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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節黑袍人

霉味像浸過水的棉被裹住鼻腔,腐木與青苔的腥氣在凝滯的空氣里發酵。墻根爬滿蛛網般的水漬,石灰剝落處裸露出暗綠色的霉斑,如同某種詭異的生物在緩慢生長。腳下的泥地黏膩發黑,踩上去咕唧作響,不知淤積了多少年的污水在碎石縫隙間泛著油光。天花板垂落的蛛絲在穿堂風里微微晃動,角落里的陶罐裂著蛛網紋,盛著半罐渾濁的死水。

暗紫色燭火在蛛網密布的穹頂下搖曳,黑袍人如同一尊扭曲的雕像踞坐在斑駁石臺之上。繡著暗紋的寬大袖袍猛地揮出,震得案上青銅燭臺叮當作響,飛濺的燭淚在地面燙出焦黑痕跡。“廢物,廢物都他娘是廢物!”沙啞的咆哮撞在石壁上激起回音,驚得角落的蝙蝠撲棱棱亂飛,“一個佝僂著腰的老太婆都捉不到,養你們這群飯桶不如養幾條噬骨蟲!”下方眾人垂頭瑟縮,兜帽陰影下的面孔被恐懼扭曲,潮濕的地面上,冷汗正順著衣擺不斷滴落,洇濕了腳下發霉的稻草。

黑袍人猛地踹翻身側的石凳,碎石迸濺的聲響驚得眾人渾身戰栗。他探出青筋暴起的枯手,指節幾乎要戳進前排人的面門:“主上沉睡千年才等到這輪回吉時,你們要是耽擱了復活大計,十條命都不夠賠!”腐臭的氣息噴在眾人臉上,話語里裹挾的森冷殺意讓空氣都仿佛結了冰。下方眾人如遭雷擊,喉間溢出壓抑的嗚咽,膝蓋不自覺地發軟,有人甚至癱倒在地,顫抖的手指死死摳住地面腐木,連指甲縫里滲出血絲都渾然不覺,整個地牢只剩下此起彼伏的粗重喘息,在死寂中交織成令人窒息的暗流。

洪老周身黑霧驟然翻涌,玄鐵腰牌在陰影中泛著森冷幽光。他隔著三丈虛空凌空劈出掌風,那人慘叫著倒飛出去,后背重重撞在布滿尖刺的刑柱上,喉間腥甜混著碎牙噴涌而出。“混賬!”洪老踏碎石磚步步逼近,腐葉在黑袍下擺翻飛如鴉羽,“主上復活的消息若是泄露,那些滿口仁義的名門正派定會傾巢而來!到時候你就是被剜心煉魂,都洗刷不了這等滔天大罪!”他枯瘦的手指捏起對方下頜,骨節發出令人牙酸的脆響。

洪老猛地踹翻腳邊青銅鼎,滾燙的尸油潑濺在眾人腳邊,騰起刺鼻黑煙。“三個村子的血?不過是杯水車薪!主上復生需要更多、更多的祭品!”他猩紅的瞳孔掃過眾人發白的面孔,指甲深深掐進石椅扶手,“辦不好就提頭來見!”

“洪老!方圓五六里……”話音未落,一道黑影裹挾著腥風掠過,那人咽喉已被無形氣勁勒出紫痕。洪老冷笑如夜梟,黑袍下探出的利爪抵住對方心口:“怕驚動李剛?怕他金丹中期的修為?”指甲尖滲出墨色毒液,在衣料上腐蝕出焦黑孔洞,“去百里外的村落!今夜子時前湊不齊千人血祭,我便用你們的魂火煉制噬魂釘!”

說罷,他甩袖坐回布滿符文的石椅,陰鷙目光掃過瑟瑟發抖的眾人:“還愣著干什么?滾!”地穴深處傳來鎖鏈嘩啦聲響,仿佛蟄伏的巨獸被驚醒,眾人連滾帶爬逃出地牢,潮濕的地面上只留下幾道倉皇的血痕。

陸辰站在清澈的湖邊,微風輕拂著他的衣角。原本平靜的魚漂突然猛地一沉,他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腳下一滑,身子晃了晃,差點就摔進水里。臉色微變的他趕緊穩住身形,雙手緊緊握住釣竿,深吸一口氣,腰部發力,配合著馬步,使出渾身力氣往后拉。

