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再次痛失冠軍賽
- 那年你陪我登頂瓦羅蘭特
- 她與我常在
- 2490字
- 2025-06-14 08:00:00
決賽日。空氣沉得能擰出水。
巨大的場館穹頂下,人聲鼎沸如同翻滾的海嘯,聚光燈炙烤著主舞臺,將“王朝”與“龍淵”兩隊的隊徽映得刺眼。
鄭銘和銘愛全隊擠在VIP觀賽區的角落里,位置絕佳,正對著王朝戰隊的選手席。
他能清晰地看到Raida坐在最中央的位置,微微垂著頭,指尖在鍵盤上無意識地、極快地敲擊著某種冰冷的節奏,像在預熱一把即將飲血的刀。
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唯有那雙眼睛,隔著遙遠的距離和屏幕的阻隔,鄭銘依舊能感受到那股凝成實質的、冰封般的專注與殺氣。
“王朝!王朝!王朝!”山呼海嘯般的聲浪幾乎要掀翻屋頂。李天行、王軒他們也跟著喊,臉漲得通紅。
“Raida!干碎他們!”李天行吼得聲嘶力竭。
比賽開始。決戰拉開序幕。
第一局,王朝如出閘猛虎。Raida的指揮精準如手術刀,隊員的執行力強悍得令人窒息。他們用一套行云流水的快攻體系,以雷霆萬鈞之勢碾碎了龍淵看似堅固的防線,比分定格在13:4,干凈利落。
“漂亮!就該這么打!”李天行用力拍著大腿,激動得幾乎要跳起來。
“Raida的指揮太穩了,完全不給機會。”徐少源低聲分析,語氣里帶著欽佩。
鄭銘沒說話,目光始終鎖在Raida身上。她摘下耳機,臉上依舊沒什么波瀾,只是拿起水杯抿了一口,眼神銳利地掃向戰術分析板,沒有絲毫松懈。
第二局,龍淵開始變陣。他們放棄了硬碰硬,祭出了一套極其罕見的、以地圖復雜角落和冷門道具為核心的“毒蛛”戰術。王朝顯然對這種打法準備不足,前期被拖入泥潭般的消耗戰,節奏被完全打亂。
Raida的眉頭第一次微微蹙起,她在語音里急促地溝通著,但隊員們的動作明顯開始出現遲滯和失誤。幾個關鍵團戰處理不當,被龍淵抓住機會滾起雪球。比分最終定格在10:13,王朝告負。
訓練室里銘愛眾人的歡呼聲小了下去。李天行懊惱地抓了抓頭發:“靠!這龍淵太陰了,什么鬼打法!”
“針對性太強了,專門克制王朝的快節奏。”
楚安嵐冷靜地指出:“就看Raida中場怎么調整了。”
中場休息時間顯得格外漫長。鄭銘看到王朝的教練拿著戰術板激烈地和Raida交流著,Raida雙手抱胸,臉色冷峻,偶爾點頭,更多的時候是沉默地聽著,目光銳利地掃過屏幕上的復盤畫面。
鄭銘的心也一點點懸了起來。他太熟悉這種壓力了,如同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Raida肩上的擔子,重逾千鈞。
第三局,成了整場決賽的轉折點。王朝拿出了壓箱底的“星隕”體系,試圖用絕對的火力壓制強行破局。
開局一度占據優勢,Raida更是上演了一次驚為天人的1v3殘局,點燃了全場。然而,龍淵仿佛一塊被淬煉過的寒鐵,韌性驚人。他們在一次關鍵的B區防守中,依靠一個堪稱神來之筆的陷阱道具組合,瞬間扭轉了即將崩盤的局勢,反打成功。
王朝的節奏再次被打斷,士氣肉眼可見地受挫。隨后的幾個關鍵長槍局,Raida的決策依舊冷靜清晰,但隊員的執行卻屢屢出現細微偏差,配合不再如臂使指。
仿佛一架精密的儀器,被卡進了一粒無法忽視的沙粒。最終,比分11:13,王朝再丟一局。
“完了…”王軒喃喃道,臉色發白。
訓練室里一片死寂。李天行張著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只是死死地盯著屏幕。
