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馬偉一共也才二十幾個人,把張九真六人包圍,這包圍圈怎么看都是不嚴密的,也不顯的有多大的氣勢,這自然嚇唬不住人。
馬一彪,萬勇,林自強,高初幾人也不怕,對馬偉的人都是眼睛對視,絲毫不怯,拳頭都握的緊緊的,都準備打一場。
不得不說年輕人就是不一樣,哥們義氣上頭,天王老子也不怕。
張九真說道:“馬偉,我知道大升家里出了事,我們就是來解決事情的,我現在去見總旗馬志,你把路閃開,別逼我動手。”
馬偉見張九真這樣說,心里這才稍微好一些,真要是被許大升跑了,他還真不好回去交差,既然張九真是去見馬志的,那跟著他們一起回去也無妨。
于是馬偉說道:“那好,你們跟我回去,別想著半路逃跑,到時候可就是逃犯,家里人什么下場別怪我沒提醒你們。”
說完,馬偉揮揮手,就讓人把路讓開,然后帶著張九真他們去見馬志。
等到了安民堡門口的時候,張九真父親張貴,還有馬一彪父親馬武,萬勇的父親萬山,高初的父親高三有,林自強的父親林嘉木幾人都在焦急的等著。
一見自家孩子回來,都是上前拉著要孩子回家,別摻和進去。
張九真自然是不肯回去,張貴罵道:“這么大的事情也是你能參與的?還不回去,想討打不成?”
張九真硬著脖子回道:“大升是我兄弟,他家的事就是我的事,爹你別管,你要教訓等回家再說,現在我不能回去。”
“你要翻天?”張貴氣的臉上漲紅,一巴掌狠狠朝張九真打過去。
張九真不躲不避,任由父親巴掌結結實實的打在自己臉上。
“啪”一聲,張九真臉上被狠狠打了一巴掌,然后張九真對父親張貴說道:‘好了,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今天的事你別管了。”
說完,張九真像大哥一樣,護著許大升進了安民堡。
張九真不慫,馬一彪自然也是熱血上頭,也不肯跟自己的父親回去,他干脆直接朝自己臉上狠狠打了一巴掌,然后對父親馬武說道:“爹,大升是我兄弟,九真哥不走,我也不走。”
說完,馬一彪不管不顧,快步朝張九真追過去。
后面的林自強,萬勇,高初三人也是有樣學樣,紛紛自己打自己一嘴巴,然后不管爹娘如何拉扯,頭也不回的追上了張九真。
許大升看到兄弟幾個這么講義氣,再也繃不住,眼淚奪眶而出。
許大升哭著說道:“謝謝你們,是我連累你們了。”
張九真搭著許大升的肩膀,邊走邊說道:“都是兄弟,說謝謝就見外了,你不要怕,只要有哥幾個在,就沒人敢欺負咱。”
馬一彪,高初,萬勇,林自強四人也是重重點頭回應。
到了總旗馬志家,遠遠的就看見馬志在用鞭子抽打許大升的父親許文燦。
“爹。”
許大升哭著大喊,跑過去抱住父親,用自己的身體替父親擋鞭子。
馬志見到許大升,本來打累了,現在一下就來了精神,鞭子狠狠的抽在許大升的身上,將許大升的衣服抽破,在皮膚上留下深深的印子。
張九真大怒,上前一把奪過馬志的鞭子,罵道:“馬志,你憑什么打人?”
張九真的這一聲質問,讓馬志感覺自己的三觀受到了顛覆,老子是總旗,老子打人還要問憑什么?
氣惱之下,馬志一句廢話也沒有,握緊拳頭就朝張九真打過去。
張九真一米八幾的大高個,手長腳長,絲毫不懼,一個側身避開拳頭,然后直接飛起一腳,重重的踢在馬志的肚子上,把他提的肚子翻滾,一身脹痛。
馬志大怒,大喝一聲,“來人,把他亂棍打死。”
馬志是總旗,手下有五十個軍戶,而且家族在安民堡這里算是大姓,所以他是不缺人的,他一聲喊,立馬就圍上來幾十個人,想要動手將張九真控制住。
張九真既然敢來,那就是做好了拼命的準備,他操起鋤頭,大聲吼道:“你們誰敢來?來啊,不怕死的就過來,看我敢不敢動手。”
馬一彪,高初,萬勇,林自強四人也不慫,操起手里的農具也大聲叫著來啊來啊,大不了一死,能拉一個是一個。
有道是兄弟同心,其利斷金,張九真幾人豁出命不要的樣子,氣勢很嚇人,一下就把對面的人給鎮住了。
對于這些人來說,打架可以,但要是拼命的話那就要考慮考慮了,畢竟今天這事情說到底是馬志的事情,自己討好馬志也要有個限度,難不成還把自己的命搭上?
兩邊僵持著,馬志很惱火,不停的催促著馬偉等人動手,但馬偉這些人一個個的都不敢動手,急的馬志在那里罵罵咧咧。
這邊的動靜很快就驚動了百戶陳坤,他很快就帶著十個家丁來了。
百戶,正六品,論品級比知縣的正七品還要高,妥妥的土皇帝,所以他一出現,頓時就讓許多人心生畏懼,沒有人敢與陳坤那威嚴狠戾的眼神對視,就連馬一彪也不敢看他的眼睛。
直到陳坤的眼神掃到了張九真的時候,張九真那目不斜視,坦然不懼的眼神讓陳坤感到驚訝。
這小子,什么時候有這樣的氣度?
陳坤收起驚訝,明知故問,對馬志問道:“怎么回事?”
馬志作為陳坤的心腹,自然知道陳坤是向著自己的,于是他指著地上的許大升父子說道:“百戶大人,是這該死的許文燦毆打我兒子,把我寶貝兒子活活打死,可憐我兒子乖巧聽話,他才十五啊,就被他給害了,我可憐的兒子啊。”
說著,馬志又抱來自己的兒子,又是在眾人面前一陣嚎啕大哭,博取同情,想要占據道義名份。
陳坤看著馬志一臉悲痛的模樣,裝出一副同情神色,說道:“有道是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是自古以來就有的道理,既然如此,那許文燦就賠命吧,至于他的家人,逐出堡外,任其自生自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