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檀音卻話鋒一轉,“表妹若是不舒服,便先回府好好歇著。”
林云一頓,盯著紀檀音,眼眶忍不住地紅了。
她竟然要趕自己走?
寧盈盈也覺得林云若是身子不適,是該回去。
她隨即便道,“林姑娘既然身子不適,我便派人送你回去。”
“好。”林云強壓著怒意,無奈應道。
寧盈盈便讓人送林云離開。
林云坐上馬車,直等到馬車走遠,她才氣得怒吼一聲。
紀檀音本就不愿意瞧見林云,免得到時候她說出什么不體面的話來。
而自己沒忍住,下手重了,有損自己的形象。
林云委屈巴巴地回了府,直奔林大太太的院子。
林大太太因紀檀音的事兒,這些時日都寢食難安。
整個人也是憔悴了不少。
難得寧家下了帖子,林大太太便讓林云前去散散心。
林云瞧見林大太太,便直接撲上前去,哭了起來。
“表姐欺人太甚了。”
“她竟然將我趕回來了。”
林云越想越難過,哭的泣不成聲。
林大太太隨即看向丫頭沉香。
“到底怎么回事?”
沉香便一五一十地將前因后果說了一遍。
林大太太臉色一沉,“她竟然如此不留情面?”
“大太太,表姑娘是明擺著不想姑娘搶了她的風頭。”
沉香在一旁添火。
林大太太看了一眼沉香,又看向林云,沉思片刻,“你也是,她讓你回來,你便回來?”
“那寧大姑娘也是巴不得呢。”林云又道。
林大太太捏著帕子,“看來,這寧家也盯上了她。”
“表姐就算不愿意嫁給大哥,也不能嫁去寧家。”林云直言道。
林大太太也是如此想的。
更何況,在她看來,紀檀音本就是林家的人。
就算是死也該在林家。
如今讓她出去,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
她當真以為能擺脫得了勇伯府?
林大太太看向林云,“莫要哭了,回去歇著吧。”
“母親,表姐當真是一點情分都不講。”林云憤憤道。
林大太太壓下怒火,“去歇息吧。”
林云這才作罷,抽泣著走了。
“大太太,表姑娘這是要徹底與勇伯府斷了干系。”李媽媽在一旁說道。
林大太太冷哼一聲,“她想斷就能斷了?”
她看向李媽媽,附耳吩咐了起來。
李媽媽應道,便去辦了。
這廂。
寧盈盈帶著她見了不少人。
這些也都是與勇伯府素來不怎么往來的。
不過有幾家與東伯府原先走得近的。
鎮遠侯府的大姑娘鄭茜也在。
寧盈盈給鄭茜下帖子時,也沒抱太大希望。
畢竟,鎮遠侯府行事低調,甚少參加宴會。
更何況,這也不過是個尋常的賞花宴。
不曾想,她竟然來了。
寧盈盈清楚,這乃是因紀檀音的緣故。
早先,便聽說紀檀音能夠從勇伯府搬出,多虧了鎮遠侯老夫人。
如今見鄭茜前來,寧盈盈便明白,所言非虛。
就連寧大太太也是倍感意外。
這侯府的姑娘可是很難請到的,尤其是這位鄭姑娘了。
鄭茜剛到,便直接行至紀檀音的跟前。
紀檀音沖著她笑了笑,“你怎得也來了?”
“還不是盛情難卻。”鄭茜也給足了寧家面子。
寧盈盈喜笑顏開地看著她。
鄭茜湊近紀檀音,“我以為我此番回來,是來吃你喜酒的。”
紀檀音也湊近,“誰吃誰的,還不一定呢。”
二人便熟絡地交談起來。
紀檀音還在東伯府的時候,紀老太太便常常帶著她去鎮遠侯府。
而她與鄭茜也是自幼相識。
后頭,鄭茜被送出了京城,而她也被送去了勇伯府。
如今再見鄭茜,雖然沒了兒時的模樣兒,不過二人還是能夠一眼認出彼此。
寧盈盈倒也不覺得尷尬,反倒是尋了借口,先離開了。
鄭茜與紀檀音尋了清涼的地方坐下。
這原身對鄭茜的記憶倒不模糊,可見,二人自幼交情匪淺。
鄭茜上下打量紀檀音,“我與你寫的書信,你為何都不回信?”
“書信?”紀檀音一頓,一臉疑惑。
“你沒收到?”鄭茜見她這幅樣子,即刻猜到了。
“嗯。”紀檀音點頭,“這些年來,我并未收到過。”
“我就知道。”鄭茜臉色一沉,“罷了,此事兒容后再說。”
“好。”紀檀音笑著應道。
“不過,此番回來,你倒是變了。”鄭茜一眼看出她的不同。
紀檀音湊近,“發生了一些變故,不變也得變。”
“看來,咱們得單獨尋個日子,好好說說。”鄭茜笑著道。
“好。”紀檀音點頭。
鄭茜抬眸看了一眼四處,正好瞧見有一道人影閃過。
她抓起一旁的一顆石子,丟了出去。
“哎呦!”
寧盈盈就在不遠處,聽到了聲音連忙趕了過來。
紀檀音看著鄭茜,“身手不錯啊。”
“日后我教你。”鄭茜得意地挑眉。
“好。”紀檀音爽快答應。
到時候,她就算有些拳腳功夫,那也是鄭茜教的。
如此一來,便不會有人懷疑。
就連鄭茜都能發現她的不同,難道林耀就沒有一絲地察覺。
還是他太過于自信,覺得紀檀音不過是受了驚嚇?
紀檀音被鄭茜拉著往前,便瞧見一男子坐在地上,齜牙咧嘴地捂著頭。
“大哥。”寧盈盈正好趕到,連忙上前,一臉地尷尬。
寧珣連忙起身,朝著二人拱手一禮。
“在下正好路過,打擾了二位姑娘,倒是失禮了。”
鄭茜仰頭,盯著面前的寧珣,淡淡道,“寧大公子偷聽了不少啊。”
“偷聽?”寧珣一怔,“這大白日的,更何況在我自家院中,談何偷聽?”
紀檀音只是安靜地站在鄭茜身旁,畢竟,寧珣的余光總是會掃過她。
這個人對她是有心試探。
她也不能表現得太不同不是?
她拽了拽鄭茜的衣袖,“既然是無心,那咱們便去里頭吧。”
“哼。”鄭茜冷哼一聲。
看了一眼紀檀音,二人便轉身離去。
寧盈盈瞧著二人離開,不滿地看向寧珣。
“大哥,你莫要再胡鬧了。”
寧珣撣了撣衣袖的土,“美則美矣,奈何一俗物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