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不知何處起飛的紅色塑料袋在湛藍的天空隨風飄揚。灌滿了風，打滿了氣，像在深海航行。汪月手托著下巴，這般望著想著。面朝大海，雙手緊握著桅桿，船帆搖搖欲墜，忽而，紅色塑料袋，撞上了教學樓，幻想如撞上雙子大廈般戛然而止。大海變成了已經剝落了數個世紀舊墻，左搖右擺的窗簾不停搖晃著他瘦弱的肩膀。

汪月緩緩起身，將飄動的窗簾系成一坨丑陋的麻繩。恰好林夕剛上黑板非常整潔流利地解出了一道難倒眾人的函數題，轉身在一片掌聲中緩緩走下講臺，活潑高挑的馬尾辮替她掃遍了目光，清秀的臉龐微微揚起，明亮雙眸閃了一下，瞥了一眼角落里的汪月，然后轉身坐下。汪月正盯著桌前撲閃雙翅的黃蝴蝶發呆。

汪月在班里絕對是一個異類，話少，遲鈍，木訥，自負且敏感。一開始得益于他一副不錯的皮囊，讓人自然而然地生出過多的期待，這正對風靡一時的網絡文學，提供了一個很好的幻想由頭。以及與別班朋友打趣是也不至于會有“為什么帥哥都在隔壁班的”尷尬抱怨，當然如色彩斑斕的泡泡般，美麗脆弱。

那是會讓男生半節課陷入激動狂潮的體育課，安靜時甚至能聽到后排男生指尖抓過籃球的聲音。甚覺好笑的女孩子們反而對風平浪靜的汪月充滿了更多的好奇。

下課鈴一聲令下，后門迅速敞開，提前安排好占場的先鋒一馬當先，持球飛速穿越樓道千軍萬馬，下樓狂奔直取球場空地。汪月望了眼窗外樓下球場上亂飛的籃球和熱鬧的人群，漫不經心的伸了個懶腰，女孩子們則在用心地噴涂各種散發著清香的防曬用品，緩緩穿過遺留空氣中小水滴，霧茫茫一片中走出教室，他忽然想起一個詞叫沁人心脾。

汪月來到了球場，在附近的長椅上靠下，看著籃球被人們變著花樣地拋起又落下，運動軌跡好像函數世界一樣無序，只是遠距離拋投的軌跡讓他忽然想起在哥哥高中數學課本上的拋物線，拋出的弧度擊中籃筐的概率確實挺大的。汪月在運動軌跡中穿梭的思緒被突然飛來的球拉回，反應慢半拍的他沒注意到身旁跑開的人群，只是出于本能地迅速舉起了拳，然后擊飛了球，不幸降落在了不遠處一位正翹首以盼準備接球的體育委員何風頭頂，面對突如其來的爆頭，讓他咒罵聲不絕于耳，回頭看到了面含幾分歉意但悠揚吹著口哨的汪月，于是嫌麻煩的他，只好自認倒霉，回歸到如癡如醉的籃球運動中去。暫時減輕嫌隙的汪月，緩緩將手縮回了兜里，刺骨的痛感山風海嘯般襲來，但也只讓他眉頭緊鎖了三分。但不遠處球場旁邊柳樹下正坐著聽好友吐槽班里瑣事的林夕，手心里卻藏著剛剛不小心捏斷的鉛筆。

注意到剛才那一幕的人，先是心提到了嗓子眼，然后墜落最后是無語。尤其是本已，準備好笑話倒霉蛋的風萬里。不由發出感嘆

“我靠，還能這么搞”

與此同時瀟灑之感自然而然地在他手托長椅的清瘦背影里，隨肆無忌憚飛舞的發絲婉轉綿長。

緊接著，上課鈴響了，健碩的體育老師緩緩走來，低頭擺弄著手腕上的表，白色鴨舌帽下，一副英朗的面孔若隱若現，金色哨子在堅實的胸前微微晃蕩，讓女孩子們忍不住瞪大雙眼。

“我叫李賀，從此以后就是你們的體育老師，沒錯就和你們語文書上的那個大詩人，詩鬼李賀重名，他滿腹英才可惜英年早逝，所以你們可得好好鍛煉啊，聽到了沒有！”

