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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幽冥傀儡戲:血色祭壇

  • 斗羅:逆鱗系統
  • 冰藝涵
  • 5156字
  • 2025-05-29 11:21:02

震耳欲聾的歡呼聲終于突破了那層籠罩斗魂場的無形屏障,海嘯般席卷而下,狠狠拍打著擂臺。

史萊克七人站立在狼藉的戰場中央,腳下是碎裂的玄武龜盾殘片、凍結后又融化的毒冰,以及縱橫交錯的魂力灼痕。

空氣里彌漫著硝煙、焦糊味和一絲若有若無的、令人作嘔的腥甜氣息。

林淺的指尖冰涼,體內魂力幾乎被抽空,噬靈鞭無力地垂在身側,鞭梢的骷髏圖騰黯淡無光。

她下意識地攥緊了右手,那塊冰冷的、邊緣鋒利的盾牌碎片硌得掌心生疼,上面殘留的陰寒氣息如同跗骨之蛆,順著血脈絲絲縷縷地向上攀爬,帶來一陣陣心悸的顫栗。

她微微側過臉,眼角的余光如同最警惕的獵豹,再次投向那高踞于貴賓席最頂端的陰影角落——那里早已空空如也,仿佛剛才那個頭戴星羅皇冠、把玩著羅剎神鐮的虛影,不過是激戰過后疲憊心神投射出的恐怖幻影。

然而,那烙印在靈魂深處的冰冷和絕望,卻無比真實,真實得讓她指尖的血液都幾乎凍結。

“贏了!我們贏了!”馬紅俊一屁股癱坐在地,不顧形象地大口喘氣,臉上被鳳凰火焰燎出的黑灰混合著汗水,滑稽又狼狽。

“胖子,省點力氣,骨頭都快散架了。”奧斯卡有氣無力地靠在他身上,連制造香腸的力氣都榨干了,嘴唇干裂。

戴沐白和朱竹清相互攙扶著,幽冥白虎解除后的虛弱感如同潮水般涌來,兩人臉色都有些蒼白,戴沐白強撐著挺直脊背,但微微顫抖的手臂暴露了他的極限。

朱竹清則沉默地看向貴賓席寧風致的方向,方才鎮魂鈴那穿透靈魂的凄厲嗡鳴,讓她敏銳地感到了山雨欲來的沉重。

小舞輕輕揉著發動腰弓時用力過猛的腳踝,紅寶石般的眼眸掃過昏迷不醒的皇斗眾人,最后落在唐三身上,帶著毫不掩飾的關切和驕傲。

唐三站在原地,肩甲被玉天恒的龍爪撕裂,傷口滲出的鮮血染紅了破損的布料,隱隱帶著一絲奇異的淡金色。

他并未在意這點皮肉之苦,眉頭緊鎖,紫極魔瞳殘留的深邃紫意尚未完全褪去,目光如同無形的探針,冷靜地掃視著整個斗魂場——碎裂的擂臺地縫里,隱約可見被馬紅俊鳳凰火焰熔斷扭曲的幽冥玄鐵鏈殘余;空氣中,那被海神之力短暫擊潰的邪眼圖騰殘留的、令人靈魂發冷的陰寒波動,如同水面的漣漪,尚未完全平息。

這場勝利,從一開始就籠罩在濃得化不開的陰謀迷霧之中。

“小三,傷怎么樣?”弗蘭德帶著趙無極和幾位老師急匆匆地沖上擂臺,臉上混雜著勝利的喜悅和對弟子傷勢的擔憂。

“皮外傷,院長,不礙事。”唐三收回目光,聲音沉穩。

他的視線狀似無意地掠過林淺,在她緊握的右手上停頓了極其短暫的一瞬。

那塊形狀不規則的盾牌碎片邊緣,一點暗沉如污血的光澤在斗魂場的光線下極其微弱地一閃而逝。

紫極魔瞳賦予的洞察力,讓他清晰地捕捉到了那碎片上纏繞的、與林淺噬靈鞭本源如出一轍卻更加陰邪污穢的氣息波動。

“大師呢?”弗蘭德環顧四周。

“老師剛才傳音點破沙漏和邪眼的關聯后,氣息就消失了,可能去追查源頭。”唐三沉聲道。

大師在關鍵時刻洞穿邪眼運作規律的那道傳音,如同黑暗中破開迷霧的燈塔。

就在這時,一陣清脆卻異常急促的鈴音突然響起。

叮鈴鈴…叮鈴鈴…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穿透魂力的奇異韻律,在喧囂的背景音中異常清晰地鉆入每個人的耳朵。

