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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指點

  • 冷血種的軍伍征途
  • 鄉下的秋夜
  • 2171字
  • 2025-07-18 00:05:00

月光如慘白的薄紗,籠罩著這片荒蕪的沿海野地。

莫爾德里克離開存放神龕的海崖,咸澀的海風裹挾著沙礫,在嶙峋的巖縫間嗚咽。

遠處,海浪拍打著礁石,發出空洞的轟鳴,死寂的漁村并非它的杰作,它來遲一步,被惡魔玩意搶了個先。

白白浪費了這么多施法材料。

他們應該為灰先知的偉大計劃服務。

沙丘在夜色中起伏,像凝固的波浪,被風雕刻出鋒利的棱角。偶爾有幾叢干枯的灌木,枝條扭曲如枯骨,在風中簌簌顫抖。

念著咒語,將匯聚的魔法之風輕車熟路的調動,莫爾德里克打量著法陣薄弱處,很快就發現了可下手的節點。

以魔力切開后的空間似乎沒什么變化,但有一行人從沙海中走來,之前的障眼法就是死人玩意對莫爾德里克無知、愚蠢的試探與考驗了。

灰先知不屑地睥睨著來人,它不能表現出軟弱,這些死靈可不會意識到它在偽裝,弱者只會被拋棄和肆意利用。

這是它為自己尋找的新出路,鼠神的監視讓公然倒戈變得不可能了,而且作為地位超然的灰先知,它確實不會真心服從別的什么。

陽奉陰違是鼠人的優秀傳統。

空氣中彌漫著海水的腥咸與沙土的干燥,混合成一種令人窒息的沉悶,天幕低垂,星辰稀疏,仿佛也被這荒涼之地逼退。

無人得見星夜下的密會。

在它們看不見的地方,一只烏鴉劃破寂靜的夜空,又迅速被黑暗吞噬。

腰間掛著黃金假面的旅人腳步在沙地上留下淺淺的印痕,轉瞬便被風抹平。

也就幾個呼吸間,那人影消失在了沙丘深處,好像從未真實存在過。

舞臺上的傀儡都已得到妥當的處置,一切都在計劃之內。

...

咸澀的海風裹著腥味,在低矮的丘陵間嗚咽,月光被厚重的云層撕成碎片,吝嗇地灑在龜裂的梯田上。

弗朗索瓦一行十一個騎士略作休整,便繼續探查起港口西方沿海的丘陵地帶。

干涸的溝壑像老人手臂上的血管,蜿蜒爬向遠處沉默的海。

從海灣之地通往東方領會走山區南方的平地,所以哪怕是在富饒的東方領,這片山嶺也是荒無人煙的——也就外圍有村子靠伐木、獵取皮毛等手段謀生,山區深處是活不下人的。

且不提山中的猛獸和可能存在的角獸部落,人大都會聚集到更容易來財的地帶,而不是滯留在貧瘠的土壤上,這求生的本性是亞珊的教誨都不能動搖的,唯有主多彌的權威能夠約束,也難怪奧弗斯為世人流血殉難。

走私販子或許會冒險進山,但那點人不足以養活正經的山村。

其他顯眼的地區都被分散成小隊的騎士和靈蜥查了個遍,如果這里還沒什么發現,那就真的束手無策了——最起碼證實以常規的方式絕對找不到魔法秘境。

作為同樣的災區,山民靠山吃山,受到的沖擊倒是沒那么嚴重。

‘義人’加斯圖斯可以明證,真正讓山村傷筋動骨的無外乎是領主的暴政和官員的貪腐,港務官的一紙禁令就讓漁村中成千上萬的人沒了活路。

站在山坡上俯瞰,弗朗索瓦能夠望見北岸重新恢復使用的漁村,得益于維茨洛珀茨特利將軍解除了禁海令,一些被迫進城討生的居民出于念舊和城市頻發的危機,又回到了家鄉。

其當真是現世執政官的典范,有昔日‘人王’主多彌的風采。

但哪怕冷血種對人群再怎么冷漠、強大軍隊給予的保護再怎么有安全感,也不會有平民喜歡天天和士兵待在一起。

秩序是在飛快的重建,且更加嚴謹,但高度秩序本就意味著對自由的約束,這不是慣于散漫的鄉里人能夠習慣的,弗朗索瓦也曾是他們中的一員,他當然清楚這些平民的想法。

并且無法指控——他怎么能用約束自己的戒律來強制約束別人呢?他在修道院就被教導要嚴格律己,寬容待人。

朽爛的漁船骨架斜插在沙灘上,桅桿驕傲地指向天空,還有漁民在忙碌著修補舊帆和船體。

諸多飄搖的油燈從土屋的縫隙里滲出,溫暖的燈光讓遙遙遠處的騎士們都略有些舒心。

弗朗索瓦深吸一口氣,領著諸人一鼓作氣翻過了三個矮丘,這些小山看似低矮,真處于其中時才會意識到山路的艱難和遙遠。

眼見前方有一座廢棄的月神廟,料想今夜可能是無法走到下一個村子,他便領著諸騎士到廟中歇息。

廟宇的穹頂早已坍塌,碎裂的拱石像被巨獸啃噬過的骸骨,裸露的椽木斜插進夜空,將銀白的月輝切割成斑駁的蛛網。

但還能住人...大概。

剛一踏入殘垣斷壁,弗朗索瓦就皺起了眉頭,看向大殿左側黑暗中倚墻而立的黑袍學士。

他的模樣非老非少,第一眼看上去還有印象,但若移開視線,就很難再記起他長什么樣了。

那神秘人拄著占卜杖,腰間掛著黃金面具,想來是位預言者,此類存在雖然少見,但若多經漫游,還是可以尋見不少的。

弗朗索瓦起先沒有想要搭理他,畢竟這些江湖術士神神秘秘,欲言又止,神經兮兮。

但那先知略一打量來人就先行開口:

“你在追尋黑暗的蹤跡,維克托林的受選者,那黑暗遮天蔽日,卻浸沒在死亡和海淵的深處,陸上的獵犬又怎么能發覺水面下的蹤跡?”

弗朗索瓦目光一凝,陸續走入的騎士們也注意到墻邊的未知角色,一個個都隱晦的按住了劍柄。

這些六神的戰士可沒少殺墮入黑暗的法師,貝爾多尼北方的帝國向來是野巫師禍亂的重災區。

“還請指點,術士,愿普羅塔諾庇佑你的求知之路。”受選者右臂橫抬,掌心向外推抵,簡單行了個‘守護者’普羅塔諾的半禮。

但圣約騎士已經暗暗掂量好了若有意外該怎么第一時間制服法師了。

騎士們似是散步觀察,卻隱隱圍住了術士。

有符文劍或神術徽章傍身,他們確實不怎么怕尋常法師——特制的神徽一般會用到黑石,且與矮人關系密切的牧地人類,在矮人符文的基礎上擴展了自己的符文,用以強化戰士的裝備,這是一套健全的反魔法體系。

與憑借覺醒古圣賜福、佩戴魔法裝備與黑石對抗妖術的梭羅士相似,精靈之外的、不普及魔法的族群,都有自己的辦法來制衡扭曲現實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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