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想跟這些人有任何牽扯了
- 妖女權傾朝野,攝政王跪著遞刀
- 月與水明
- 2022字
- 2025-05-14 14:45:22
薄月緊緊閉著眼,身體微微痙攣,睡得很不安穩。
營帳燭光昏暗,刺鼻詭異的香味讓她渾身無力,薄月想掙扎逃開,眼前的黑影卻將她牢牢壓制。
“不要……”薄月吶喊,卻發不出一絲聲音,她不知道自己暈過去幾次,煉獄一般的煎熬卻沒有休止。
她要活下去。
薄月想,哪怕受盡屈辱,她也要活下去……
母親還在等她,還有父親,師父,外祖母……
她要回到母國,回到她親人身邊……
重見天日的時候,她身披薄毯,滿身狼藉,伏在熊皮地毯上,連站都站不起來。
蕭承煜面容冷漠,眼里滿是恨意,手里執著長劍。
薄月盡力往后縮,三年相伴,她了解這個男人的性子。
十五歲披掛上陣,征戰十年,喋血半生。
北昭唯一的異姓王,以戰功得封大將軍王。
他心思深沉,眼里揉不得一粒沙。
自己這個一向嫵媚溫柔,最得他寵愛的姬妾卻在背后捅了他狠狠一刀,他怎會不恨?
“我真恨不得殺了你!”蕭承煜的聲音淬了毒一般,俊秀的面容都有些扭曲。
長劍直指薄月咽喉,薄月瑟瑟發抖,不敢直視他的目光。
可是一轉眼,眼前的蕭承煜不見了,變成了母親的臉。
母親滿臉厭惡地怒吼。
“薄月,你不是我的女兒,你個賤婢之女,低賤放蕩,不知伺候過多少個男人,還不快快滾開,別臟了本宮的地方!”
一會兒又是謝承婉,她面如春花,笑得嬌俏可人:“姐姐,你身上怎么這么臟。”
她低頭一看,自己身上不著寸縷,滿是情|色痕跡。
又聽到水滟的聲音:“快走,快走,替我好好活下去……”
薄月大叫一聲,猛地坐起來。
她渾身冷汗,天旋地轉得厲害。
四下是有些熟悉的裝飾,她恍然以為自己還在北昭。
薄月一個激靈坐起身,卻無力地又倒了下去。
“別動,你還發著燒。”
意想不到的聲音,薄月抬頭,一張清冷俊秀的面龐映入眼中。
她的師父,南楚國師明衍。
“師父……”
三年前趕赴北昭之前,她哀求長公主讓她拜別師父,可長公主卻說國師業已閉關修行,十年后才會出關,叫她不能耽擱。
師父坐在床邊,手里還端著一碗藥,輕聲道:“我聽聞你歸國,便提前出關了。”
薄月勉力坐起身,她臉色還蒼白得很,嘴唇毫無血色。
國師看著她,心中不由得一痛。
曾經那個明媚燦爛如陽光的女孩,卻經歷了這么多本不該她承受的苦難。
而他,沒資格說什么。
畢竟,他也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之一。
“先喝藥。”
他不忍心再面對這張蒼白的面容,垂下眼簾。
薄月接過,卻沒喝下,她低著頭片刻,忽然問:“師父,您是不是,一直都知道?”
“月兒。”國師嘆了口氣,看向她的目光帶著歉疚:“這件事,是師父對不住你,可事關南楚國運,我不得不……”
“我生母,究竟是誰?”薄月打斷了她:“是……是傅大人的妾室嗎?為何我從沒聽說過?她是不是已經死了?”
“你連一聲父親都不肯叫了嗎?畢竟,他還是你的生父。”國師放下了藥盞,依舊沒有正面回答。
薄月卻已經知道了答案。
“薄月如今,無父無母了。”
國師看著清瘦的薄月,知道她是真的心死了。
長公主做這些,還可說是為了南楚和自己的女兒。
可駙馬爺傅曜的行為,莫說不堪為人父,便是連人也不配了。
一想到這里,國師也覺心虛。
薄月的不幸,樁樁件件,都有他的推動。
“月兒,那些事都過去了。”國師按捺下想要抱住薄月的沖動,道:“以后,師父會護著你的。”
“師父……”
薄月苦笑一聲,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
如今,或許只有師父,是她可以信任的了。
或者,是她不敢再想,不敢懷疑了……
沉默良久,薄月才又開口。
“師父,北昭還有我的同伴,他們雖蟄伏,卻隨時有暴露的可能。”
“還有,還有水滟,她為我引開了追兵,兇多吉少,可我想去找她,至少,把她帶回來。”
她抬起頭,眸中滿是哀求:“師父,您幫幫我,那都是忠于南楚的啊!”
薄月眼眸濕潤,蒼白的小臉毫無血色。
國師心中似是被大鐘敲了一下。
他移開目光,嘆道:“那些本就不是南楚人,水滟更是個青樓女子,眼下兩國剛停戰,北昭那邊派了人和談,此時不宜多事,待日后……”
薄月手一顫,滿是不可置信。
“師父,你是國師,受萬民景仰,可你為什么,會說出這樣的話呢!那也是你的子民啊!
“可她比不上你!那只是個青樓女子,可你是我的徒弟!”
國師知道薄月的性情,卻無法向她解釋。
“青樓女子,青樓女子!”
薄月慢慢重復了兩遍,嘴角浮現出一抹苦笑:“師父,若是這么說,我還不如青樓女子,你知道我去北昭,做的是什么事情嗎?”
“是歌姬!我身份暴露之后,被扔進軍營做了三天軍妓,死里逃生回來,在半路還被截殺!”
“要不是水滟,她替我引開了追兵,我才能回來!她是為了救我!”
“我拼命回來求救,當時我就疑惑,為什么到了邊界還有追兵,蕭承煜如果想殺我,完全可以在軍營就動手。我拼命回來,卻得來了這樣的結果……”
軍妓!
國師緊緊攥拳,卻再也克制不住,一把將薄月緊緊抱在懷里。
他精心護著養著這么多年的徒弟,竟被北昭畜生如此對待!
薄月卻只是任由他抱著自己,沒有回應。
眼淚拼命往外涌,像是要將這些天以來的痛苦都發泄出來。
她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師父,可她現在,已經沒有力氣再去想了。
終于結束了,那身在異國的三年,那混亂痛苦的日子,還有往日的一切。
她不想,不想跟這些人有任何牽扯了。
日后哪怕沒有親人,至少,不會再受傷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