寧榮榮臉色驟然一變,失聲道:“鎮魂鈴!”她猛地抬頭,看向貴賓席方向。

只見寧風致已不在原位,而他的座位上,那座流光溢彩的七寶琉璃塔武魂真身并未收回,此刻正懸停在半空,緩緩旋轉。

塔身第八層,一枚小巧精致的古銅鈴鐺——鎮魂鈴,正無風自動,瘋狂震顫!每一次晃動都激蕩開一圈圈肉眼可見的淡金色漣漪,發出越來越急促、越來越尖銳的警報!

那鈴聲不再是之前賽場上的示警,更像是瀕死前的哀鳴!

“第八層…鎮魂鈴…宗門禁地!”寧榮榮的聲音帶著無法抑制的顫抖,嬌俏的臉龐瞬間血色盡褪,“這…這是禁地核心被強行侵入的最高級別警報!只有守護禁地的核心陣法被觸動才會…”

她猛地捂住嘴,巨大的恐懼讓她幾乎說不出完整的句子。

“什么?!”弗蘭德和趙無極同時失聲,臉上的喜色瞬間凍結。

唐三的眼神瞬間銳利如刀:“邪教的目標,從來就不只是這場斗魂!他們的爪牙,早已伸進了七寶琉璃宗的心臟!”

他猛地看向林淺,目光灼灼,帶著不容置疑的探詢,仿佛要將她徹底看穿,“林淺,那塊碎片!你感覺到了什么?那上面的氣息,是不是和你提過的血色祭壇有關?”他的聲音不高,卻字字如錘,敲在每個人緊繃的心弦上。

林淺的身體幾不可察地一顫,攥著碎片的右手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她抬起眼,迎上唐三那雙仿佛能洞悉一切秘密的紫眸,嘴唇翕動了一下,終于艱難地吐出幾個字,聲音干澀得像是砂紙摩擦:“…是。一模一樣…那個黑袍人…”血色祭壇上流淌的猩紅、刺鼻的腥氣、黑袍人兜帽下那令人靈魂凍結的注視…塵封的噩夢碎片被強行撬開,帶著冰冷的鐵銹味洶涌而至。

“黑袍人?祭壇?”戴沐白眉頭緊鎖,敏銳地捕捉到關鍵信息。

林淺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冰藍色的眼底只剩下冰冷的決絕:“六歲那年,一個黑袍人,用類似的氣息,主持了一場…獻祭。就在那樣的祭壇上。”

她攤開緊握的右手,那塊邊緣鋒利的盾牌碎片靜靜躺在掌心,暗紫色的紋路如同活物的血管,在金屬斷面上微微搏動,散發著令人心悸的邪惡波動,“這上面殘留的,是他的‘味道’!”

“七寶琉璃宗禁地…血色祭壇…羅剎神的氣息…”弗蘭德臉色鐵青,來回踱步,猛地停下,對趙無極吼道,“老趙!立刻清場!封鎖所有消息!對外只說皇斗戰隊使用了某種禁忌藥物導致失控!快!”

他轉向唐三、戴沐白等人,語氣前所未有的凝重,“孩子們,今晚,史萊克院長室!一個字都不許漏掉!榮榮,立刻聯系你父親,用最緊急的密訊渠道!我們需要知道禁地現在的情況!”

命令如同鐵錘落下,敲定了接下來的行動。斗魂場的工作人員在趙無極雷霆手段的指揮下迅速行動起來,疏散觀眾,封鎖通道,將昏迷的皇斗戰隊成員抬上擔架。

喧囂被強制剝離,只留下擂臺上一片狼藉的寂靜和史萊克眾人心頭沉甸甸的巨石。

夜色,如同濃稠的墨汁,徹底吞沒了索托城。

白日里驚天動地的喧囂與生死搏殺,仿佛被這無邊的黑暗吸收殆盡,只留下令人窒息的死寂。

史萊克學院深處,院長室厚重的窗簾被拉得嚴嚴實實,隔絕了外界一切窺探的可能。

幾盞魂導燈散發著穩定卻略顯蒼白的光芒,將圍坐在長桌旁的人影投射在墻壁上,拉出長長的、搖曳不定的影子。

氣氛凝重得幾乎能擰出水來。

“……所以,那個血色祭壇,位于星羅帝國西南邊境,一個早已廢棄的古神廟地下。”林淺的聲音在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也格外冰冷。

