初的混亂已經完全平歇，有了準備，敵人甚至可能將冷蜥騎手有意引向一處合圍，吃掉。

維茨散開騎手們，在森林邊緣不斷徘徊，制造出四面八方都可能有騎兵再次殺來的假象。

這可不是故意犯賤挑逗敵人，只是正常的心理博弈。

若有沒腦子的指揮官派遣步兵來追，而不是在營地各處繼續堅守，維持好不容易組織起來的陣列，維茨還敢吃掉追兵。

一個兩米出頭的高大混沌勇士站在了邊緣外，聲音如雷霆般暴怒的抒發甜言蜜語。

維茨沒有被臟話和挑釁激怒，只是看這失去理智的部落領袖一遍遍的站出來狂罵，要求冠軍對決或試圖讓冷蜥騎手們再來沖陣。

看得出來他還沒完全失去理智，不然這時候就該派出兵來追了。

維茨集結部隊后，施施然的當著他的面奔向沼澤深處，沿途還一輪沖鋒殺光了沼澤深處逃出來的掠奪者。

無論那部落酋長如何叫喊，都于事無補了。

深入沒多久，維茨就看見了正在緩緩退回沼澤深處的十來個樹人，大概有兩層樓高。

它們很快就消失在了林子里。

一些上身是妖嬈女性，身上卻纏裹著樹皮、藤蔓、枝葉，下身是根須或獸蹄的樹妖冷漠旁觀維茨一眾騎行。

為首的樹妖用木杖虛虛一挑，就有一條路出現在了沼澤中，通向南方。

維茨無聲地拐上了新路，而不是在泥濘和越發茂密的樹叢中顛簸。

回首看去，有諸多樹人正在從沼澤中向東，估計是觀察到掠奪者的損失準備去反擊的。

維茨估計事情妥了，精魄們無論主動被動都會背負起拖延、阻滯北方惡魔的任務。

返途一帆風順，回到城中，維茨知道又解決了一群心腹大患。

事情可還沒忙完呢，敵人在南方活動的小股兵力必須快速拔除，免得夜長夢多徒增變數。

站在高臺上俯瞰城市，剿匪的伊爾薇恩小隊再度返回，看起來還算勝利。

不過它們直直向著城堡這來了，估計是有什么事情要匯報。

沒多久，維茨聽到了腳步聲。

紅發的精靈低著頭，在拱橋上二十步外停下了。

“軍團長閣下，我在一座荒村發現了可疑的痕跡。”

“走近些說。”維茨有些古怪地看著精靈。

聞言，伊爾薇恩溫順地快步走來。

隨著距離接近，維茨忽然嗅到了幾乎微不可聞的麝香味，這味道一閃即逝。

精靈的心跳頻率有輕微的變動，血液流動也略有些擬真，如果不是感官超群，很難發現這些細微的差異。

不動聲色地，維茨握緊了武器。

伊爾薇恩恐怕遇害了，剿匪確實不是容易的事情，更何況劫匪還是群惡魔。

這肯定是個惡魔竊取了精靈的皮囊，潛入進來。

維茨轉身，冷漠的看向來者。

他的余光掃到了樓下的紛亂，下面有打動的動靜。

再看面前之“人”，它似乎明白藏不住了，白膩的皮膚變得青灰，血管仿佛紋身般凸顯，無暇的面龐上帶著怪異的、超出常人弧度笑容。

它的胸前忽然鼓起，仿佛有一張手在內部向外探，眨眼間，在維茨舉著劍砸過來前，尖銳的爪子撕開了皮囊，沿著中線切開，一個長有雙翼的欲魔帶著夸張的笑容，鉆了出來。

維茨來勢洶洶的一劍撲了個空，那惡鬼猛地跳到了拱橋上方的穹頂上，伸出蜥蜴一樣的舌頭，如異形一般爬在上面。

它的四肢更趨近于獸類，而不是類人，就在維茨劈空一劍時，它就猛虎撲食似的沖來。

維茨在一擊不中時就意識到不好，借著劈砍的動作半蹲下來，把盾佇在地上靠在身上，成功預判了惡魔回跳到他身后撲下的襲擊。

扶盾的手感受到壓力時他就把劍沿盾上刺出，卻又一次擊空。

掠食感知里，那惡魔一個側跳避開了刺擊，并滾下了拱橋，全然沒有正面和維茨過兩招的意圖。

維茨高度警惕的嘗試捕捉惡魔的方位，發現這怪物在拱橋下方快速穿梭，似乎在尋找機會。

在某個瞬間，它消失了。

它是有翅膀的——維茨暗暗提醒自己，將感知放到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