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他們兩個還要多久才能醒過來？”

許洛揚站在丁勾的病床前，向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詢問道。

“他們失血過多，還需要休養一段時間，具體什么時候醒過來我也說不準，輸了血看看吧。”

醫生輕飄飄地丟下一句話后，留下兩名護士施施然地走出了病房。

看著臉色慘白雙眼緊閉的丁勾，許洛揚沒辦法，只能先讓丁勾在這里躺著。

“貧民窟的事情急不得，先讓丁勾好好休養吧。”桑托斯又看了看丁勾旁邊的馬塔巴，感慨道：

“這人倒是忠心，跟了丁勾才幾天，就愿意為他擋刀，現在這樣的人不多了。”

“丁勾這人也可以，面對二十多名刀手的圍攻，眉毛都不皺一下，算是個狠人。”

“是啊。”許洛揚也感慨一聲：“但他也只有狠，腦子還沒跟上來。”

“不過也是，丁勾以前只是個賣散煙的，以后要走的路還很長呢。”

“等他們康復后，要盡快布局了。”

“行了，就先讓他們兩個休養吧，咱們走。”

許洛揚最后再看了一眼丁勾和馬塔巴，帶著桑托斯走出病房，下了電梯。

走到醫院大門口驚鴻一瞥，在繳費窗口看到了老熟人露寧寧，正淚眼婆娑地站在窗口向里面的護士哀求著什么。

結合剛才看到洗衣房關門，許洛揚當即意識到露寧寧家可能遇到難處了。

當下許洛揚沒有和桑托斯打招呼，徑直朝露寧寧走了過去。

“護士姐姐，求求你真的幫我一次吧，我真的沒有辦法了。”

露寧寧單薄的肩膀，隨著啜泣而聳動，劉海也因為著急被汗水浸濕，沾在額前，顯得我見猶憐，楚楚可憐。

“我說你這個小姑娘是不是聽不懂話？你當醫院是我開的？還能給你討價還價？”

窗口傳來那護士不耐煩的吼聲，緊接著將露寧寧遞過去的那皺巴巴的鈔票用力推了出來。

因為用力過猛，那些皺巴巴的鈔票被散落一地。

露寧寧立即蹲下身子，忙不迭地去撿。

對不起爸爸，他們不通融，嗚嗚嗚，怎么辦，怎么辦！

該借的錢都已經借過了，媽媽這次去了這么久，肯定沒有借到錢。

爸爸你再堅持堅持，我今晚就去夜場陪人喝酒，明天就有錢給你透析了！

露寧寧單薄的身子蹲在地上撿著散落一地的舊鈔，同時心里下定了決心。

哪怕自己去賣，也要找錢給爸爸做透析！

露寧寧撿著撿著，忽然發現一雙男性皮鞋走進了自己的視野。

抬起頭的一瞬間，不知怎么，心里的那份慌亂好像突然平息了下來。

是許洛揚警官！

此時許洛揚蹲下身子來，幫著露寧寧一起將最后幾張鈔票撿了起來，遞到她的面前。

“怎么哭得這么傷心？費用還差多少？”

聽到許洛揚那帶有磁性的聲音傳來，露寧寧的鼻子又是一酸。

接過許洛揚幫他撿起來的舊鈔，露寧寧的眼淚奪眶而出，一把抱住了許洛揚的脖子。

“嗚嗚嗚，爸爸的透析費用，還差3000比索，媽媽也借不到錢，嗚嗚嗚......”

許洛揚扶著露寧寧的肩膀，幫她從地上站了起來。

“別急，不就3000比索嗎，我這里有。”說著許洛揚從掏出錢包，抽出5張一千比索的大鈔，伸到露寧寧的面前。

“先拿去把費用交了吧。”

這句話在露寧寧的腦海里宛如天籟一般，她下意識地松開許洛揚的脖子，接過這5000比索，怔怔出神。

“還愣著干什么？交費去啊！”許洛揚一把將露寧寧從地上提起來。

聽到許洛揚的提醒，露寧寧這才回過神來。

“這錢我一定會盡快還給你！”露寧寧緊咬紅唇，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不急，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許洛揚朝露寧寧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伸手在她的腦袋上親昵地揉了揉，轉身招呼桑托斯出了醫院大門。

露寧寧趕緊從后面追了上來。

“許洛揚哥哥，等一下。”

“你晚上幾點回家，我有事想跟你商量。”

許洛揚停下腳步，回頭，“還不知道，我最近比較忙，你有什么事現在說也一樣。”

聽到許洛揚說最近比較忙，露寧寧便不敢打擾到許洛揚干正事，于是趕忙搖搖腦袋說道：“那你先忙，晚上我在洗衣服等你回來再說。”

露寧寧說完便轉身跑進醫院，再也沒有剛才湊不到錢交費的焦灼感。

“走吧，看什么呢？”許洛揚出聲提醒直勾勾盯著露寧寧發愣的桑托斯。

“這小姑娘長得真漂亮，可惜了，沒有錢一定會走上歪路。”桑托斯轉過身子，看著許洛揚感慨一聲：

“你幫的她了一時，幫不了她一世。”

窮人家的女兒長得太漂亮是災難，富人家的女兒長得好看是優勢，這是不爭的事實。

許洛揚也深知這個道理。

“你想這么多干什么，真當你是上帝啊？”許洛揚拍了一下桑托斯的后背，無所謂道：

“反正都是順手的事，誰叫我心地善良呢？”

桑托斯輕笑，開玩笑似的說道：“不是吧，你還善良？剛才在貧民窟一人一根鋼管，活生生把二十多人的手腳砸斷，你這么殘暴還善良？”

“又是綁人，又是威脅的，我真有點看不懂你。”

“法克，對敵人當然要比他們更兇更殘暴了！這和自己的善良不沖突，就算是屠夫都有自己的溫情時刻。”許洛揚白了一眼桑托斯，轉身就走。

“趕緊走，去天使城轉轉，看看有沒有那幫煉同癖的線索，我再讓你看看什么叫做殘暴！”

許洛揚和桑托斯騎著雅馬哈125摩托車，出了醫院趕往距離馬尼拉八十公里處的安吉利斯天使城。

與此同時，湯都區某處高檔別墅住宅區。

從貧民窟出來的卡波，敲響了其中一棟別墅的大門。

“雷蒙多警長，是我卡波。”

大門被打開，一身居家服打扮的雷蒙多出現在卡波眼前。

“普塔里納，你過來干什么？”雷蒙多看見狼狽不堪的卡波，頓時眉頭緊皺起來。

“警長，貧民窟出事了，我手下二十名刀手全被happy land警察站的警察抓走了。”卡波站在門口誠惶誠恐地匯報道。

剛才還自稱是happy land貧民窟上帝的卡波，在雷蒙多面前絲毫不敢囂張，老實巴交地仿佛像個犯錯的小學生。

“廢物！”雷蒙多對著卡波怒罵一聲，“讓你做局逼那個華裔警察開槍殺人，連這么簡單的事情都安排不好，我要你有什么用？”

卡波急切地解釋道：“警長，那個許洛揚來到貧民窟，槍也不帶警服也不穿，只是一個人拿著一根鋼管，就干翻了我安排的所有刀手。”

“而且下手很有分寸，只打傷人，不打死人，我從來沒見過像他這么能打的人！”

“那些被happy land的警察抓走的兄弟怎么辦，還要把他們撈出來才行啊！”

雷蒙多聽到這話，牙關不自覺咬緊起來，發達的咬肌不停往外一鼓一鼓。

“撈什么撈，我倒要看看happy land的何塞，有沒有這么多經費去養這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