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件事,他對師父公孫羽沒有任何透露,只是說外出游歷。
但荊軻卻拗不過師妹公孫麗姬的軟磨硬泡,非要跟著他偷偷跑出來。
沒辦法,只好如實交代,此次要去的是那虎狼之師的秦國。
你一介女流,實在太過危險,斷然不能去。
公孫麗姬反而說,正因為危險,才要與你同去。
她也有一身武藝,并非手無縛雞之力,也不會成為累贅,而且多一個人,也多一份照應。
見自家師妹能這樣說話,荊軻自然感到高興。
雖是如此,師妹終究是一位女子,荊軻剛狠下心拒絕,可面對公孫麗姬那副驚世容顏,身體又都軟了……
陳青流看著還在捂嘴偷笑的鸚歌,一陣無語,有這么好笑嗎?
荊軻想擺脫這個怪異氣氛,轉移話題,對陳青流說道:“看閣下也是一位劍客吧?”
陳青流輕輕點頭,聲音中透著一股溫和謙遜,“荊兄眼神犀利,煉劍多年,會一兩手劍術,不過是防身之用罷了。”
鸚歌聽到這話,剛喝得一口酸梅湯,差點噴出來。
什么叫會一兩手劍術?
你丫的,心眼也太壞了吧?!
荊軻卻笑著搖頭,“實在是太謙虛了,雖然閣下竭力收斂身上氣機,但還是有股浩瀚沛然,霧散日瑩之氣象流露,其他人或許感知不到,卻瞞不過我的眼睛。”
這下陳青流真是驚訝到了,不過是一個剛邁過先天,步入宗師境,怎么能看破自己這斂氣術?
荊軻解釋道:“實不相瞞,我修煉功法特殊,對劍意有著超乎常人的敏銳感知,很少看走眼過。”
原來如此。
陳青流心中感慨,無論此人是不是記憶中的那個荊軻。
反正,終究是不可小覷天下之人。
公孫麗姬聽到師兄荊軻,罕見去評價一個人,心中不免有些好奇。
轉動眼眸看向陳青流,上下打量,相貌還行,只是一般,氣質平平。
真不像師兄口中所說,是位頂尖劍客。
要知道她爺爺對師兄的天賦資質,都稱其為百年一遇的練劍天才。
如今他竟對旁人贊譽有加。
難不成是不是看錯了?
陳青流微笑道:“荊兄身上氣息同樣也是不弱。”
荊軻感慨道:“如果不是另有要事,我是真想與閣下切磋一下劍術!”
陳青流啞然失笑。
說話這么直接嗎?
“等你們從秦國回來,再找機會也不遲。”
這句話,本意就是一句寒暄托詞,客套話隨口一說。
但是荊軻聽到這話,眼睛明顯一亮,顯然是當真了。
“如此甚好!我也正有此意,閣下要是不介意,留下個地址,等我和師妹……師弟回來后,再上門叨擾。”
差點嘴瓢,荊軻說完后,尷尬摸了摸鼻子。
公孫麗姬輕咳一聲,白了荊軻一眼,帶著一絲嗔怪。
很快,她便恢復了平靜,目光溫和地看向鸚歌陳青流兩人,嘴角帶著禮貌的笑意。
鸚歌打定主意,要和對面這笨蛋傻瓜師兄妹交個朋友。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里挑一!
還沒等陳青流開口,鸚歌就把他在鬼山結茅練劍之地,告訴了對方。
陳青流神色頗為無奈,他本意是想推辭掉……
荊軻記下之后,“新鄭城附近,行,回來我一定過去,說了這么多話,還不知閣下高姓大名?”
依舊未等別人開口說話,鸚歌笑著說道:“他叫陳青流,我叫鸚歌。”
說完之后,眼神直勾勾盯著公孫麗姬,小乖乖,還不快把你的姓名告訴姐姐。
如此明目張膽,讓公孫麗姬顯得不知所措,所幸是位女子,她語氣輕聲回道:“公孫麗姬。”
鸚歌看著她面容,心癢難耐,如果換作一偏僻之地,早就將臉上面皮揭下來,一睹真實容顏。
陳青流皺著眉頭,忍不住開口道:“鸚歌,別沒大沒小,”
后者俏皮吐了吐舌頭,壓根沒當回事。
公孫麗姬見狀,笑意盈盈,仿佛一汪春水,從眼底溢出,泛起漣漪。
一瞬間,陳青流忍不住為之側目。
雖然不見此女子相貌,想必姿容應是絕美。
荊軻笑嘻嘻道:“陳兄酒量如何?”
陳青流:“……”
這熟悉的話語,讓他感覺一陣頭大。
如今一個個,關系稍微拉近一點,就都勸酒嗎?
韓非是這樣,荊軻也是如此。
陳青流斬釘截鐵道:“酒量不行,一杯就倒。”
荊軻表情有些賤兮兮,“無礙,多大點事,酒量這種東西,屬于越喝越有,多練練就成了,我以前酒量也不咋地,現在不也能喝上幾大碗!
等切磋完劍術后,咱兄弟倆必須痛飲一番,再整點鹵肉涼拌菜下酒,其中滋味,別提了!”
鸚歌算是開眼了,陌生人第一次見面,稱呼從閣下,陳兄再到兄弟倆,變化之快,讓她猝不及防。
公孫麗姬忍不住說道:“我這師兄,除了練劍之外,喝酒勸酒的本事,天下第一。”
鸚歌哭笑不得。
不能再待下去了,陳青流怕再說上幾句,荊軻這家伙,直接叫店小二上酒。
“兩位,我們先行告辭,來日方長,等日后諸事順遂,再尋機會暢聊。”
陳青流起身抱拳,言辭間透著幾分急切。
荊軻臉上露出些許遺憾之色,起身還禮,笑道:“行吧,等我們從秦國歸來,再去新鄭拜訪。”
公孫麗姬也微微福身。
陳青流點頭致意,隨口說了一句,“路上小心。”
說完便轉身離去,鸚歌緊隨其后,在即將邁出客棧門檻之時,她頓住腳步,轉過身對著公孫麗姬,眨了眨眼。
待兩人離去后,荊軻神情驀然恢復平靜。
公孫麗姬問道:“怎么了師兄,那兩人有問題?”
荊軻嗯了一聲,“那個叫鸚歌的女子,師妹知道是什么境界修為嗎?”
公孫麗姬疑惑不解,一個和她年紀大小差不多女子,能有什么境界可分。
荊軻沉聲道:“是個先天境高手。”
公孫麗姬嘴唇微張,吃驚不已。
她從小習武修煉,很少懈怠,如今不過一個后天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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