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這些都是各個鋪子,莊子送來的賬本。”
“哎。”紀檀音重重嘆氣。
該來的還是來了。
她愁眉苦臉地坐在書案前,瞧著田媽媽將賬本盡數放在她的面前。
她逐一地打開,認真地看了起來。
畢竟,這些賬本,原本是老太太那派人看著的,這些年來也沒有紕漏。
不過瞧著田媽媽的神情,她清楚,這些賬本應當都是交給田媽媽看管。
而田媽媽并非普通的老媽媽。
她識文斷字,會看賬本,懂規矩,識人情。
這些東西,如今能夠完好無損地放在她的面前,可見田媽媽這些年來的辛苦。
紀檀音看著她,“田媽媽,當初,祖母與外祖母私下可是有什么共識?”
“不論是老太太,還是林老太太,都是希望姑娘一生順遂。”
田媽媽看著紀檀音,“姑娘尋個日子,還是要回去瞧瞧林老太太的。”
“我知道。”紀檀音斂眸,便也不多言了。
晌午之后,鄭茜前來。
紀檀音收起賬本,親自去迎她。
鄭茜翻身下馬,沖著她明媚一笑。
二人手牽著手一同進了宅子。
鄭茜瞧著這宅子甚是滿意。
也頗為感慨。
“倒是不曾想,你竟然會搬出勇伯府。”
“是了。”紀檀音坐下,說道,“你早先給我送過書信,我問過她們,都沒有收到。”
“看來是被人截了。”鄭茜嘴角一撇,“這勇伯府也并非那般自在。”
“如今我也算是自在了。”紀檀音笑吟吟道。
“快說說,到底怎么回事?”鄭茜可是好奇的很。
紀檀音湊近,與鄭茜說著大概。
“什么?”鄭茜皺眉,“你是說,你從馬車上摔下去過,還失憶了?”
“是。”紀檀音點頭。
“你還做噩夢?”鄭茜繼續。
“我看見他便渾身止不住地發抖。”紀檀音提到這個,便忍不住地顫抖。
鄭茜心疼地握緊她的手,“那林耀難不成對你做過什么?”
“我不知道。”紀檀音搖頭,“我什么都記不得。”
“怪不得祖母說,那日見你的時候,不大好。”鄭茜上下打量她。
過了好一會,才開口,“放心,大不了,我時常過來看你。”
“你不是要教我拳腳功夫嗎?”紀檀音溫聲道。
“罷了。”鄭茜上下打量她,“你這身子骨,太弱了,我這脾氣又急,萬一到時候急眼了,傷到你就不好了。”
哎!
紀檀音只能暗自嘆氣。
誰都知曉她身子骨弱。
哼!
她怎么可能那么弱?
不成,她要暗暗地學起來才是。
她也只能嘆氣,“我也知道自己不成事兒。”
“這外頭的流言蜚語,你也不必放在心上。”鄭茜又寬慰她。
紀檀音笑了笑,“若是真的在意,我也不會搬出來。”
“也是。”鄭茜想到什么,“我今兒個來,還有件事兒要與你說。”
“何事?”紀檀音問道。
“祖母說東伯府如今只剩下你一人,少不得有人惦記。”
鄭茜湊近,“讓你莫要擔心,若是真有難處,便來鎮遠侯府。”
“好。”紀檀音知曉鄭茜是擔心她受欺負。
鄭茜便與紀檀音說起她這些年的情況。
這說起來便沒完沒了,直等到天黑才作罷。
紀檀音瞧了一眼天色,“這天色已晚,你便留在我這吧。”
“我得回去。”鄭茜起身,“我過幾日再來。”
“好。”紀檀音爽快地應道。
她送走鄭茜之后,轉身回了屋內。
這諾大的宅子,夜深人靜時,卻也甚是安靜。
紀檀音反倒覺得心情舒暢。
晚些的時候,錦竹回來。
“姑娘,寧大公子那,奴婢并未發現他與表少爺有何往來。”
“林耀這幾日都在忙什么?”紀檀音問道。
“一直待在府上,并未出府。”錦竹將一張紙條遞給她。
“這是什么?”紀檀音接過,抬眸看向她。
“奴婢從勇伯府出來時,正巧碰上了一只信鴿,便將這信鴿捉了。”
她隨即道,“這是信鴿腿上發現的。”
紀檀音打開紙條,看了一眼,“事已辦妥,依計行事。”
她收起紙條,“還是將信鴿放回去,莫要被發現了。”
“是。”錦竹應道,便又將紙條重新收好,放回了信鴿腿上。
她出去了一趟,回來信鴿已經被放走。
依計行事?
她想起那晚所見,林耀燒掉的書信,到底是給誰的?
他暗中到底在做什么?
紀檀音微微蹙眉,“我為何什么都想不起來?”
“姑娘,那日沖進馬車的的確是恒王府的獵犬。”
錦竹看向她,“只是恒王府守衛森嚴,奴婢無法入內。”
“許是意外。”紀檀音到不覺得自己有什么能值得恒王府在意的。
畢竟,她那點家產,也是入不了恒王眼的。
那獵犬到底在她馬車內尋摸什么呢?
紀檀音打算去自己的馬車仔細地瞧瞧。
不過眼下,她還需要做一件事兒。
“錦竹,你教我武功吧。”她眼神懇切。
“姑娘當真要學?”錦竹問道。
“嗯。”紀檀音應道。
“那奴婢也只能教您一些自保的防身術。”錦竹也不想紀檀音吃苦。
紀檀音欣然應道。
教什么都好,反正到時候有借口就成。
田媽媽從外頭回來的時候,便瞧見錦竹正教紀檀音拳腳功夫。
她連忙上前,“姑娘,這可使不得。”
“田媽媽,我只是想學一些自保的,免得日后再像先前那樣。”
紀檀音委屈地看向田媽媽,故意提起上回摔下馬車的事兒。
錦竹看向紀檀音,“姑娘,錦翠與奴婢說了,她覺得您那日并非是摔下馬車。”
田媽媽一聽,心下一緊,“姑娘不是摔下馬車的?”
“我不記得了。”紀檀音可憐兮兮地搖頭。
田媽媽瞧著她這樣,只能默認了,“老奴去忙了。”
紀檀音看向錦竹,“繼續。”
錦竹倒是沒有想到自家姑娘對習武竟然有如此大的興致。
而這幾日,紀檀音都待在宅子內,并未出去。
白日看賬本,晚上跟著錦竹習武。
勇伯府。
林耀聽著手下稟報,他臉上生出了幾分地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