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中，司空玄忽覺喉頭一甜，噴出一口鮮血，等到他想繼續運功時，卻只能捂著胸膛，癱坐在地。

旁邊幫眾一時不察，突然發現幫主暈倒，頓時圍上前去，只見司空玄已經出氣多，進氣少。

原來方才段譽那一掌，已震斷了他心脈，只是略微用上了巧勁，只有等他運功過多，心脈不堪承受壓力時，才會徹底暴斃。

“死了也好……起碼不用讓李莫愁這樣的人，都能罵我是賊子……還不用受生死符威脅到處作惡……”

“只是可惜了我剛娶的那房小妾，要是出來前便洞房沖喜，我運氣會不會好點？”

一連幾個念頭生出后，頓時倒地不起。

……

暮色漸沉，萬劫谷外古木參天，一彎新月已勉勉強強斜掛林梢。

段譽與一襲紅衣的李莫愁并肩行至谷口。

在微風的吹拂下，她身上的紅衣衣袂飄飄，宛若流霞，只是左臂衣袖微有破損，大概是方才不小心留下了痕跡。

段譽見谷口立著個青衣小廝，便快走兩步上前問他，鐘靈是否在谷。

此人是鐘萬仇的貼身仆人，有一賤名，喚作進喜兒。

他聞聲抬頭，借著火把光亮細看段譽面容，突然拍手叫道：“哎呀！公子可是在大理無量山上，救過我家小主人的段譽段公子？”

段譽微微一笑，拱手道：“正是在下。”

進喜兒喜得抓耳撓腮，連聲道：“段公子，這位姑娘，你們稍待！小的這就去通報！”

說罷，一溜煙跑進谷中，連燈籠都忘了提。

不多時，谷中忽傳來銀鈴般的笑聲。

“段大哥，我來啦！”

只見一個綠衫少女蹦蹦跳跳地奔來，腰間銀鈴叮當作響，正是鐘靈。

她遠遠望見段譽，雙眸一亮，嬌聲比方才更熱切了一些：“段大哥！”

“靈兒妹妹。”

等到她三步并作兩步跑到近前，才瞧見段譽旁邊石碑有一紅衣女子，不由一怔。

李莫愁負手而立，晚風拂動她如瀑青絲，在暮色中顯得格外明艷。

鐘靈眨著大眼睛，好奇道：“這位姐姐好生漂亮。段大哥，這是你新結識的朋友么？”

段譽正要答話，卻見李莫愁嘴角微揚，轉過身正對著她輕聲道：“怎么，剛僥幸多活了兩天，就不認識我了嗎？”

鐘靈眨了眨大眼睛，故作天真地歪頭道：“咦？上次見到的李道長，不是一身道袍、冷若冰霜嗎？”

“怎么今日換了這身紅衣，倒像是……”她故意拖長了語調，狡黠一笑，“像是哪家新嫁娘似的？不知誰有如此福分呀？”

一番話雖然有趣，但也讓段譽有些無語。

“你又打不過，你裝什么啊！人家傷都快好完了，讓你爹媽鐘萬仇、甘寶寶一起出來，都未必是她對手。”

李莫愁眸中寒光一閃，淡淡道：“你倒是牙尖嘴利！”

【當前目標：鐘靈。】

【當前惡念（嫉妒）：想跟段大哥一起好好教訓李莫愁。（初級）】

她素來心高氣傲，也就是這些天在段譽面前，因為山洞云雨和療傷一節亂了心弦，才發展到今日的地步。

但不管如何說，段譽那是這幾天晚上好幾日的“段郎（特定時間版）”，鐘靈呢？

別說只是來自小小的萬劫谷，縱使來自桃花島，是什么郭靖的女兒、黃老邪的外孫女，她也不會就這么輕饒了她。

當即拂袖一揮，掌風凌厲，直逼鐘靈面門而去。

段譽見狀，連忙施展凌波微步，橫身一攔，右手輕抬，以巧勁卸去李莫愁的掌力，而后出言寬慰。

“莫愁，你先前不是答應過，不對靈兒她動手的嗎？”

李莫愁被他攔下，又見他一再言語親密，眼中閃過一絲惱意，隨即冷哼一聲。

“段譽，為了這小丫頭，你竟敢對我出手？”

段譽一怔，愕然道：“我……我只是攔了一下，何曾對你出手？”

李莫愁卻不依不饒，紅袖一甩，冷然道：“你攔我，便是幫她，幫她，便是與我作對！”

鐘靈天真懵懂，情竇初開，雖察覺不出自己對段譽的情誼，但不影響她發自內心地厭惡李莫愁，喜歡段譽。

當下躲在段譽身后，探出半個腦袋，故作無辜地眨了眨眼。

“你這般兇巴巴的大姐，誰會給你好臉色啊？”

【鐘靈當前惡念已消除，獲得初級獎勵，一月精純內力。】

李莫愁聞言，臉色驟變，眸中殺意陡升，寒聲道：“你找死！”

【當前目標：李莫愁】

【當前惡念（暴怒）：想讓鐘靈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中級）】

“還得是李莫愁，一出手就是中級！還是幾天里的頭一遭！”

段譽見勢不妙，連忙將鐘靈護在身后。

“莫愁，靈兒她年紀小，口無遮攔，你莫與她計較……”

鐘靈卻不怕事大，從段譽背后探出頭來，繼續火上澆油：“段大哥，李道長這般生氣，莫非是被我說中了？”

她繼續天真地歪著頭：“可若是真遇到良人，也該高興才是呀？難道那男子紅顏眾多，只喜歡溫柔可人的嗎？”

李莫愁氣得胸口起伏，也不顧段譽在旁，就繼續出手。

不過嗎，這次不是對著鐘靈了，而是直沖段譽。

段譽知她有些許輕傷，而自己這些天又得了好幾年的內力，處于全勝狀態，李莫愁還真未必是他對手。

所以招架時輕了一些，一次一陽指都沒有使出過，只是用凌波微步閃避，只有避無可避，或者想卸除李莫愁掌力時，才用一下五羅輕煙掌。

這些天來，李莫愁沒少見段譽施展這門功夫。

但大多是晚上用來削滅蠟燭，或是震碎衣衫所用……

此刻，卻是兩人敵對，更是怒不可遏。

兩人快攻了好幾十個回合，從谷口打到外面數百米，李莫愁始終沒碰到段譽衣角，身上的內力也漸漸力竭，被段譽一記擒拿手，躺在了他肩膀處。

“莫愁，別生氣，她是出言不遜，但卻未必該死，我幫你懲治她！”

言罷，給李莫愁喂了半枚九花玉露丸，讓她恢復一點內力，自己則吃了另外半顆。

而后背對著李莫愁，朝鐘靈使了個眼色后，板著臉對著她。

鐘靈笑嘻嘻地，沒有任何防備，一招就被段譽翻轉過來，扛在了屈起的膝蓋上。

只見段譽金雞獨立，膝蓋上撐著鐘靈的軟腹和大腿，拿起地上的一根木條，就朝鐘靈的臀部狠狠地抽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