她坐在唐三斜對面,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面前桌面上并不存在的灰塵,目光仿佛穿透了時空,落在那片猩紅的記憶里。“六歲生日那天,我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引到那里。祭壇很大,由一種…吸血的黑色石頭砌成,上面刻滿了扭曲的、活物一樣的眼睛圖騰。”

她微微停頓,似乎在對抗著回憶帶來的窒息感,聲音更低了些:“祭壇中央,是一個穿著黑袍的人。我看不清他的臉,只有兜帽下的陰影,但他手里拿著一把…鐮刀形狀的虛影,很小,但散發的氣息,和今天盾牌碎片上的,還有…貴賓席那個虛影的,完全一樣。冰冷,貪婪,要把靈魂都吸走。”

“他做了什么?”小舞忍不住追問,雙手緊張地絞在一起。

“獻祭。”林淺吐出兩個字,室內的溫度仿佛又驟降幾度,“祭品…是十幾個孩子,和我差不多大。他們的血…順著祭壇的溝槽流下去…激活了那些眼睛圖騰…”

她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翻涌的惡心感,“黑袍人念著我聽不懂的咒語,祭壇上方就裂開一道黑色的縫隙…里面有很多…嘶吼的影子…我感覺我的武魂…噬靈鞭…在那個時候被強行喚醒,鞭梢的骷髏頭…在瘋狂吸收那些孩子消散的魂力和…某種更黑的東西…”

“強行喚醒武魂?吸收消散的魂力…還有‘黑’的東西?”大師低沉的聲音響起,他不知何時已經拿出紙筆,飛快地記錄著,眉頭擰成一個深刻的川字。

“這絕非尋常的邪魂師手段!羅剎神…幽冥傀儡戲…獻祭童魂喚醒特殊武魂…這些碎片…他們像是在…收集特定的力量!或者說,在‘制造’某種容器?”

“制造容器?”寧榮榮驚呼出聲,臉色依舊蒼白,眼神里滿是后怕,“大師,我父親那邊…密訊傳回來了。”

她攤開一直緊握在手中的一張薄薄的魂導信紙,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宗門禁地核心封印確實被短暫強行突破!守護陣法被一種極其陰邪、帶有強烈精神污染的力量侵蝕,雖然暫時被劍爺爺和骨爺爺聯手重新封住,但陣基受損,短時間內無法恢復全部防護力。最…最可怕的是…”她深吸一口氣,幾乎用盡力氣才說出后面的話,“禁地深處,供奉歷代宗主魂骨與宗門最高秘典的‘琉璃心閣’…外圍警戒法陣被無聲破解,閣內…丟了一樣東西!”

“什么東西?”弗蘭德急聲問道,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一卷殘破的古老卷軸。”寧榮榮的聲音干澀,“據記載,是初代七寶琉璃塔宗主游歷大陸時,在一個湮滅的古文明遺跡深處發現的,上面記載著一種…名為‘融魂鑄器’的禁忌邪術殘篇!據說能將強大的靈魂,甚至是神祇的殘念,強行剝離、熔煉,最終灌注或束縛于特定的器物…或者…人體之內!”

“融魂鑄器?!”大師猛地抬頭,眼中爆發出駭人的精光,手中的筆啪嗒一聲掉在紙上,“剝離靈魂…熔煉神祇殘念…束縛于人體…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他猛地一拳砸在桌面上,震得茶杯一跳,“幽冥傀儡戲!魂骨盛宴!他們在試驗!用那些被控制的魂師作為‘材料’和‘載體’,試驗這種禁忌邪術!目的是什么?制造能容納羅剎神力的‘容器’?還是…更可怕的,直接造出承載羅剎神念的‘人形兵器’?!”

