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現在。

林照的靈魂絲線終于與男督察的靈魂同化。

他對男督察“之前說技獅像夢中妻子，此刻卻記不得夢中妻子樣貌”的質疑給出了回答：

“因為她倆的頭發都是黃色，身材也是同樣的......”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臉頰，裝出難以啟齒的模樣。

“額......同樣的細枝結碩果。”

記筆錄的女督察聞言有些忍俊不禁，抬頭對林照做了個“LSP”的嘴型。

而男督察眉頭擰在一起，顯然對這個回答并不滿意。

這個林照給他的感覺很割裂。

剛還像看破紅塵沒有世俗欲望的隱世老僧，現在又變成理論知識豐富，實戰經驗為零的色批群友。

一會兒是賢者，一會兒是擼瑟。

難道這人真的打灰打太多，導致昏迷后產生了幻覺，又因為幻想太過真實，形成了精神分裂？

想到這里，男督察祭出精神力感知了下林照全身。

不存在異常，就是個普通人，身體稍微比平常人壯實些。

精神狀態還算平穩，也沒有他猜測的精神問題。

要說這個有賊心沒賊膽的小年輕是五階強者，那男督察寧可相信自己是秦始皇。

其第六感告訴他，林照說的每句話都是真的，已經沒有再繼續審問的必要。

這只是一個想去按摩放松，可能對桃色地帶有些好奇，但絕對沒膽量跨越雷池的青年罷了。

恰好在死者包廂隔壁也只能用巧合解釋。

但是問題來了，殺死陳昊的五階超凡是誰，又在哪？

五階超凡可是整個東國都沒幾位的人形自走核彈。

萬一對方是境外敵對勢力派來的，那后果可不堪設想。

雖說早已通知最近的官方強者趕來本市坐鎮，但男督察還是希望能盡早結案。

可惜林照這里沒什么突破口，他也只能痛苦地揉揉腦袋，對林照道：

“你可以走了，不過十五天內不要離開本市，如有特殊情況需和警局報備。”

......

“師傅，就讓他這么走了嗎？哪怕他和超凡兇案沒關系，也應當是瓢昌未遂吧？”

女督察等林照離開后，不解地問道：

“不給他拘留五天，漲漲記性嗎？”

男督察整理著桌上的資料，隨口說道：

“根據大堂經理和技獅小麗的供詞，他對瑟情服務這件事并不知情。”

“有證據證明他沒有主觀瓢昌的過錯，也就是說林照連瓢昌未遂都算不上，所以不會予以行政處罰。”

“唉，師傅，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就是那個殺了陳昊的五階超凡？”

年輕的女督察拉了拉男督察的襯衫，似乎覺得這個猜測有幾分道理，她突然興奮起來。

“你看啊，這個叫林照的青年和陳昊幾乎一起去的會館，又點了挨在一起的包廂，目前又沒有找到其他超凡的痕跡。”

“那他豈不是非常非常可疑嗎？”

男督察聞言，整理文件的手頓了頓，舔了舔干澀的嘴唇。

“那你可要慶幸我們沒有戳穿他了。”

“否則，激怒一位五階超凡，你我都只可能是這片廢墟下，被掩埋的尸骸。”

“好了，廢話不多說，以林照尋常人的體質。”

“連超凡都不可能，還五階。”

男督察站起身來，將資料放入文件袋，夾在腋下，又繼續道：

“走吧，還得去趟女賞金獵人那。”

“她代號是叫「耄耋」吧？”

“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居然敢在普通人聚集的場所引發戰斗，她把民眾的性命當什么了？”

“我看她這獵人身份是不想要了。”

“嘿嘿，哎呀師傅~”

“毛毛姐她只是覺得能抓到「深淵」公會馬腳的機會來之不易......”

“況且她找我借了結界道具，不可能有普通人受傷的。”

女督察似乎和被稱為「耄耋」的假技獅小蘭關系匪淺，急忙尬笑著給她開脫。

“那她不能聯系我們警方，一起合作嗎！？”

“通知我們，你肯定不會同意在會館抓捕陳昊......”

女督察小聲嗶嗶，但還是被五感敏銳的男督察聽見了。

“還有你，王梓妍！之前的事還沒找你算賬！”

“別以為拿個記大過處分就翻篇了！”

“你到底還是不是督察？”

“啊？”

“無組織無紀律！竟然敢替「耄耋」隱瞞陳昊的消息。”

“你哥是王盛，你就可以肆無忌憚嗎？”

“這里是警局，不是你家！”

“披上這身皮就得為人民負責，為你的良心負責！”

男督察出離得憤怒，他抬手指指女督察胸前的警徽，神情有些恨鐵不成鋼。

“還有，你居然把結界卷軸這么珍貴的道具——”

但沒等男督察說完，女督察的眼眶已經有淚水打轉，開始掉小珍珠了。

“嗚......哇！”

“師傅我錯了，再也不敢了！我也想當好一名督察的！嗚哇哇哇哇哇！”

女督察哭的稀里嘩啦，一邊說著還一邊往男督察懷里撲。

“不要討厭我啊師傅！嗚嗚嗚嗚嗚嗚嗚——”

哭聲震耳欲聾，聞者好奇，見者好笑。

將在附近的督察同事都引了過來，個個都本著吃瓜的心態，向審訊室內張望。

被死死抱住的男督察惱怒的神情一滯，肉眼可見變得尷尬。

他趕忙把文件袋放下，試圖推開這個哭包。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別哭了！”

“唉！等等！別把你的鼻涕擦我身上，這可是白襯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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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警局的林照當然對局里發生的鬧劇一無所知。

自從進了局子后，他就再也沒有放出過神識，原因就是那個穿白襯衫的男督察。

男督察的感知不低，如果林照發動神識很可能會被察覺到。

所以他使用了別的手段，靈魂力量的另一種高階技巧——魂控。

將靈魂之力化為無形絲線，模擬目標的靈魂波動，嫁接至其靈魂之中，從潛意識上影響對方的思維判斷。

這一招與神識不同的是，施法者只要沒有對魂控目標產生敵意，且僅僅引導對方思維。

而不是逆轉思想，實現精神控制。

目標則很難依靠感知發現異常。

當潛意識誘導完成后，偽裝在目標體內的魂力會自行消散，不留絲毫痕跡。

缺點是需要一點時間。

養生館的迎賓小姐、大堂經理，以及技獅小麗原先便被林照的魂控術下過暗示，會盡可能幫他脫罪。

同樣的，男督察亦在不知不覺間著了他的道，會對林照的一些不合理行為和語言進行自我腦補。

黑幕籠罩天穹，好似一張巨網。

夜空下的林照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

等等！

不對！

林照神色陡然變得難看，漸漸停下腳步，艱難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

“女！媧！”

他雙拳緊握，青筋畢露，骨節捏得嘎吱作響。

林照可以輕易引導暗示靈魂力比他低的人，那靈魂力遠強于林照的洪荒圣人是否可以影響他的思維判斷？

答案當然是可以。

今天的林照有個行為很反常。

那就是竟然會為了區區好奇心，鬼使神差冒著暴露的風險去跟蹤風衣壯漢陳昊。

林照從來都是一個我行我素卻又小心謹慎的家伙。

哪怕陳昊身體構造異于常人，擁有吃人傾向，接下來要去飽餐一頓，也不足以成為林照尾隨他的理由。

唯有一種可能——林照被種下了精神暗示。

而林照第一懷疑對象就是六圣之一的女媧。

畢竟，誰叫這個老太婆有前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