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高初的父親高三有沖他喊道:“兔崽子你嘀咕什么呢,沒事就去把那些木頭劈了,你娘還等著做飯呢。”
“哦,爹,我這就劈柴。”
高初答應(yīng)一聲,就跑去劈柴,只是干著干著,高初就發(fā)起了呆,他茫然的看著身邊的這一切,他感覺自己不應(yīng)該待在這里,他應(yīng)該和兄弟們待在一起。
等他爹去找他的時候,高初就不見了人影,和他一起不見的,還有一把劈柴的柴刀。
萬勇回到家,一個人蹲在房間不出來,不知道該怎么對爹娘說,也不知道萬一爹娘不同意,自己以后該怎么面對張九真,怎么面對許大升。
直到天黑的時候,他娘在屋里喊道:“勇子,出來吃飯了。”
萬勇從房間走出來,他端著一碗湯皮卻沒有心思吃。
他娘見他不吃飯,以為他挑食,訓(xùn)道:“怎么了?這么好的湯皮你還不喜歡吃,你也不看看好多人家都餓肚子呢。有的吃就不錯了。
再挑,再挑沒得吃。”
“我,”
萬勇想要解釋,但最終還是放棄了。
他轉(zhuǎn)頭看向父親萬山,問道:“爹,你覺得九真哥怎么樣?”
萬山露出滿意的笑容,回道:“那小子不錯,講義氣,有膽子,許大升一家要不是他,估計(jì)就要被馬志弄死了。
勇子,你以后多和他走動,說不定以后也有幫咱們的時候。”
萬山本來也只是希望萬一自己家里遇到困難,張九真可以出手幫忙。
卻沒想到他的這一句話,卻讓萬勇最終下定了決心,要和張九真共同面對危險。
萬勇聽完,眼前一亮,頓時變的激動起來。
他激動的說道:“好,爹,我聽你的,我一定好好跟著大哥。”
說完,萬勇也顧不上吃飯了,急匆匆的離開了家。
不過很快他就去而復(fù)返,跑進(jìn)廚房找什么東西。
很快,萬勇提著一把菜刀就出來了。
萬勇娘忙問道:“勇子,你拿刀干什么?”
萬勇回道:“殺豬。”
“殺豬?”
萬勇爹娘聽了,都感覺奇怪,沒聽說哪家鄰居要?dú)⒇i啊。
不過幫忙殺豬也是好事,給人家出了力,完事也能帶回幾斤豬下水,給家里打打牙祭。
他娘不忘叮囑道:“豬不好殺,小心點(diǎn),刀別丟了,家里就這一把。”
“知道了。”
萬勇頭也不回的走了,急匆匆的跑去了許大升家。
張九真見到高初,萬勇兩人回來,很高興,他兩只手,一手搭在一人肩膀上,對兩人說道:“好,夠義氣,不愧是我張九真的兄弟。”
兩人此刻都很高興,絲毫沒有即將面對危險時的緊迫和壓抑。
馬一彪在一邊調(diào)笑道:“你兩小子,要是再不回來,我就要跑你們家,把你們揪回來了。都是兄弟,想獨(dú)自躲清閑,沒門。”
“哈哈哈,,,”
眾人一陣大笑。
笑過后,張九真對兄弟五人說道:“好,你們的表現(xiàn)我很滿意,我張九真可以負(fù)責(zé)任的告訴你們,
你們不會后悔今天的決定,以后我們兄弟六人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
林自強(qiáng)聽了,靈光一閃,說道:“既然大哥這樣說了,那我們干脆就結(jié)拜吧,
你看話本里桃園三結(jié)義,多牛,萬一我們以后混出了名堂,還能給子孫留個典故。”
林自強(qiáng)的話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贊同,張九真更是心里激動,一來大家的感情可以更進(jìn)一步。
二來有了結(jié)拜之情,以后大家就是同生共死一條心,自己帶著他們在亂世活命的底氣,也就更足了。
這年頭結(jié)拜可不是像后世那樣過家家,結(jié)拜這個頭一磕下去,那就是用命做出來的承諾。
如果沒結(jié)拜,哥幾個遇到事,不幫也沒人說什么,頂多被人說一句不夠朋友。
可如果結(jié)拜了,結(jié)拜兄弟遇到事你不管,那可就要被人戳脊梁骨。
就連父母也要被人說沒教育好孩子,跟著抬不起頭。
哥們義氣上頭,說結(jié)拜就結(jié)拜。
為了以示莊重,也為了效仿古人,六人特地一番比較,最后決定在許大升家后面的那口古井結(jié)拜。
這口古井據(jù)說是宋朝時一個秀才捐資挖掘的,因?yàn)檫@秀才姓游,于是后人稱這口井為游公井,很有紀(jì)念意義。
不過可惜最近這十幾年天氣干燥,井里面的水位越來越低。
去年的時候這口井也干涸了,打不出水,周邊的人不得不走很遠(yuǎn)的路去外面打水,很不方便。
六人擺好桌案,點(diǎn)起香燭,對著游公井起誓結(jié)拜。
張九真認(rèn)真道:“古有劉關(guān)張?zhí)覉@三結(jié)義,今有六壯士游公井前許終身。”
說完,張九真帶頭跪地,馬一彪五人也齊齊跪下。
張九真鄭重說道:“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我張九真,馬一彪,高初,林自強(qiáng),許大升,萬勇六人在此結(jié)拜,向天地祖宗起誓。
我六人志同道合,愿結(jié)為異性兄弟,從今以后如兄如弟,生死相依,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張九真每說一句,馬一彪五人就跟著大聲說一句,六人都是越說越情緒高漲,整個人都是感覺熱血沸騰。
最后六人重重磕頭,兄弟名分就此定下。
氣氛熱烈,不過美中不足的是這年頭也沒有身份證,六人中只有高初和林自強(qiáng)兩人確切的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生的,
張九真,馬一彪,萬勇,許大升,這四人則只知道是哪年生的,至于是哪月哪日出生,這就不知道了。
這不怪他們無知,更不是傻,因?yàn)檫@年頭都這樣。
小老百姓從沒過過生日,也沒有過生日,記生日的氛圍,所以基本也就知道自己是哪年生的,至于哪月哪日,絕大多數(shù)小老百姓都說不上來。
張九真跑回去問爹娘,爹不在,母親李氏只記得是萬歷皇帝在位的時候生的,至于是萬歷幾年出生,她也不記得了,得去問張九真爹才知道。
張九真無語道:“娘,我知道自己是萬歷三十八年生的,我是問你,我哪月哪日生的?”
九真娘又一細(xì)想,說是熱天生的,至于具體是哪年哪月哪日,她實(shí)在是沒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