這石破天驚的推論,讓整個院長室陷入一片死寂。

空氣凝固了,只剩下魂導燈發出的細微嗡鳴和眾人沉重壓抑的呼吸聲。

唐三的紫極魔瞳幽光閃爍,指尖在桌面上無意識地畫著復雜的軌跡,似乎在急速推演著什么。

戴沐白臉色鐵青,星羅皇室的陰影與這邪教的陰謀交織在一起,讓他感到一種刺骨的寒意。

朱竹清則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如果目標是制造容器或者兵器…”唐三的聲音打破了沉寂,冷靜得近乎冷酷,“那么那個血色祭壇上被獻祭的孩子們,還有今天斗魂場上被控制的魂師,恐怕都只是…失敗的試驗品。真正的‘成功品’,或者他們選定的‘完美容器’,很可能…已經存在了。”

他的目光,緩緩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最后,落在了林淺身上,帶著前所未有的審視和深沉的憂慮。

夜更深了。

散會后,疲憊如同潮水般淹沒了每一個人。

沉重的秘密壓在心頭,連腳步都顯得格外滯澀。

林淺獨自回到分配給她的臨時宿舍。房間狹小而安靜,窗外是學院沉寂的樹影,在夜風中發出沙沙的輕響。

她反鎖好門,背靠著冰冷的門板,仿佛想從這堅硬的觸感中汲取一絲支撐。攤開手,那塊冰冷的盾牌碎片再次出現在掌心。

它靜靜地躺著,斷口處的暗紫色紋路在窗外透入的微弱月光下,仿佛擁有了生命,極其緩慢地、極其微弱地搏動著,像一顆沉睡的、邪惡的心臟。

白日在唐三和大師抽絲剝繭的分析下強壓下去的恐懼與混亂,此刻如同掙脫牢籠的困獸,咆哮著反噬而來。

血色祭壇的猩紅、孩童無聲倒下空洞的眼神、黑袍人兜帽下那仿佛能凍結靈魂的虛無、還有貴賓席上那個把玩著死神鐮刀的星羅皇冠虛影…無數碎片化的恐怖畫面在腦海中瘋狂沖撞、疊加,幾乎要將她的理智撕裂。

冷汗浸濕了額發,心臟在胸腔里沉重而紊亂地跳動,每一次搏動都帶來一陣眩暈般的窒息感。

指尖因為用力握著碎片而變得冰涼麻木。

“黑袍人…融魂鑄器…容器…”這些詞語如同燒紅的烙鐵,反復灼燙著她的神經。

為什么是我?為什么噬靈鞭會被喚醒?那塊血色祭壇,和自己失去的記憶深處,究竟埋藏著怎樣可怕的真相?

混亂的思緒如同狂暴的漩渦,越卷越深。

就在意識幾乎要被這漩渦徹底吞噬的瞬間,一股無法形容的、源自靈魂深處的悸動猛地攫住了她!

“嗡——!”

掌心的盾牌碎片毫無征兆地爆發出刺眼的暗紫色光芒!

那光芒并非向外擴散,而是如同擁有生命的毒蛇,瞬間沿著林淺手臂的經絡向上瘋狂鉆入!

一股冰冷、粘稠、帶著無盡怨毒與瘋狂囈語的邪惡力量,如同決堤的冥河之水,蠻橫地沖垮了她所有的魂力防御,直接灌入她的精神之海!

“呃啊——!”

林淺發出一聲短促而痛苦的悶哼,眼前的一切——狹小的房間、窗外的樹影——瞬間如同摔碎的鏡子般崩裂、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鋪天蓋地的、令人作嘔的血紅!

她又回到了那個噩夢的源頭!

巨大的、由吸血的黑色巨石壘砌的祭壇,矗立在無邊無際的猩紅血霧之中。

腳下粘稠的血液如同沼澤,散發著濃烈的鐵銹腥氣。

祭壇上,那些扭曲的邪眼圖騰一只只亮起,投射出冰冷而貪婪的紫色光束,在血霧中掃動。

祭壇中心,那個黑袍人影比記憶中更加凝實,兜帽下的陰影仿佛連通著深淵。

他手中那把微縮的羅剎神鐮虛影,此刻正散發著令人靈魂凍結的幽光。而在黑袍人的面前,祭壇那光滑如鏡的黑色石面上,赫然躺著一個人!

一個林淺無比熟悉的人!

盡管面孔因為痛苦而扭曲,盡管身體被數道暗紫色的、如同活體符文般的能量鎖鏈死死纏繞束縛,幾乎勒進皮肉,但那張臉…那身形…

“不…不可能…”林淺的靈魂在無聲地尖叫,巨大的恐懼和難以置信的荒謬感瞬間淹沒了她。血液仿佛在這一刻徹底凍結!

被束縛在祭壇石面上的,竟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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