“好”在鏗鏘有力的簡短介紹中，不約而同，異口同聲。

接著簡單強調了一些課上要求紀律等問題后，吩咐了體委，組織大家帶開熱身訓練

，準備測試1000，800米，順便屏蔽了眾人此起彼伏不絕于耳的小聲抱怨，便轉身往陰涼處走去，邊走邊說，好好跑，成績不錯的話，就自由活動吧。

不知怎的，這并不算短的熱身運動，卻讓人莫名感覺太過短暫。短暫到大家都沒來得及笑話體育委員，夸張猥瑣的示范動作，就匆匆趕往滾燙的跑道了。

人在緊張的時候，容易反應慢半拍，反而讓本就遲鈍的汪月，奪得了先機，在體育老師遠處但清脆的哨聲響起后，汪月竟然率先殺出重圍，拼盡全力跟上了體委何風，然后，不斷接近，落后。半圈多后其他人注意力集中起來，已經追了上來，感到腳步逐漸沉重的汪月喘著大氣，望著眼前人越來越多，暴烈的正午陽光下讓他恍惚間有想要倒下的念頭，但他用力甩了一下腦袋，開始奮力追趕往前數的第三個人，艱難超過前兩個人后，進入了最后半圈的角逐，雖然他已經看到了體委已經跑完了，正插著腰，慢走。而且讓他感到奇怪的是，加油聲最多的時候應該是第一名沖線的時候，而此時前三已見分曉了，算了，不管了，就當全是給我一個人喊的吧，于是在最后幾米，終于超過了第一個，最后才知道我居然誤打誤撞成了第四。

接著該換男生們喊加油了，眼看著一條橫線，緩緩變成了直線，然后越拉越長，同樣熱愛籃球的丁夏鳴，一騎絕塵，將旁人遠遠甩在了后面，在陽光下盡情享受風的洗禮。中間的人，仿佛憋著氣勻速努力找準屬于自己的節奏，林夕也在其中，在抬手擦拭額頭汗珠的時候，剛好看到了同樣看著她的汪月，汪月笨拙的說了聲加油，林夕同樣笨拙的點了下頭，其他女生跑過看到后，同樣也看起了汪月，汪月小雞啄米似的，“加油，加油，加油……”她們都笑了起來，仿佛腳步也輕快了許多。全都朝同一個目標不斷靠近。

最后，全班除少數幾個外，全都及格了。體育老師，漫步經心，喊了句，“很差，但也還行，履行諾言吧！”

大家紛紛激動的，各自為伴，皆往自己喜歡的事情而去或跑，或走，或原地休息。

正拿球準備去球場的體委，路過了獨自坐在草地上休息的汪月，順手拍了下他的肩膀。

“打球走吧”

何風，對這個奇怪的同學也正頗為好奇，于是在他準備搖頭的片刻，一把將其抓起，然后一齊跑向球場。

“哎喲，我的大少爺，走吧您嘞”

于是頗感無奈的汪月只好，跟著何風，來到球場。

看著球場上摩拳擦掌的四人，仿佛早已等候體委多時，但也無由瞟了眼似乎從未在球場出現的悶葫蘆汪月。

“那就分組吧，3v3”

率先開口的是，隔壁班的趙無涯，江湖人稱冷面君子，1米八大高個，外表俊朗，清清爽爽，是學校的風云人物，成績優異，校籃球隊隊長還是激烈的校草爭奪賽熱門選手。

一臉賤兮兮，風萬里，腦袋突然出現在何風的肩膀上。

“行唄，我無所謂，只是小風風，你這位漂亮的小兄弟，要和誰組隊呢”

