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有什么問題直接問我就行了。”宋文韜對宋春明說道。

“我這不是怕耽誤你學習嘛。”宋春明有些不好意思。

“這些對你來說確實晦澀難懂了些，我書房里有話本，可以借你看看，里面也能學到人情世故。”

“好啊！”

宋春明跟著宋文韜來到書房，里面的藏書之多讓她嘆為觀止。

“這些書你都看過了？”宋春明指尖劃過一本本書籍的側脊，甚至有些書名她都讀不出來。

“大部分都讀過了。”

“你可真厲害！”宋春明不禁感嘆。

“你隨便看吧，只要不拿出這書房就可以，看完之后歸回原位。”

“我可以每天都來嗎？”

“可以。”

“什么時候來都行嗎？”

“都行。”

宋春明開心得幾乎要跳了起來，很快她就選好了一本書，并接過婢女遞上來的蒲墊，找了個角落坐了下去。

這話本可比劉先生口中的知乎者也有趣多了，宋春明一口氣看到了掌燈時分。書中晦澀的詞語她都一一抄錄下來了，打算慢慢請教大哥。

接連幾天，宋春明都在下學之后跟宋文韜去書房讀書，用功程度連宋世堅都對她另眼相看，雖然他不知道自己女兒其實看的是話本而已。

陳昭雪更是每天讓灶上的嬤嬤變著花樣地做菜，給孩子們補充營養。

由于劉牧家中有事告假幾日，宋氏兄妹三人暫時不用去學堂了。宋文韜天天泡在自己的書房里，宋文博則撒歡了，天天泡在餐館茶樓里。

宋春明十分無聊，于是她央求陳昭雪帶她去街上逛逛。

“娘親，來京城這么久了，我還沒去過街上呢，您帶我出去轉轉吧。”

“我可沒有時間陪你。”

“可是我想見見世面嘛。”

“外面有什么好看的，你要是實在閑的無聊，我給你畫幾個花樣，你繡繡帕子吧。”

“上次去易尚書府，我和那些女孩比起來，差了太多了。她們都能自由出入，只有我被你拘在后院。”

陳昭雪轉念一想，也確實是這么回事，本以為京城的規矩多，不曾想這里比密州開放多了。在易尚書府聽說本朝還有女子入朝為官的時候，陳昭雪大吃一驚。

“可是，我還有事情要忙，你自己出去我可不放心。”

“沒事，有二哥啊，我跟他一起出去。”

一聽到宋春明要跟宋文博一起出去，陳昭雪的臉色暗了下來。

“不行！”

“為什么？”

“不為什么，就是不行，我不放心。”

“二哥又不會害我，而且他會些拳腳功夫，遇到壞人還可以保護我，比咱倆一起出去還要安全一些呢。”

陳昭雪雖然面色不虞，不過此時確實沒辦法陪伴宋春明一起上街，思索了半天便勉強答應下來。

“你還是扮做男裝吧，這樣更安全一些。”

“放心吧娘親。”

宋春明又軟磨硬泡地求了一會宋文博，二哥這才答應帶她出去逛街。宋春明跟宋文博要來一身小斯的衣服，喬裝打扮一番之后便跟他一起出門了。

溢香樓每天中午都爆滿，沒有預定根本吃不上。宋文博有著自己的心思，他打算帶妹子去溢香樓逛一圈，并借口沒有位置了便把她送回宋府。

“這餐館竟如此火爆？”宋春明看著每張桌都坐滿了食客，不禁有些失望。

“就是嘛，需要提前預定的，你今天突然提出要來逛街，根本沒有時間預定呀。”

“那咱們預定明天的，明天再來？”宋春明滿眼期望地看著宋文博。

“咳咳，最近五天應該是不行了。”宋文博扯了個謊，他明天可不想帶這個拖油瓶出門了。

“那樓上是不是有包間？”宋春明指了指二樓。

“都坐滿了。”宋文博敷衍道。

“上去看看嘛，萬一有空的房間呢。”

“不可能。”

看著宋春明已經踩上樓梯，宋文博只好跟著一起上去。轉了一圈的宋春明果然沒有找到空房間，站在樓梯口的宋文博準備轉身下樓。

“宋文博！”

宋文博和宋春明同時回身，看見一間包房里面坐著一位貴公子和一位女子。宋文博認出眼前之人是周令輝，趕緊上前打招呼。

“令輝兄！”

“剛來？”

“吃完了，正要走呢。”宋文博扯了個謊。

“明明還沒吃呢。”宋春明小聲地嘟囔了一句。與此同時，宋文博的肚子不爭氣地咕嘟了幾聲，讓他好不尷尬。

“哈哈，看來文博兄還沒吃飽啊，過來一起坐吧。”

周令輝指了指自己身邊的座位。

宋文博看著周令輝身邊還有一位衣著華麗的女子，有些猶豫是否要坐過去。但是轉念一想，京城世風開放，既然周公子都不介意，自己更沒有理由拒絕好意。宋博文思襯著自己身邊還有個拖油瓶，決定一會寒暄幾句就趕緊找個理由離開。

宋春明跟在宋文博的后面進入包房，她一眼就認出了周令月。周令月也認出了宋春明，但是想著她既然這幅打扮，應該是不想別人認出她來吧，所以未動聲色。

“坐吧。店家，再添一副碗筷。”

話音未落，宋文博和宋春明已經齊刷刷地落座了，宋文博內心一驚，他忘了囑咐假裝自己小斯的宋春明要站在自己身后。

“這位是？”周令輝看向宋春明。

“這是我的隨身小斯，第一次帶他出門，不太懂規矩，實在是抱歉。”宋文博邊說邊把宋春明拉了起來，宋春明一臉茫然。

周令月見狀，趕緊解圍。

“不就是多一雙筷子的事嘛，小兄弟，你快坐下吧。店家，再添一副碗筷罷。”

周令輝的目光在宋春明光滑的脖頸上掃視了幾圈，看到他沒有喉結，隨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嘴角微微上挑，心想宋文博也太能吹噓了，他這妹子的姿色也不怎么樣嘛。

被周令輝目光灼傷的宋春明有些坐立難安，她緊了緊自己的領口，不敢抬頭。

周令輝愈發露出譏笑的表情，內心嘆了一句真是小家子氣。

“這是令妹，周令月。”周令輝給宋文博先介紹了自己的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