那釣竿被拉成了一道漂亮的弧線,魚線嗡嗡作響。陸辰咬緊牙關,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眼睛死死地盯著水面。終于,一條渾身泛著鮮艷紅光的大鯉魚破水而出,在空中奮力掙扎著,濺起大片晶瑩的水花。

“哇,大鯉魚!”陸辰興奮地大喊起來,臉上洋溢著抑制不住的喜悅,眼神中滿是成就感。他小心翼翼地把大鯉魚拉到岸邊,伸手抓住魚鰓,將它提了起來,看著這條肥美的大魚,心里樂開了花。

陸辰興奮地搓了搓手,滿腦子都是烤魚的美味,立刻手腳麻利地清除了魚的內臟。隨后,他在周圍一陣忙碌,四處收集干燥的樹枝和樹葉,不一會兒就拾好了一堆柴火。

當一切準備就緒,他正要打火時,臉上的笑容卻瞬間凝固了。“糟了,沒有打火機!這可怎么生火啊?”陸辰眉頭緊鎖,嘴里嘟囔著,眼神中滿是焦急與無奈。他在原地來回踱步,不時地撓撓頭,目光在四周搜尋著,試圖找到可以點火的東西,可卻一無所獲。

就在陸辰滿心沮喪,甚至氣得把魚往地上一丟的時候,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一拍腦袋,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對呀!我可以鉆木取火啊!怎么把這茬給忘了!”他興奮地叫出聲來,臉上重新浮現出了希望的光彩。

說干就干,陸辰迅速蹲下身子,在地上尋找合適的材料。他挑出一根較為筆直的小樹枝,又找來一塊干燥的木板,將樹枝一端放在木板的凹槽里,然后雙手緊緊握住樹枝,開始快速地轉動起來。一開始,什么都沒有發生,他的雙手也漸漸有些酸痛,但陸辰沒有放棄,咬著牙繼續堅持。終于,隨著一陣青煙升起,凹槽處慢慢出現了火星,陸辰激動得差點叫出來,趕忙小心翼翼地放上一些細碎的干草,輕輕吹氣,那火星逐漸變大,干草也燃燒了起來。他趕緊把燃燒的干草放到柴堆上,不一會兒,一堆熊熊燃燒的篝火就升了起來,映照得陸辰的臉龐紅彤彤的。

陸辰顧不上擦去額頭的汗水,迅速將收集來的粗細合適的樹枝擺弄起來,手腳麻利地搭好了燒烤架子。他挑出一根質地堅硬且筆直的木棍,熟練地將處理好的大鯉魚從魚嘴穿入,一直穿透到魚尾,把魚穩穩地固定在木棍上。

接著,他小心翼翼地將串著魚的木棍架在燒烤架子上,調整好位置,讓魚正對著熊熊燃燒的篝火。火苗舔舐著魚身,發出“滋滋”的聲響,魚油順著魚皮滴落在火中,騰起陣陣香氣。陸辰搓了搓手,眼睛緊緊盯著魚,不時地轉動木棍,讓魚均勻受熱,滿心期待著美味的烤魚能快點出爐。

陸辰嗅著空氣中漸漸彌漫開的烤魚香氣,雖不似平日里加了各種調料那般誘人,卻也有著一股原始的鮮香。他舔了舔嘴唇,無奈地嘆了口氣:“雖然沒有調料,但是沒辦法,將就點吧。”

看著魚身上慢慢泛起的金黃,他回想起以前吃的那些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心中不免有些遺憾。可眼下在這野外,能有口熱乎的吃的就不錯了。陸辰咽了咽口水,加快了轉動木棍的速度,想著趕緊烤熟,好填填這早就咕咕叫的肚子。

陸辰迫不及待地將烤得有點焦了的魚從木棍上取下,盡管沒有調料的加持,一天沒吃什么東西,餓的。他顧不上燙,撕下一大塊魚肉放入口中,雖然味道有些寡淡,可魚肉鮮嫩的口感和炭火烤制的獨特香氣,還是讓他滿足地瞇起了眼睛。“嗯,還不錯,在這沒調料的情況下能有這味道,已經很好了。”他一邊大快朵頤,一邊含糊地自言自語著,享受著這頓來之不易的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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