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九牛一毛之田賦
- 家父和珅?我要掏空大清朝!
- 慕百峰
- 2049字
- 2025-05-18 20:29:33
養(yǎng)心殿里,乾隆看著豐紳殷德和紀曉嵐各自寫的詞作,道:
“紀愛卿,千萬不要說我偏袒,就算讓其他王公大臣看,十額駙這首詞作也要比你寫得好不少。”
紀曉嵐剛才就看了,說:“十額駙天資聰慧,確實不同凡響。”
“這手字也很好,”乾隆繼續(xù)點評,“朕練了幾十年董其昌的字,現(xiàn)在一看,十額駙竟然比朕寫得都好。”
和珅連忙道:“萬歲爺哪里話,犬子怎么能和您比。”
“紀愛卿,你覺得呢?”乾隆道。
紀曉嵐說:“十額駙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其詩作、詞作、書法均是上乘。即便參加科考,中舉也不是什么難事。”
乾隆道:“紀愛卿竟然也這么說。”
“臣在皇上面前,自然直言無隱。”
紀曉嵐顯然不屬于和珅一派。
朝中還有一些位高權(quán)重的大臣站在和珅對立面,只不過確實搞不動和珅。
誰叫乾隆太需要和珅了。
乾隆道:“和愛卿,你育子有方,過了年,讓十額駙到圓明園,朕要見一面。”
和珅多懂事,馬上跪下道:“能得皇上召見,親聆圣訓(xùn),誠惶誠恐,三生有幸!”
乾隆道:“朕很久沒有見到這般才子,心中歡喜得很。何況十額駙這句‘千古蒼涼天水碧,一生繾綣夕陽紅’深得朕心。”
和珅聽得心花怒放,叩頭謝恩。
紀曉嵐心中也在嘀咕,此前的“三境界”以及那首《己亥雜詩》已經(jīng)傳開了,京城之中人盡皆知,雖然不乏和珅黨羽推波助瀾拼命宣傳的緣故,但平心而論,十額駙這一首詩、一首詞、一段三境界,真有當(dāng)代大儒風(fēng)范。
紀曉嵐做過鄉(xiāng)試主考,京城有才學(xué)的人大多知道一二,不可能是托人所作。
他前段時間聽聞十額駙病重之后起死回生,難道真是得了上天眷顧,突然生出的才學(xué)?
還有那手字,力透紙背、骨力勁健,尤其難得的是毫不呆滯,不像大部分舉人、進士的館閣之體;仔細品味,甚至還有一分古意,令人嘖嘖稱奇。
紀曉嵐想到了最近另一位京城里號稱才子、名氣頗大的劉墉侄子劉镮之,但他已經(jīng)29歲。
和珅的兒子十額駙卻只有十五六歲。
紀曉嵐搖了搖頭,想不明白。
乾隆道:“十額駙寫的這首詞也留在朕這兒吧。”
和珅道:“得萬歲爺垂青,萬分榮幸。”
乾隆道:“賞賜的話,等朕見到十額駙再說。”
出了紫禁城,和珅高興得幾乎要哼上小曲。
紀曉嵐多少有點羨慕,和珅權(quán)傾天下,富可敵國,如今生了個兒子也這么有才,天下的好事難道都讓他和家占去了?
自己也有了去咸陽宮官學(xué)看看十額駙到底什么水平的想法。
他和翰林院掌院學(xué)士戴聯(lián)奎的關(guān)系不錯,不是什么難事,況且咸陽宮官學(xué)更巴不得紀曉嵐這種大學(xué)士蒞臨。
——
和府。
豐紳殷德寫了會字,走出房間,來到賬房門口,看到里面正在噼里啪啦地算賬。年關(guān)將近,又到了一年一度和家收田賦對賬的日子。
劉全和賬房管事王平一人拿著賬本,一人敲著算盤:
“安肅縣有地72項,共有土地766頃70畝7分1厘,共值價銀118065.12兩,價錢3800吊,取租銀2546兩,取租錢26916吊728文;
“薊州地方有地19項,按契載共地117頃63畝7分3厘,共值價銀28922.4兩,共取租錢3519吊;
“古北口有地3項,按契載共地382頃,共值價銀6850兩,共取租銀952.4兩……”
單單這三處土地加起來就有1266頃,也就是12萬畝多。
他們提到的“價銀”,就是一畝地的價格,大部分情況下都是按照一畝地一兩五來計算。比較符合北方地價。
要是南方水田,地價就高了不少,普遍也要10兩/畝,最頂?shù)慕闼镞€能出到50兩/畝。
自從雍正實行攤丁入畝,土地的所有權(quán)就向?qū)嶋H耕種者傾斜了,大部分土地“久佃變永佃”。
也就是佃農(nóng)如果長時間在一塊土地上耕作,他就有權(quán)利永遠在這塊土地上耕作。
說點專業(yè)的,就是雍正把土地權(quán)一分為二了:
地主只擁有土地的所有權(quán),被稱為“田底權(quán)”;
佃農(nóng)擁有永遠在土地上耕作的權(quán)利,被稱為“田面權(quán)”,而且可以繼承。
這就是所謂的“一田二主”。這項舉措得罪了士紳地主,但的的確確增加了田賦收入。
后世的土地權(quán)利其實更復(fù)雜,“所有權(quán)”“承包權(quán)”“經(jīng)營權(quán)”也是分開的。
咱和中堂這12萬畝租賃出去的土地,大多有莊頭管著,他們肯定自己也得貪點。
加吧加吧收來的租子是3500兩銀子加3萬吊錢。
按照市場上普遍的1兩銀子兌換1500文(1.5吊)的比例,3萬吊錢就是2萬兩。
一年收23500兩租子,對開銷巨大的和中堂來說,只是九牛一毛。不過這部分錢畢竟是最干凈、最能擺到面上說的,而且是固定收入,所以和中堂依舊很看重。
很多有田莊的親王,往多了說一年田租也不過2萬兩,況且他們還沒有多少別的收入。
劉全看到豐紳殷德過來了,趕忙請安道:“額駙。”
“算盤打得不錯。”豐紳殷德說。
賬房管事王平說:“都是些微末本事,不足道。”
豐紳殷德還真沒接觸過算盤,上輩子時天天用計算器,而前身作為世家公子更不可能動手打算盤,但前身總歸學(xué)過乘法口訣。
“這哪是微末本事,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財政是國之根本,也是一家之根本。”豐紳殷德道。
王平道:“額駙爺說的是,小人聽了您這句話,感動不已。”
豐紳殷德自言自語:“哪天我也整本《國富論》看看。”
說完,豐紳殷德徑自又去花園散步。
賬房里的王平看著豐紳殷德離去的背影,對劉全道:“劉管家,你發(fā)現(xiàn)沒,咱家額駙爺越發(fā)平易近人了。”
劉全道:“老成持重,禮賢下士,咱家額駙爺可比那些王公子弟強了太多。”
王平點了點頭,深以為意。
實際上他們也想看到和家傳承有望,能持續(xù)在和家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