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寶船到來(感謝@穆師原 的推薦票)
- 黑神話之黑風(fēng)山下小嗎嘍
- 流浪的暹羅豬
- 2265字
- 2025-06-22 17:58:57
話說觀音禪院這邊,金池長老已經(jīng)在開講了。
今天講的是《紫竹妙法清音咒》,許多僧侶對此很奇怪,這入門咒文他們早已爛熟于心,晨鐘暮鼓間不知念誦過多少遍,怎的今日長老又重提此等淺顯法門?
只見金池長老端坐蓮臺,手中摩挲著一串泛著紫光的念珠,卻不急著開講。他目光緩緩掃過堂下眾僧,見有人面露不耐,有人強(qiáng)忍哈欠,更有年輕僧侶在底下悄悄交換眼色,唯有某個佛像前搭腳手架的猴子,一臉期待,已經(jīng)迫不及待等他開講了。
看到這里,金池長老輕笑一聲,淡淡說道:
“此咒雖未見載于經(jīng)藏,然觀世音菩薩慈悲,常以種種方便度化眾生。或夢中授法,或心印相傳,皆是因緣使然。”
他目光掃過眾僧,見有人面露猶疑,便拾起案上竹枝,輕輕一折——
“錚——”
竹枝竟發(fā)出清越梵音,余韻悠長,久久不散。再看那長老,背后居然浮現(xiàn)出淡淡佛光,甚至還有一道隱約可見的輪盤。
甘霖見狀,心里清楚,佛光出現(xiàn),那是修煉精深的象征,而那輪盤,根據(jù)廣智的說法,好像是功德輪,乃是佛家特有的象征,只要多做好事,無論出身如何,都有這等奇觀。
這也代表著,金池長老無論在修行還是行善方面,都可謂是出類拔萃,有所成就,這才修的這般金身,這般善果。
長老并不知道甘霖心里想的事情,此刻只見他繼續(xù)說道:“咒不在文,而在心;法不在相,而在誠。若以至心持誦,念念相應(yīng),縱是俗愿,亦能化作菩提種子。”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深意:
“但若只貪遍數(shù),心口不一,縱念千萬遍,不過空響耳。”
甘霖點了點頭,心里明白,金池長老雖未明言,但這話分明是說給他聽的。身為妖類,修煉佛門咒文本是逆天而行,可這《紫竹妙法清音咒》卻不同,它如清泉滌塵,不辨來處,只問誠心,可謂是最適合自己修煉的東西,當(dāng)下更加勤勉,認(rèn)真聽講,逐字逐句學(xué)習(xí)起來。
甚至早課結(jié)束之后,甘霖依舊留在自己休息的磨坊里,盤坐在一堆干草上,嘴里叼著根竹葉,低聲誦念《紫竹妙法清音咒》。
磨坊外陽光斜照,塵埃在光束中浮動,而他的心神卻沉入咒文之中,一字一句,如清泉流淌,漸漸壓制住體內(nèi)躁動的寄生妖物。
忽然——
“咚咚鏘!咚咚鏘!“
一陣喧天的鑼鼓聲驟然炸響,震得磨坊的木梁都微微顫動。緊接著,嗩吶高亢,鞭炮齊鳴,熱鬧得像是一百支迎親隊伍來禪院搶親一般。
“快去看啊!“
“怎么回事?“
“好像是來了一個貴人……“
外面?zhèn)鱽肀娚s亂的腳步聲和議論聲,顯然都被這突如其來的陣仗吸引了。但甘霖只是皺了皺眉,連眼皮都沒抬一下。他的心神仍沉浸在咒文的韻律中,仿佛外界的喧囂與他毫無關(guān)系。
直到廟里職事僧過來,對甘霖吩咐道:
“喂,那個新來的!看你現(xiàn)在沒啥事,快去馬廄幫忙喂馬,寺里來了貴客,人手不夠!”
