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沉浸奪冠喜悅背后的離別
- 那年你陪我登頂瓦羅蘭特
- 她與我常在
- 2652字
- 2025-07-04 08:01:00
樊已凡視頻里喧囂的慶功預告,沖淡了些許因獎項爭議帶來的微妙氣氛。
李天行的大嗓門再次響起:“聽見沒!香檳塔!凡哥夠意思!走走走,趕緊收拾,訂最早的航班回國!今晚必須不醉不歸!”
“對!冠軍慶功宴,誰缺席我跟誰急!”
王軒也重新振奮起來,推著眼鏡,開始盤算帶哪些“冷門英雄”的手辦回去鎮場子。
徐少源和楚安嵐相視一笑,冠軍的喜悅終究壓過了獎項的遺憾。替補席的年輕人們更是歡呼雀躍,已經開始討論慶功宴上要玩什么游戲。
喧鬧中,鄭銘和Raida交換了一個眼神。
那眼神里,沒有即將參加盛大狂歡的興奮,只有一種心照不宣的、沉甸甸的復雜情緒。Raida微微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鄭銘的心,也跟著沉了下去。
喧囂的浪潮裹挾著銘愛戰隊回到了國內。
機場的接機口早已被狂熱的粉絲和長槍短炮的媒體擠得水泄不通。
鮮花、海報、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將“世界冠軍”的榮耀推向了新的高潮。
鄭銘和Raida作為絕對焦點,被簇擁在中心,臉上帶著公式化的笑容,回應著閃光燈和話筒。只有緊握在一起的手,泄露著彼此內心翻涌的不安與即將到來的風暴。
當晚,京城最頂級的私人會所被包下。巨大的水晶吊燈下,香檳塔閃爍著誘人的金光,珍饈美饌琳瑯滿目。
銘愛戰隊全員、投資人樊已凡、王言兮,以及所有在國內的后勤、朋友悉數到場。音樂震天,笑聲鼎沸,空氣中彌漫著勝利的甜香和酒精的微醺。
李天行抱著冠軍獎杯,扯著嗓子唱起了荒腔走板的戰歌;王軒和周霄鵬勾肩搭背,對著香檳塔豪飲。
楚安嵐優雅地與王言兮碰杯,御姐風范依舊。
徐少源難得地放松,和云亮、楊帆他們玩起了骰子;劉艷、陸慧怡、薛哲幾個女孩興奮地自拍,將冠軍戒指作為最閃耀的背景。樊已凡更是豪氣干云,舉著話筒宣布:“今晚所有消費,樊公子買單!慶祝我們的英雄凱旋!”
金色的香檳泡沫在杯中歡快地跳躍、破滅,如同這極致狂歡下轉瞬即逝的歡愉。
在這片沸騰的海洋里,鄭銘和Raida卻像兩座沉默的孤島。
他們坐在遠離舞池和主桌的僻靜卡座角落,巨大的綠植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隔絕了大部分喧囂。桌上擺著兩杯幾乎未動的香檳,氣泡無聲地升騰、消散。
Raida低著頭,纖細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左手無名指上那枚嶄新的、象征世界冠軍的戒指。冰冷的金屬觸感此刻卻帶著灼人的溫度。
鄭銘看著她低垂的側臉,燈光在她精致的輪廓上投下柔和的陰影,卻掩不住眼底深處那抹化不開的沉重。他伸出手,輕輕覆蓋在她摩挲戒指的手上。
“時間…到了嗎?”
