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未散時，蘇婉已經站在錢家老字號“金桂坊“前。青石臺階上凝結著夜露，她提著裙擺拾級而上，焦糖吊墜在晨光中泛著琥珀色微芒。

“少夫人可是來查賬的？“賬房先生捧著紫檀算盤迎出來，話音未落突然踉蹌跌倒。蘇婉眼疾手快扶住他，卻在對方袖口發現暗褐色的粉末——與三日前糖廠爆炸殘留物相同的焦苦味。

系統突然彈出警告：【檢測到異常糖質！獎勵：糖品鑒真術】

蘇婉閉目凝神，鼻尖輕嗅便辨出異味：“這是摻了槐樹粉的劣質糖漿。“她抬眸望向作坊深處，蒸騰熱氣里隱約映出人影，“勞煩帶我去糖窖。“

轉過三道雕花門，蘇婉猛然剎住腳步。糖窖木門大開，十幾個赤膊工人正將成袋的赤砂糖倒入陶甕。為首者戴著青銅儺面，手臂纏著與錢宇哲同款的金線云紋繃帶。

“住手！“她疾步上前，腰間香囊被利刃劃破。半塊桂花糕跌落糖堆，竟在接觸赤砂糖的瞬間騰起青煙！

面具人冷笑揭下面具，露出顧承淵布滿燙傷的半邊臉：“少夫人好眼力，可惜這'赤砂換金'的戲碼，您看不到了。“

蘇婉后退時撞翻糖甕，粘稠糖漿裹住腳踝。顧承淵突然閃身將她拽離險境，后背卻結結實實挨了工人揮來的鐵棍。鮮血順著他的銀甲滴落，在青磚上暈開暗紅的花。

“顧公子！“蘇婉脫口而出的稱呼讓自己都愣住。

顧承淵握住她顫抖的手腕，將人推進暗門：“三日后春糖會，顧某自會向錢老爺解釋。“他轉身時，蘇婉瞥見他腰間玉佩——與記憶中顧家祠堂供奉的族徽一模一樣。

春糖會當夜，蘇婉在彩燈下核對賬冊。系統光幕突然展開：【顧承淵真實身份：顧家私生子，十年前被孫家調包】

她手中的判筆應聲而斷。記憶如潮水翻涌：十年前元宵燈會，那個教她扎兔子燈的少年，分明戴著與顧承淵同款的松煙墨香囊！

“少夫人可是在找這個？“顧承淵的聲音從梁上傳來。他倒懸著垂下身子，手中晃著半盞琉璃宮燈，燈面映出糖畫鳳凰的紋樣。

蘇婉猛然站起，發間步搖勾住他衣襟。兩人跌落燈海時，顧承淵護著她滾到糖畫攤后。他指尖夾著三枚銀針：“孫家在糖里摻了幻心散，少夫人方才看的賬冊是偽造的。“

蘇婉嗅到他袖口若有似無的苦杏味：“你早就知道賬目有問題？“

“我比誰都希望錢家垮臺。“顧承淵彈指震碎銀針，露出中空部分藏著的金箔，“可惜孫家要借刀殺人，我只好...“他忽然悶哼著單膝跪地，后背赫然插著半截斷箭。

蘇婉扯開他染血的衣衫，被毒箭擦傷的傷口泛著青紫。系統光幕瘋狂閃爍：【解毒方法：用松煙墨混合槐花蜜外敷】

“你為何要救我？“她撕開妝奩取藥，聽見自己發顫的聲音。

顧承淵低笑出聲，染血的手指撫上她頸間吊墜：“因為這焦糖吊墜，本該掛在我未婚妻頸間。“他忽然劇烈咳嗽，唇角溢出的血珠在月光下泛著琥珀色，“十年前元宵夜，你親手給我系上的...“

蘇婉怔怔望著他眉心月牙疤。記憶碎片突然拼合：暴雨傾盆的江畔，少年將松煙墨香囊塞進她手心，轉身時被商船桅桿貫穿胸膛。那道月牙形的傷口，與眼前人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