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場上，五人的影子被月光拉長成扭曲的鞭子。

胡慧勻速跟在她們身側：“為什么罰你們？”

“擅離營區！違反紀律！”喘息聲混著回答。

“就這些？”胡慧突然加速，聲音逆著風砸過來。

眾人也不敢撒謊：“還知法犯法，聚眾斗毆。”

胡慧猛地剎住，五人差點撞作一團：“該怎么處罰？”

眾人喘的上氣不接下氣：“加練到天亮，直到教官滿意為止。”

她突然冷笑：“打架時的狠勁呢？停下吧，原地踏步。”

“霸王花不是銅鑼灣扛把子！”胡慧的訓斥驚飛樹梢的夜鷺。

她挨個戳她們汗濕的額頭：“你們出去打架倒是挺萬眾一心的，如果真這么團結，平常訓練的時候就給我表現出來。”

阿蘭的眼淚砸在跑道上，

胡慧語氣突然軟了半分：“男人嘴甜就像蜜糖裹砒霜——你們可是要空手奪槍的人，竟被幾句情話繳了械？”

她轉身走向器械棚，影子卻比平時佝僂：“明早六點，我要看到你們拆裝槍械速度提三秒。”

走出十米又補了句：“…床板去倉庫自己搬。”

回程時阿蘭發現胡慧作訓服后襟全濕了。

小鳳突然笑出聲：“她罵人時…好像我媽拜黃大仙罵我爸的樣子。”

五人笑作一團，月光把她們交疊的影子，熔成一塊淬火的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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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臺烤架上的雞翅滋滋冒油，張郎用報紙扇著炭火，

周星星突然捅他手肘：“焦了焦了！”

兩人手忙腳亂翻面時，阿南正抱著可樂箱穿梭，

突然瞥見簡sir鬼祟地蹲在欄桿邊——鏡頭對準樓下訓話的胡慧，焦距環轉得比烤架上的肉串還勤快。

“哇！”

阿南猛地從取景框里探出頭，簡sir嚇得差點把相機扔下樓。

阿文立刻湊過來，兩顆腦袋一左一右夾住他：“簡sir——”

兩人笑嘻嘻的看著簡sir：“簡教官，這么晚拍什么啊？”

簡sir手忙腳亂蓋鏡頭蓋，抬頭望天，支支吾吾，：“我在拍天上的月亮。”

阿南拖長音調，“今晚月亮長在胡教官身上了？”

簡sir趕緊打斷阿南的話：“小點聲行不行，你想讓全世界都聽到啊？”

阿南湊近簡si旁邊：“夠交情才跟你說啊，你喜歡胡教官，可以約她散步，購物，看電影啊。”

張郎拎著烤糊的雞翅加入戰局：“對啊，偷拍被逮到，小心胡教官用擒拿手擰斷你脖子。”

簡sir突然嘆氣：“你們這些年輕人啊，怎么知道我的事啊？”

阿文笑了笑：“教官，你還有什么丑事是我們不知道的？”

簡sir指著阿南：“你知不知道，我剛拿到警隊20年的服務獎章？”

隨后又轉向指著阿文：“你知不知道，我半只腳踏入更年期了？”

隨后又指了指自己頭發：“你知不知道，我這兩年掉的頭發可以織一件毛衣啊？”

張郎遞過一瓶飲料安慰道：“簡sir不用那么自卑嗎？”

簡sir接過直接打開喝了一口：“這不叫自卑，這是40歲男人的自我認知。”

隨后又低頭嘆氣的道：“我這種心境你們年輕人怎么會懂呢？”

看著簡sir離開的背影，阿文突然向阿南問道：“你知不知道可憐的象形文字怎么寫啊？”

阿南笑嘻嘻的回答：“我現在知道了。”

張郎把烤好的茄子塞進他倆嘴里：“人家掉的是頭發，你倆掉的是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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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午間，陽光透過餐廳的落地窗灑進來，給整個空間鍍上一層暖色調。

張郎和周星星、阿南三人圍坐在簡Sir身旁，目光不時瞟向不遠處正在交談的胡慧教官和羅芙洛。

羅芙洛一身利落的訓練服，金發扎成高馬尾，正用筆在記事本上記錄著什么。

她剛結束兩個月的英國探親假，此刻正認真聽取胡慧匯報霸王花的訓練進度。

“簡Sir，機不可失啊！”阿南用手肘悄悄捅了捅簡Sir，

壓低聲音慫恿道，“讓朗哥去引開羅教官，您正好跟胡教官表白。”

張郎轉頭看向坐立不安的簡Sir，發現他正無意識地搓著手指：“簡Sir，胡教官雖然訓練時嚴厲，私下還是很通情達理的。”

他故意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補充：“我保證她不會在餐廳動手——要打也會選訓練場。”

簡Sir的喉結上下滾動，聲音發緊：“我、我一靠近她就舌頭打結，上次談工作時差點咬到自己......”

“這時候就要展現男子氣概！”

張郎猛地拍桌，引得鄰桌幾個學員側目，他趕緊縮了縮脖子，

改用氣音說：“用您的魅力征服她。”

周星星突然從餐盤里抬起頭，嘴角還沾著飯粒：“朗哥，搞定羅教官就看你的了。”

說完還擠了擠眼睛。

“包在我身上！”

張郎整了整衣領，起身時卻被簡Sir一把拽住袖口。

他看到簡Sir欲言又止的表情，了然地眨眨眼：“放心，我有分寸。”

走到兩位女教官桌前，張郎故意把椅子拖出響聲：“羅教官，兩個月不見更漂亮了。”

他注意到胡慧微微蹙眉，趕緊補充：“能借一步說話嗎？有些問題想請教。”

羅芙洛合上筆記本，湛藍的眼睛帶著探究：“哦？這么正式？”

她轉頭用眼神詢問胡慧，后者無所謂地擺擺手：“你們隨意。”

在餐廳角落的綠植旁，羅芙洛抱臂靠在墻邊：“到底什么事？”

張郎的目光卻不斷往遠處瞟，引得她也順著視線望去——簡Sir正同手同腳地走向胡慧的座位。

“原來如此。”

羅芙洛突然湊近，帶著薄荷香氣的氣息拂過張郎耳畔：“拿我當幌子？”

張郎連忙后退半步，舉起雙手做投降狀：“順便也是真想你——不過現在，好戲要開場了。”

那邊簡Sir已經僵硬地坐在胡慧對面，手指不停敲擊桌面。

胡慧放下咖啡杯，陶瓷碰撞發出清脆的“叮“聲。

“有事？”

胡慧抬眼，銳利的目光讓簡Sir瞬間坐直。

“就、就是...”簡Sir的額頭開始冒汗，

“想請教個...普通問題...”

胡慧挑眉等待下文。

“您考慮過結婚嗎？”

簡Sir突然脫口而出，話音剛落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