這同樣也是隔壁班熱門選手之一，明媚的杏花眼，下是秀挺的鼻梁，笑起來的梨渦格外讓人莫名親切。只是他這賤兮兮的性格，總讓他毀譽摻半。

“滾啊你，真不愧是萬里瘋，病字頭的瘋，人家想跟誰就跟誰”

“好了，好了，轉球吧”趙無涯打圓場道。

汪月心底還是如愿以償的還是和體委還有趙無涯組了隊，因為別的也都不算認識，趙無涯感覺倒挺好相處，尤其是另外兩個和他同樣無趣的人。讓他無由想起了小時候看過某部動畫片里的胖乎乎，瘦高高的反派角色，李浩和丁強。

有意思的是，體委和趙無涯開啟了點球大戰，數個回合未見分曉，最后兩人互以無語的表情，心照不虛地將大權交給了汪月，不出所料，汪月默默畫了個尷尬的弧線，輕輕劃過籃筐。并默默將仍隱隱做痛的右手背到了身后，風萬里注意到了這個細節，也讓體委在心中確認了自己的懷疑，因為真的好痛啊……

按規則球權交到了風萬里和胖瘦組合中，風萬里率先持球上籃，先是輕松晃過了匆匆來防的汪月，然后獨自面對高大的趙無涯，后撤，跳投，但卻迅速傳到了，艱難從何風堵截中逃出的瘦高高，然后看向了，已經跑過去背身堵著趙無涯的胖乎乎，汪月跑去截斷的瞬間，球飛速砸向了剛跳起身的風萬里，接球，上籃，入網，落地，一氣呵成，周圍圍觀的女孩子們傳來了尖叫，讓汪月目瞪口呆，也讓班里女生心底對汪月的表現有了些許的疑惑或者失望。

“喲，幾日不見，有點意思”

“哈哈僥幸僥幸”

“熱身結束了”

緊接著是更為激烈的戰斗，風萬里花樣百出，但僅憑兩位較為突出的防守隊友，但同時面對兩位久經沙場的老兵，也漸漸感到力不從心，趙無涯與何風默契十足，肆意穿行場中，小有阻擋，也干脆利落跳投，穩穩命中，風萬里苦苦尋找二人空隙中，發現了場中無頭蒼蠅亂竄的汪月，想起了多年前自己第一次接觸籃球的時候，也不過如此，但也只僅僅那一次而已。

極少接觸籃球的汪月，感到自己始終無法如他們般牢牢掌控住籃球，他們仿佛掌握了地心引力般能與每一次籃球落地的頻率達成一致，從而讓球在他們手里跳動的如魚得水，自己反而像牛頓在蘋果樹下被不斷掉落的蘋果砸的暈頭轉向，不明所以。

“不打了，不打了，渴死了”風萬里裝做弓著腰，氣喘吁吁，手扶著膝蓋說。

“大風哥，你今天是唱哪出啊”

“就是，就是，以往你不是高低都要和他那倆傻大個爭個高低嘛”

“有你倆啥事，靠，我今天真是狀態不佳，乏了”

“哎喲，這可真新鮮吶”

“行了，行了，那個什么月，你要不要去小賣部買水？”

正低頭想著該以什么借口離開而一籌莫展的汪月，仿佛疲憊感一消而散，

“行，走吧”

風萬里校服外套搭著肩，插著腰，等著汪月慢條斯里地穿衣服，然后一同在周圍人不解的目光中，離開球場。

大風哥走了，剩下四人，也頓感索然無味，沒多久，也下課了，趙無涯禮貌拒絕紛紛了給他遞水的女生，微笑著說，

“謝謝不渴”

“那你朋友呢，我看他們挺渴的”

“哈哈那你可得問他們了”