鄭銘的聲音很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穿透了背景音樂的鼓點。
Raida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微微一顫。
她沒有抬頭,只是更緊地回握住了鄭銘的手,仿佛想抓住這最后的溫存。
良久,她才抬起眼眸,冰藍色的瞳孔里不再是賽場上封神的銳利,而是盈滿了破碎的水光和無盡的哀傷。她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喉嚨卻像被什么堵住。
就在這時,一個修長挺拔的身影悄無聲息地穿過喧鬧的人群,走到了他們卡座旁。
來人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深色西裝,氣質溫潤儒雅,五官俊朗,眼神卻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沉靜。他正是Raida從小一起長大的男閨蜜,也是唯一知曉她全部秘密的守護者——高勝熙。
“銘哥,Raida。”高勝熙的聲音溫和,帶著恰到好處的距離感。
他對著聞聲看過來的李天行、王軒等人,以及注意到這邊動靜的樊已凡、王言兮,微微搖了搖頭,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眼神帶著不容置疑的懇求與凝重。
原本想過來敬酒或打趣的李天行等人,看到高勝熙那不同尋常的神情和卡座角落兩人之間彌漫的沉重氣氛,瞬間明白了什么。
嬉笑的表情凝固在臉上,喧囂的聲音也下意識地壓低了幾分。
樊已凡皺緊了眉頭,王言兮若有所思。整個狂歡的會場,仿佛被投入了一顆沉默炸彈,以這個角落為中心,一種心照不宣的安靜迅速蔓延開來,只剩下背景音樂還在兀自播放,顯得格外突兀。
高勝熙沒有坐下,只是站在桌邊,目光復雜地看著Raida,又帶著一絲歉意看向鄭銘,低聲道:“明天上午十點,她家里的車會到公寓樓下。”
他的聲音很輕,卻像重錘敲在兩人心上。
“時間…真的不多了。”
Raida猛地閉上了眼睛,一滴淚水終于掙脫了束縛,滾落下來,砸在兩人交握的手上,滾燙。
鄭銘只覺得心臟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緊,痛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他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從知道Raida那隱藏的、足以壓垮他們感情的豪門身份和聯姻使命開始,他就知道。
世界賽前的約定“打完世界賽,就分手”!
是他能為自己、為這段感情爭取到的最后時限。他用一個世界冠軍,為他們這段不被世俗認可的感情畫上了一個最輝煌卻也最悲壯的句點。
“必須…去嗎?”
鄭銘的聲音沙啞得厲害,他明知道答案,卻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帶著最后一絲渺茫的希冀。
Raida睜開眼,淚水模糊了視線,她看著鄭銘痛苦而深情的臉,那個在賽場上運籌帷幄、為她慷慨赴死的男人,此刻顯得如此脆弱。
她用力地吸了一口氣,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讓聲音不至于崩潰:
“鄭銘…我要走了。”
五個字,輕如嘆息,卻重若千鈞。
整個會所徹底安靜下來。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這個角落。
香檳塔的光芒依舊璀璨,狂歡的余韻還未散盡,但空氣仿佛凝固了。李天行張大了嘴,王軒的眼鏡滑到了鼻尖,楚安嵐捂住了嘴,徐少源眉頭緊鎖,樊已凡和王言兮交換了一個震驚的眼神。
他們隱約知道Raida身份不簡單,卻從未想過是這樣的結局。
鄭銘死死地盯著Raida,仿佛要將她的模樣刻進靈魂深處。他握著她的手,用力到指節發白。世界冠軍的戒指硌在掌心,冰冷而堅硬。
“為了…家族?”他艱難地問,聲音帶著壓抑的哽咽。
Raida看著他,淚水無聲流淌,卻異常堅定地點了點頭。那冰冷的豪門枷鎖,是她無法掙脫的命運。世界冠軍的光環,在龐大的家族利益面前,渺小得如同塵埃。
高勝熙不忍再看,微微側過頭。
鄭銘忽然笑了,那笑容苦澀得如同黃連,卻又帶著一種近乎瘋狂的釋然。
他猛地松開Raida的手,端起桌上那杯冰冷的香檳,仰頭一飲而盡!金色的液體劃過喉嚨,卻帶不來絲毫暖意,只有刺骨的冰涼和灼燒般的痛楚。
“好…好…”
他放下杯子,杯底與桌面碰撞,發出清脆卻刺耳的聲響。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有些搖晃。
他看著Raida,眼神里有痛苦,有不舍,有憤怒,但最終,只剩下深沉如海的愛意和一種近乎悲壯的成全。
“Raida!”
他的聲音異常平靜,卻蘊含著撕裂般的力量:“記住,你永遠是自由的。無論在哪里,你都是我的冠軍。”
說完,他不再看任何人,轉身,大步流星地穿過寂靜無聲的人群,走向會所的大門。背影決絕而孤獨,仿佛要將身后所有的喧囂、榮耀、以及那錐心刺骨的離別,都徹底拋下。
Raida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世界冠軍的戒指從她顫抖的手指上悄然滑落。
“叮”的一聲輕響,掉進了她面前那杯未動的香檳里。金色的液體泛起漣漪,戒指緩緩沉入杯底,如同他們剛剛登頂卻又瞬間墜落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