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這里，我一個老太婆什么都不懂，我家老二都能解決，你們找他就行了。”

屋外傳來一陣吵嚷聲，其中程老太意有所指的話實在太過明顯。

“你媽沒事兒來這邊干嘛？剛李蕭說過什么？要債的上門時你媽把人帶咱家來了？聽這意思，該不會就是今天吧。”

‘砰、砰、砰’

“有人嗎？里面的人趕緊把門打開。”

不等他們給予反應，程老太忙道：“在家，他們肯定在家，我今個兒就沒瞧見他們出門，往日里他們天天往外跑，他們在鎮上做生意指定賺了不少錢，你們逼一逼找他們要，他們肯定拿的出來。”

幾乎沒有猶豫，程寶珠就將房間里所有值錢的東西全部送去了那邊的世界。

“走吧，除了廚房剩下一點那分邊來的霉米外，他們找不到任何東西的。”

‘砰、砰’

屋外的幾人不耐煩的又敲了幾下門后，終于聽到屋里傳出的動靜。

可待人出來后，他們發現這并不是他們要找的人。

“他們不是我們要找的人。”

“我知道，但我家順心還小，他什么都不懂，這是順心的二哥，有什么事兒你們找他就行了，他一定能解決的。”程老太說完就哭道：“順意啊，你可一定得救救順心啊。”

無論剛才對李蕭的話是否存疑，現如今他說的話幾乎成了篤定的事實。

一想到程老太曾經對他的種種——

一想到程順心如何對待他們全家——

程順意當即冷下了臉。

“我們是來要錢的，程順心在牌桌上欠的我們的錢，有字據一共685。”

這些人剛解釋完，程老太又嚷嚷了起來，“順意啊，你最近不是在鎮上做買賣嗎？我知道你們有錢，就救救你弟弟吧。”

“685？”許紅霞聲音都是顫抖的，“媽，我們是在鎮上賣豆腐，豆腐也沒鑲金，就是賣一年我們也賺不來685啊，更何況我們還天天往您家送米送雞腿，這都不花錢的嗎？”

男人一聽就不干了，“不是，你們逗我玩呢？趕緊拿錢出來，否則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哎呀，順意啊，媽求你了，就當媽求你了。”

“媽，不是我不想救，是我根本拿不出來啊，685，您就是逼死我我也拿不出這么些錢來。”

‘啪’

男人一腳將院門給踹掉了，“我們是來要錢的，不是來看你們演戲的，趕緊把錢拿出來，否則讓我們找到程順心，先要了他的命。”

程老太腳下一軟順勢跪在了地上，“順意啊，媽求你了，媽真的救你了，先替你弟弟解決這個麻煩行嗎？別的一切都好說。”

周圍聽到熱鬧的鄰居們立馬湊了過來，有些人沒聽到前因后果只看到程老太跪在地上，就開始對程順意指指點點。

程寶珠才不吃這套，拽著爸媽一起跪在地上就給程老太磕頭。

“奶啊，我們一家五口人是被你們從那個家里趕出來的，出來時您要了一年的養老錢，又收了老宅一年的房租，我們全家就只有8塊錢，后續賣豆腐也不過十多天，您就是將我們全家賣了也湊不齊685元給小叔還賭債啊。”

程老太懵了，完全沒想到程寶珠怎么會變得這樣伶牙俐齒。

她不知道程順意沒錢嗎？

她鬧這出的目的，不過是想逼程順意替程順心認下這筆債。

至于后續——

關她什么事兒，誰認的債管誰要唄。

可程寶珠這話一出，意思就不一樣了。

在明知道對方沒錢的情況下，還將人引過來——

要債的人當即回過了味兒，“不是，你個老東西心可真夠毒的，我不管你們那些事兒，但今個兒我必須要看到錢，否則就拿你們家東西抵。”

說著，這一群人就沖進了屋里。

可這里是老宅啊。

他們當初住進來時，除了野草就只有承重墻了。

這段時間他們一直忙于賺錢根本就無心給家里添置東西。

除了地上用雜草鋪的簡易床外，依舊只有承重墻。

“耍我呢？這TM是人住的地方嗎？”

“老大，里頭啥也沒有，就在廚房里找到一袋沒吃完的米和一個煮著水的陶罐。”

這下，就連要債的人眼神都意味不明了起來。

程寶珠解釋道：“我家真的啥也沒有，就算有錢也該是先買瓦將屋頂修好，實在不行你們將這些米拿走吧。”

“誰要這垃圾啊，喂狗，狗都不吃。”

那人滿臉嫌棄的將米扔到了地上，知道他們是真一窮二白為難也無用后，又將矛頭轉向了程老太。

“這間屋子是個什么情況想必您也看到了，啥也沒有，既然如此，帶我去您那邊的屋子吧。”

“不行，那都是我的東西。”程老太想也不想就拒絕了，生怕自己的東西被搶走，在看到程寶珠的那一刻脫口而出，“那是她家大女兒，拿她大女兒抵債行嗎？”

“媽。”程順意覺得他的心真的死了，“順心要賣我閨女，您也要賣我閨女，這是我閨女，她是個人不是你們可以隨意處理的物品。”

“爸，您別生氣，買賣人口是犯法的，罪刑嚴重的話是要吃花生米的，人家只是要債而已，犯不著把命搭進去。”程寶珠看向對面的男人們，“但我們家是真沒錢，逼死我們你們不僅背人命，也逼不出錢來，再者，這事兒也不關我們的事兒。”

男人點頭，在看了程寶珠一眼后，起身就要去程老太家。

這回，她倒是腿腳利索的攔在了他們的身上，“你們別聽這丫頭胡說，賣個丫頭罷了哪就有這么嚴重的罪了。”

“您那思想還停留在舊社會呢？新中國成立都多少年了，哦，該不會您都知道，只不過是舍不得那些東西罷了？可和小叔的命比起來，東西算什么？該不會在您眼里，小叔的命還沒有您屋里的那些東西值錢吧。”

“你別胡說八道，你個小J蹄子你等著，看老娘一會兒怎么收拾你。”程老太祈求道：“那些東西是我大兒子的，你們不能拿走，要不這樣，把這塊宅基地抵給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