冷面君子難得笑了，讓她們更激動了，于是趕忙把水遞給了，汗如雨下的何風他們。

他們也趕忙恭恭敬敬地接下了，瓶壁仍顯冰涼的礦泉水。

“謝謝善良可愛的美女們的水”他們不約而同說道。

與此同時，汪月也和風萬里，來到了小賣部。老校長雅興，退休臨了不知從何地，移植來了，一棵飄逸靈動的柳樹，還有一棵枝干壯實的桂樹，親自種在了小賣部門口，并囑咐老同事需用心照料，現今早以長得枝繁葉茂，秀麗挺拔，坐在樹下的長椅下，每每青風拂過，神清氣爽精神為之一振，并隨柳枝飄散開來，十里芬芳馥郁。

算計著過日子的汪月，還在路上猶豫要不要請他喝一瓶貴一點的水，才不負剛解圍之恩，以及他腳上好看舒適球鞋還有印著名牌logo的短袖，不得不讓他多想，但代價是他急需購買的跑鞋，將會延后一段時間時……小賣部門口傳來了清脆直接的呼喊：

“喂，那個汪月對吧，接著”

說完一瓶冰鎮可樂像他拋來，他笨拙地用左手接住。

“謝了，那個我晚上請你吃飯吧”

“唉喲，請來請去的，麻煩死了，小爺我最討厭麻煩了，這樣吧，明天你給我一首你寫的詩吧，我聽我們語文老師說你小有詩名，我正好拿來觀摩一下”

“啊！都是亂寫的，你想要的話給你也行”

“那說好了，我先回去上課了，唉，又是周老的語文課，又要檢查背誦，我得趕緊跑回去瞅兩眼”

“嗯，加油”

說完，他跑向了教室，確實挺好動的，也算符合他的名字，汪月也突然覺得這個朋友挺有趣的，嗯？朋友？好吧。

汪月，也回到了教室，用力擰開可樂，一小團冷氣忽然升騰，趕忙澆灌干旱已久的嗓子，一口清涼，一口辣，原來還挺好喝。

忽然感覺，手肘頂著的書里有什么小東西，翻開一看，略感欣慰的看到了不知是誰送的消腫止痛町。而此時教室里也只有零星幾個不怎么喜歡運動的人，他一時之間想不到會是誰送的，索性就笑納了。

紅褐色的藥水，被棉簽均勻密集地涂滿了右手，略顯刺鼻的藥水味，讓周圍人回頭望了一眼，然后尷尬地緩緩把手放下課桌。

林夕和她的好友云此時也回到教室了，眼尖的云曉一下子注意到了，鬼鬼祟祟的汪月，然后忽然想起了剛林夕拉著她去校醫務室，校醫問她哪受傷了，她回答的模模糊糊，但覺得好朋友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便不再多想。

不多時，大家陸陸續續都回到了教室，又恢復到了鬧哄哄的熱鬧場景。

這節課是班主任的語文課，班主任名字叫李木子，簡潔又讓人耳目一新。千千萬萬西部計劃號召下，扎根基層一線的教師之一，年輕漂亮，也和多數女同學一樣喜歡扎馬尾，所以很多同學也樂于找李老師分享或者訴說自己的事情和困惑。

教室忽然安靜下來了，抱著文件包的李老師走了進來，將包放在了講臺，小心抽出課本，轉身在講臺鏗鏘有力寫下：記承天寺夜游。

“元豐六年十月十二日，解字欲睡……”朗朗讀書聲響起，李老師左手持書右手指尖微顫，像在拍打節奏，在聲聲讀書潮中漫步。

讀書聲畢，李老師和上書，便問同學們本文作者蘇軾，相信大家已經學過不少他的詩，請大家踴躍分享。

“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

學習委員丁夏鳴率先出口。

“很不錯，還記得這幾句課內的，課外的有沒”

“千里江嶺一日還”

“額，詩是好詩，能記得不錯，可這是李白的”

“客舍青青柳舍青，西出陽關無故人”丁強不甘示弱，立馬胸有成竹的吟出一句絞盡腦汁的詩。但惹得大家笑彎了腰。

“哎喲，我的天吶，丁強你還是好好捋一下誰是誰的詩吧”

略感好笑和失望李老師看向了若有所思的林夕

“林夕，你呢”

