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不得她不回頭?!绷执筇缫严牒昧朔ㄗ?。
她慢悠悠道,“端午的時候,讓她回府一趟,就算不待見咱們,她也不可能不見老太太。”
“那老奴可是要再去一趟?”李媽媽問道。
“你去周媽媽那提一提?!绷执筇珖@氣,“這老太太突然成了這樣子,也該再想想法子。”
“該請的大夫都請了?!崩顙寢屢矡o奈。
林大太太琢磨著,要不要請宮中的御醫(yī)前來給瞧瞧。
她打算晚些等林大老爺回來問一問。
李媽媽也不多說,去了周媽媽那。
周媽媽聽出了她的言下之意,只說去問問老太太,便也沒了后話。
李媽媽只好如實回稟了林大太太。
翌日。
田媽媽裝了整整兩輛馬車的端午禮去了,也同樣招搖過市,去了勇伯府。
林大太太看著面前的田媽媽,皮笑肉不笑。
田媽媽將昨兒個李媽媽所說的,又反過來回給了林大太太。
林大太太頗為感慨,“這孩子,自幼便是我看著長大的,如今倒是自立門戶了。”
“姑娘知曉大太太心疼她,昨兒個瞧著您送去的吃食,高興壞了,這才命老奴也送來了您素日愛吃的?!?
林大太太欣慰點頭。
也只是與田媽媽一番客套,隨即提起了老太太。
田媽媽知曉林大太太的意思,便道,“姑娘自從上回前往寶龍寺,從馬車上摔下來,如今提起寶龍寺便害怕?!?
林大太太一聽,便知曉紀(jì)檀音并未想起那日之事兒。
她暗暗地松了口氣。
“這端午,她可回來?”林大太太捏著帕子,紅著眼,“往年,都是她陪著老太太過的?!?
“姑娘一直記掛著老太太?!碧飲寢尩挂矝]有正面回答。
林大太太知曉從她嘴里問不出什么,索性,不多嘴了。
田媽媽送了東西,便走了。
田媽媽回去之后,將林大太太所言如數(shù)稟報。
紀(jì)檀音聽過之后,淡淡一笑,“老太太那,倒也沒有派人過來?!?
“不過話說到這個份上,姑娘若不回去,便是不孝了?!?
紀(jì)檀音清楚,她是一定要回去的。
“準(zhǔn)備準(zhǔn)備吧?!?
“是?!碧飲寢寫?yīng)道。
如此過了兩日。
鄭茜前來找她。
“祖母擔(dān)心你孤單,讓我請你去我那一同過端午?!?
“我那日要回勇伯府?!奔o(jì)檀音無奈說道。
“???”鄭茜一頓,“我以為你不回去。”
“往年都是我陪老太太過端午的。”紀(jì)檀音溫聲道。
“哦?!编嵻缧α诵?,“倒是忘了,勇伯府還有最疼愛你的外祖母呢?!?
紀(jì)檀音卻抬手捏了捏她的臉頰。
鄭茜捂著臉,“幾日不見,你這手勁大了不少?!?
“哼。”紀(jì)檀音得意地挑眉,“你不教我,我也能尋到旁的師父。”
“哎呦呦,那改日咱們切磋切磋?”鄭茜笑著道。
“好啊。”紀(jì)檀音不甘示弱地應(yīng)道。
鄭茜反倒樂了。
“你這樣,讓我想起你在東伯府的樣子了?!?
“是嗎?”紀(jì)檀音一頓,笑著道。
田媽媽也是看在眼里。
這才是她家姑娘。
就該如此明媚張揚(yáng),而不是被規(guī)訓(xùn)成的模子。
一板一眼的,沒有自我。
二人正在說笑間,錦翠入內(nèi)。
“姑娘,這端午臨近,到時候可是要去看賽龍舟?”
“往年,我都是陪著老太太去的。”紀(jì)檀音說道。
“今年,聽說恒王世子也要參加。”鄭茜在一旁開口。
“往年你也不在京城?!奔o(jì)檀音笑看著她。
“你不知道,這恒王世子若參加,那這賽龍舟可有意思了。”
鄭茜附耳與她嘀咕道。
紀(jì)檀音一頓,“這恒王世子當(dāng)真是如此?”
“嗯?!编嵻琰c頭,“只是往年都不會出現(xiàn),今年不知為何,要去湊這個熱鬧?!?
“那我還是不去了?!?
她總覺得這種熱鬧還是湊不得。
畢竟,往年都不參加的,突然參加,指不定會出什么事兒。
這恒王可不是她如今這個弱女子能招惹起的。
紀(jì)檀音斷然地拒絕了。
鄭茜湊近,“你這膽子還是這么小?!?
“我惜命。”紀(jì)檀音湊近,“怎么?你想去湊熱鬧?”
“罷了?!编嵻鐢[手,“你都不去,我也不去了?!?
錦翠這才將帖子遞給她。
“姑娘,寧大姑娘想請您那日去看賽龍舟呢?!?
“只說我那日要回勇伯府陪老太太。”紀(jì)檀音說道。
“是?!卞\翠應(yīng)道,便親自去回了。
鄭茜原本以為紀(jì)檀音搬出府,也只是一時興起。
如今見她安然自得,想來,在勇伯府過得甚是憋屈。
否則,她這性子,怎么會變得如此不同呢?
經(jīng)過這些時日的相處,鄭茜看得出來,眼前的紀(jì)檀音,才是她自幼認(rèn)識的那個。
而初見時的那個,顯然不是。
紀(jì)檀音送走鄭茜,卻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兒來。
這些時日都未外出,自然沒有坐馬車。
這次,鄭茜提起恒王府,她便想起那日的獵犬來。
她隨即便去了馬廄,看看這馬車內(nèi)到底有什么。
她鉆進(jìn)馬車內(nèi),仔細(xì)地檢查,并未發(fā)現(xiàn)有什么特別的。
錦竹狐疑地看著她,“姑娘,您在找什么?”
“我是在想,有什么能讓那獵犬沖進(jìn)馬車?”
紀(jì)檀音看向錦竹。
錦竹搖頭,“奴婢也不知道。”
紀(jì)檀音從馬車上下來,又回了自個的院子。
田媽媽正好送來了一個箱子。
她當(dāng)著紀(jì)檀音的面打開。
“姑娘,端午前兩日,乃是老太太的忌日?!?
“我可要回東伯府?”紀(jì)檀音看著田媽媽。
“這也是姑娘十年之后,頭一回祭拜?!碧飲寢屟劭舴杭t。
紀(jì)檀音也忍不住地紅了眼。
這原身當(dāng)真是愛哭啊。
她是真沒法控制。
“那我便回一趟東伯府?!?
“是。”田媽媽應(yīng)道,“老奴這幾日便去收拾。”
“好。”紀(jì)檀音點頭。
錦翠瞧著紀(jì)檀音眼角含淚,走上前去,“姑娘,往年,您只能偷偷地在院子里頭祭拜?!?
“嗯。”紀(jì)檀音點頭。
畢竟,她也不可能真的要回東伯府祭拜。
更何況,紀(jì)家老宅,她也是沒辦法回去的。
她顧慮地太多,如今倒不必有太多顧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