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后,鄭茜很長一段日子沒來找她。
而紀檀音也只是待在自己的宅子內,甚少外出。
可是那日紀檀音前去義莊的事兒,反倒傳了出去。
這女子是不能入義莊的,免得沾染邪祟。
不知何故,她的宅子內近來也是怪事連連。
那日,錦翠正在湖邊走,卻覺得有人從她身后推了一把,她便掉進了湖里。
虧得錦翠會鳧水,否則,就被淹死了。
后花園的偏院半夜走水,后頭便是連著外頭街道的巷子。
大半夜的,不少人聽到了動靜,都跑出來圍觀。
好在火及時撲滅,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紀檀音屋子里頭的屏風,半夜的時候,突然被血染紅。
這……
就連田媽媽剛出宅子,那馬兒受驚,差點將她給踢了,幸虧錦竹在一旁。
田媽媽心有余悸。
加上外頭傳的越發地邪乎。
這讓田媽媽也擔心是不是招惹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田媽媽便讓紀安去請道士前來驅除邪祟。
紀檀音微微蹙眉,她知曉,這是有人故意散播的謠言。
其用意,必定是要她主動地搬出這宅子。
“姑娘,大太太來了。”
錦竹看向正在出神的紀檀音。
紀檀音收起手中的書,低聲道,“我親自去迎接。”
“姑娘,這里……”錦竹湊近,“安伯去請道士了。”
“請吧。”紀檀音并未阻攔。
“若真的請了,豈不是真的如同外頭所言,咱們這宅子不干凈?”
錦竹皺眉,顯然她也不信這些謠言。
紀檀音笑了笑,“咱們先去迎接舅母吧。”
等到了門口,林大太太正好下了馬車。
她原本便想著過來瞧一瞧。
等她瞧見紀檀音的時候,連忙上前擔心地看著她。
“怎么瞧著清瘦了不少?”
“舅母。”紀檀音捏著帕子,一副嚇破膽的模樣兒。
“我原本也是不信的。”林大太太握緊她的手,“難道是真的?”
“舅母,田媽媽已經去請道士了。”她說道。
“哎。”林大太太嘆氣,又道,“這外頭說的那樣嚴重,我不放心,便過來看看。”
“舅母請。”紀檀音說著,便親自攙扶著林大太太入內。
林大太太遞給身后李媽媽一個眼神。
李媽媽垂眸,命人從馬車上抬了一個箱子下來。
等林大太太入了宅子,到了她的院子。
“瞧著倒是妥帖。”
“舅母請坐。”紀檀音溫聲道。
林大太太見她像是受到了驚嚇,臉色瞧著也有些煞白。
錦竹則是安靜地站在錦翠的身后。
這個時候,她清楚自己被忽略是最好的。
紀檀音慢悠悠地坐下,哪里還有適才那般氣定神閑的樣子。
此時,就像是一個被嚇的六神無主的嬌嬌女。
她捏著帕子,眼淚便忍不住地落下。
反正,這原身就是愛哭,她既然控制不了,那便好好地利用起來。
林大太太瞧著紀檀音如此,正合她的心意。
“這外頭說的難道是真的?”
“舅母今兒個不如留下吧?”紀檀音抬眸的可憐兮兮地看著她。
“這宅子若是不干凈,便莫要繼續住了。”
林大太太對她是一臉地心疼,“不如你隨我回去。”
紀檀音搖頭,“既然是我招惹了不干凈的東西,若是隨著舅母回去,豈不是將不干凈的東西帶過去了?”
她滿臉地無奈,“多謝舅母來看我。”
林大太太一頓,正要開口答應。
不過聽到外頭田媽媽已經張羅著請來的道士開壇。
紀檀音起身,“舅母坐,我去瞧瞧。”
“好。”林大太太點頭。
李媽媽此時進來,身后的箱子被抬進了屋內。
“可準備好了?”
“是。”李媽媽垂眸應道。
“咱們待一會便走吧。”
林大太太只覺得這屋子里頭怪冷的,讓她忍不住地也后背冒寒氣。
外頭,道士正在做法。
紀檀音柔弱地靠在錦翠的身上,捏著帕子,一臉地害怕。
林大太太看在眼里,那眼眸中也染上了一絲笑意。
到時候再加把勁,她必定會回來。
直等到道士離開,紀檀音才回來。
“舅母。”她溫聲喚道。
林大太太嘆氣,“你若不隨我回去,不如我讓耀兒過來?”
“這男女有別,到底不妥。”紀檀音拒絕了。
“他畢竟是男子,如今又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自是能擋住邪祟的。”
林大太太又道,“再說,你自幼與他一同長大,又是表兄妹,外頭也不會亂嚼舌根。”
紀檀音斂眸,“舅母,我與表哥退親了。”
她的話,讓林大太太無語。
“罷了。”林大太太也懶得再勸。
寬慰了她幾句,便帶著李媽媽走了。
等離開之后,紀檀音看著屋內放著的大箱子。
“好端端的放一個箱子做什么?”
“姑娘,這是大太太命人放下的。”錦翠看向她。
紀檀音看向錦竹,“打開瞧瞧。”
“是。”錦竹親自將箱子打開。
里頭都是些衣裳,不過都是紙做的。
“姑娘,大太太該不會想讓您將這些衣裳都燒了吧?”
“仔細聞聞。”紀檀音看著錦竹。
錦竹當即明白,湊近聞了聞。
她皺眉,“姑娘,這些若是真的燒了,后果不堪設想。”
紀檀音莞爾一笑,“那便燒了。”
“這……”錦竹猶豫道,“姑娘,當真要燒了?”
“不燒,好戲怎么繼續?”
紀檀音附耳與錦竹吩咐了幾句。
錦竹應道,隨即將箱子合起,讓人先抬了下去。
林大太太此時已經回了勇伯府。
“母親,如何了?”林耀一直在等著她。
“放心吧。”林大太太笑著道,“音兒這孩子,自幼便膽小,我瞧著她被嚇得不輕。”
“不出半月,她便會主動地回來。”
林大太太看著林耀,“過幾日,你去瞧瞧,好好陪陪她。”
“母親放心。”林耀也有此打算。
這個時候,紀檀音是最需要有人陪著的。
而他正好出現,必定會讓她回心轉意,對自己死心塌地。
當夜。
紀檀音便讓錦竹將箱子內的紙衣裳都燒了。
晚上,紀檀音便瞧見一披頭散發地女子朝著她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