林夕想了一下，緩緩吟出

“一年好景君需記，最是橙黃橘綠時”

“喔，很美的詩句，同學們，美景確實值得我們欣賞，也正如我們教室外面郁郁蔥蔥的樹木，但你們現在這個花一樣的年紀又何嘗不是美景呢，好好珍惜當下這個美好時光吧，汪月你呢？”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汪月脫口而出。大家仿佛被這動人震撼的詩句深深吸引，紛紛回頭看向了汪月，讓汪月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汪月，老師呢，很欣慰你居然知道蘇軾晚年寫下的動人詩句，但是呢對于刻骨銘心的情感不同的年紀有不同的感受，老師希望你有任何想法，歡迎和老師分享”

汪月懵懵懂懂的說了聲

“好，謝謝老師”

李老師微笑點了頭，然后接著展開了講訴。

“同學們在我們的人生中難免起起落落，陷入低谷時，我們又該以怎樣的方式和心態面對，因為詩人可不像我們現在有那么的娛樂方式，接下來讓我們走進大詩人蘇軾的詩中世界”

元豐六年十月十二日，解衣欲睡，月色入戶，欣然起行。

背景介紹中蘇軾正值被貶，成了漂泊客，恰好的月光照亮了詩人的昏暗的房間，讓詩人起了夜游的興致。

念無與為樂者，遂至承天寺尋張懷民。懷民亦未寢，相與步于中庭。

美妙的夜晚，詩人未困，友人未寢，孤獨失落漸漸消散在中庭漫步中。

庭下如積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橫，蓋竹柏影也。

明月，造就地面了一汪清澈純凈的水面，竹柏之影，枝椏交錯成了水面上的藻荇，萬籟俱寂，唯庭中浮光倩影。

何夜無月？何處無竹柏？但少閑人如吾兩人者耳。

月亮，竹柏本世間尋常之物，難得的也不過是有人能在尋常事物，平常山水間發現美好，領域真諦，以及通過景色，自我療愈，振作精神，再接再厲。

李老師娓娓道來，讓大家沉浸其中，仿佛置身于一千多年前那個月光格外皎潔的夜晚，看到了蘇軾和張懷民漫步庭中，聽樹影搖曳，鳥蟲低鳴，看庭中平湖秋月。

“同學們，插個題外話，老師也希望你們每個人都能找到一個好朋友，一起干一件無聊的事情，或者一起聊一個無聊的話題，做一個最不可思議的夢等等，總之這都是獨屬于你們此時此刻最為純粹動人的青春故事”

這時，王一一看向了班長周佳，云曉看向了林夕，何風看向了丁強，丁強則扮起了鬼臉。汪月在仿佛卡在了交錯的目光中，腦海里浮現起了隔壁班那個叫風萬里的家伙。

“報告”

一聲清脆嘹亮的聲音傳來打破了大家的沉默，身后裹挾著無限明媚陽光的少年，突然出現在了教室門口。

“進來吧，李霧”

李霧走進了教室，李老師順便簡單介紹了一下，這是她的表弟，由于他父母常年在外工作，一個人在家始終放心不下，于是便不嫌麻煩的邀請來到了她工作的地方，順便照顧看管。

“大家好，我叫李霧，愛好廣泛，喜歡有趣，討厭無聊，真心希望能和大家成為朋友”

簡短，直接的介紹，讓大家熱情鼓起了掌。時髦的穿搭，講究的發型，清秀白皙的臉龐，讓大家引起了更多的好奇。就連平時里沉默寡言，異常專注的那些同學，也頗為少見的觀察起來。

“那個云曉，你同桌不是已經休學了嗎，這樣吧，李霧你先暫時坐在云曉同學旁邊吧”

李霧向來是個隨遇而安，知足常樂的人，現在表姐也就是班主任還給安排了一個還算漂亮同桌，豈敢有意見，于是立馬屁顛屁顛的跑到了云曉旁邊坐下。只是他未曾發覺坐他后面的汪月，早已將用筆尖劃破了桌上新寫的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