甘霖微微皺了下眉頭,卻并未顯露不滿。畢竟寺里對他有恩,而且現(xiàn)在自己也是以工人的身份待在廟里,幫忙處置修繕營造等工作,因此偶爾幫做點雜活也是應(yīng)該的。
于是小心將經(jīng)書收入袖中,起身合十行禮:“好的,我這就過去。“
職事僧匆匆交代完便轉(zhuǎn)身離去,嘴里還念叨著:“也不知是哪路貴人,排場這般大,把寶船都開到山里來了……“
“寶船?”
甘霖聞言一愣,但很快將疑惑拋之腦后,去柴房抱了捆稻草,但想到來的是貴客,于是又拿了幾個豆餅,心想這樣的待遇也算拿得出手了。
話說當(dāng)甘霖抱著稻草和豆餅來到馬廄,卻發(fā)現(xiàn)里面空空如也。
正疑惑間,寺外突然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嘶鳴聲——那絕非尋常馬匹的叫聲,倒像是某種殘暴的兇獸發(fā)出的咆哮。
他循聲來到山門外,頓時被眼前的景象驚得倒退半步。
只見一架金碧輝煌的寶船巍然矗立,船身架在十八對鎏金車輪之上。船首雕刻著栩栩如生的龍首,龍口中含著一顆夜明珠,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船身通體以香木打造,鑲嵌著無數(shù)珍珠,船帆則是用金線織就的錦緞,在風(fēng)中獵獵作響。
最令人駭然的是,拉船的并非駿馬,而是八頭通體雪白的異獸,形似白馬卻生有鱗角,此刻正不耐煩地踏著鐵蹄,將腳下的青石板都踩出了裂痕。
“發(fā)什么呆?還不快喂靈獸!“一個錦衣侍女朝他喝道,“若是餓壞了這些寶貝,你們這小廟賠得起嗎?“
甘霖這才注意到,這艘寶船人員眾多,除了比丘沙彌之外,還有眾多侍女侍從,簡直堪比貴族一般奢華。
與之相對的,則是寶船角落里蜷縮的纖夫,畢竟這么大一艘船,在陸地上行進(jìn),僅靠牲口是不夠的,只不過這些纖夫一個個面黃肌瘦,渾身纏著鎖鏈,似乎注意到甘霖的目光,這些人連忙朝著甘霖吱吱呀呀,還不停叩頭,指著自己嘴巴嚷嚷個不停。
“叫什么叫?別影響了佛爺在里面辯經(jīng)!”
剛才說話的侍女柳眉倒豎,從身后拿出長鞭,如靈蛇般“啪“地一甩,在空中炸開一道刺耳的爆響。方才還齜牙咧嘴的纖夫,猶如被蛇咬了一般,乖乖蜷縮回了隱隱。
“這些是什么人!”
甘霖瞇著眼睛說道,對他而言,把人像牲口一樣拴著鐵鏈,是非常不能接受的事情,看著就讓他惡心。
“你一個喂馬的,管那么多事情作甚?”那侍女陰惻惻地說道,鞭子在手里玩味的抖動著,就像條尋找獵物的毒蛇。
“齊天大圣當(dāng)年也是個養(yǎng)馬的!”甘霖沒有絲毫退縮,針鋒相對地回答道:“可是后來---他把天庭都掀了。”
聽了這話,侍女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但終于是沒有動手,而是長吸了口氣,終于擠出點笑容說道:
“哼,這些都是沿途遇到的江洋大盜,各地惡人,窺視我家?guī)煾笇毚晃仪芰讼聛恚P他們拉纖贖罪!”
侍女說到被我擒下這幾個字的時候,特意加重了語氣,只不過那些蜷縮的纖夫集體嗚嗚嗚怪叫著,似乎對這個說法并不認(rèn)同。
“還有!你到底是來喂馬,還是當(dāng)衙役查案?這般問這問那的!”侍女不耐煩地說道。
這次甘霖沒有吭聲,抱著稻草去喂馬,他看得出來,這些纖夫明顯是被人毒啞了嗓子,說不出話來,但他并不是圣母,不想管這種閑事---這世間的腌臜事太多,他不過是個暫避禪院的猴妖,何必沾染這些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