鄭銘的手心沁出了冷汗。他看到Raida在座位上沉默地坐了幾秒,才緩緩摘下耳機。她抬手用力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動作快得幾乎無人察覺,隨即又恢復了那副冰封的表情。
但那瞬間的疲憊和壓力,鄭銘捕捉到了。像一根細微的冰針,刺進了他的眼底。
第四局,背水一戰。王朝的隊員臉上已經沒有了開局的銳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悲壯的凝重。
Raida的聲音透過偶爾捕捉到的現場語音,依舊平穩、清晰,每一個指令都力求精準。但對手龍淵已經打出了氣勢,狀態攀至巔峰,滴水不漏。
王朝嘗試了各種戰術變化,強攻、轉點、佯動…卻一次次撞在龍淵精心構筑的鐵壁上,徒勞地濺起火花。比分差距一點點被拉開。10:12,王朝手握賽點,但所有人都知道,希望渺茫。
最后的長槍局。王朝經濟耗盡,裝備劣勢。Raida在語音里快速布置了一個極其冒險、成功率不足三成的“閃電突襲”戰術。隊員們在她的指令下,如同撲火的飛蛾,義無反顧地沖向龍淵的重兵布防區域。
槍火交織,爆炸轟鳴,屏幕上的角色頭像瞬間灰掉三個!李天行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殘局,Raida和一個輔助隊員被逼入死角,面對龍淵三人圍剿。
Raida操控的角色在狹窄的掩體間做著最后的騰挪閃避,子彈擦著身體呼嘯而過。她冷靜地報點,冷靜地還擊,甚至抓住對方一個微小的破綻瞬間反殺一人!
但對方剩下的兩人槍線已經徹底封死所有角度。血量瞬間見底!畫面凝固!
巨大的“DEFEAT”字樣如同冰冷的墓碑,轟然砸在王朝戰隊的屏幕上,也砸在每一個王朝支持者的心頭。
1:3!
王朝,亞軍。
整個場館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死寂,隨即被龍淵粉絲掀起的、帶著巨大憐憫和勝利狂喜的聲浪所淹沒。聚光燈無情地打在王朝選手席上,映照著五張蒼白而茫然的臉。
隊員們癱坐在椅子上,有的捂住了臉,有的眼神空洞地望著屏幕上的失敗提示。
鏡頭給到Raida。
她沒有癱倒,沒有捂臉。她只是靜靜地坐在那里,背脊挺得筆直,像一座被風雪侵蝕卻不肯倒下的雕像。她微微仰著頭,看著頭頂刺眼的聚光燈,燈光在她眼中反射出一點破碎的、冰冷的亮光。
Raida的嘴唇抿成一條毫無血色的直線,下頜線繃緊到極致,仿佛在對抗著某種即將撕裂她的巨大力量。
汗水浸濕了她額前的碎發,黏在光潔的皮膚上,讓她整個人透出一種近乎虛脫的、被抽空了靈魂的脆弱感。
她只是看著光,一動不動。沒有眼淚,沒有怒吼,只有一片深不見底的死寂和一種幾乎要將周圍空氣都凍住的寒意。亞軍。
又一次。近在咫尺的巔峰,又一次失之交臂的重量,沉甸甸地壓在她挺直的脊梁上,無聲地訴說著職業賽場最殘酷的真相。
VIP區里,銘愛眾人一片沉默。李天行像泄了氣的皮球,癱在椅子上,嘴里無意識地念叨著:“就差一點…就差那么一點…”
王軒用力搓著臉。安念眼圈紅了,咬著嘴唇。楚安嵐和徐少源面色凝重,眼神復雜地看著臺上那個孤寂的身影。
鄭銘的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又冷又痛。他看著她挺直的背影,看著她眼中那片破碎的光,看著她死死抿住的嘴唇和繃緊的下頜線。
他能感受到那股無聲的、足以摧毀一切的巨大失落和痛苦,如同冰冷的潮水,隔著屏幕洶涌而來,幾乎將他淹沒。那是一種感同身受的窒息感,仿佛他自己也剛剛經歷了這場慘烈的敗北。
他太清楚她對勝利的渴望有多純粹,對冠軍的執念有多深重。這份亞軍的重量,足以壓垮很多看似堅強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