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負已分,三個問題簡北全部猜中,簡家人有人歡喜有人愁啊!
方氏強顏歡笑安慰著兒子,不過心里卻嫉妒的要發瘋。
眼看著長姐把一顆金燦燦的金瓜子放在小彘的手掌心里,簡直比殺了她都難受。
簡墨此刻懊惱極了,明明自己比小彘早開蒙一年,可為什么自己就沒答上來呢。哎,小彘的運氣真好呀!
此時簡北拿著金瓜子翻來覆去的瞧個不停:“還真跟瓜子長的一樣,謝謝姑母賞!”
該有的禮貌還是要有的。
簡氏笑吟吟地又道:“小彘,你準備拿這顆金瓜子做什么?”
在簡氏的思想里,她認為小家伙的答案無外乎兩種。一是:我要買筆墨紙硯用來好好學習;二是買好吃的好穿的好玩的。
不過簡北接下來的話可著實讓她又一次震撼:“姑母,我要給娘買衣服,她身上的衣服都是破的。
還有我要給我爹買一把好柴刀,他老抱怨柴刀不鋒利砍柴費勁的很。
我還要給奶奶買炸糕,給爺爺買煙葉,給小淑兒買紅頭繩給小墨哥哥買飴糖。
我還想給三嬸兒買針線,給大伯母買藥,給大伯買酒,給三叔買筆。”
好家伙一口氣把家里所有人都照顧到了,唯獨沒有想起來給自己添置東西。
如果簡北跟李進歲數一樣,簡氏或許會認為簡北說的話不一定發自內心。
可一個還不到七歲的小孩子說這樣的話就不一樣了,她認為簡北心思純潔,心中掛念著家里的親人。
“小彘這孩子尊長睦兄友妹,其心可嘉也!姑母很是欣慰。”說著又拿出一枚金瓜子塞進簡北手里:“拿著孩子,姑母最稀罕你這樣的好孩子了。”
哇哦,大伯母方氏看到這一幕眼珠子都嫉妒的紅了,心里酸溜溜的別提多難受了。
就在這個時候簡氏又開口了:“小彘,你給爹娘和爺爺奶奶哥哥妹妹買東西姑母可以理解,可是你干嘛要給三嬸兒買針線呢?”
簡北扯著稚嫩的童音道:“因為三嬸兒房里沒有針線呀!她總是把破損的衣服扔給我娘,讓我娘幫她縫補。侄兒想著給三嬸兒買了針線我娘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啊?此言一出簡氏看了看小三嬸兒,又看了看李穗禾,心中感慨萬千。
原來就風聞二房的弟媳婦在家里是個受氣包,啥臟活累活都是交給她,看來是真的哦。
小三嬸兒臉一紅趕緊解釋道:“長姐莫怪,我自幼生在屠戶之家,從小翻腸子褪豬毛,對于針織女紅一竅不通。二嫂辛苦了也讓長姐見笑了!”
小三嬸兒的這個解釋很完美,好吧,簡氏點頭算是認同。
簡氏又問道:“小彘那你為何要給大伯母買藥呢?她身體康健著呢,姑母看她沒有什么病呀?”
簡北:“姑母有所不知,大伯母火氣大的很咧。我想給她買點去火的藥,吃了之后她就沒那么大的火了。”
簡氏:“是嗎?為什么你會這么認為呢?”
簡北:“有一次我聽到大伯母跟大伯說這日子沒法過了,她天天上火。
我娘曾經也上火結果導致牙疼,看了大夫說吃些瀉火的草藥就好了。所以我想給大伯母買瀉火藥藥免得跟我娘一樣牙疼。”
方氏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她是天天上火,可卻不是真正的病理性上火,而是另有隱情。
究其原因,她看到丈夫、兒子不好好讀書上火;看到老太太老爺子夸獎二房能干她也上火;跟三房的黃氏經常發生口角也上火;總之在這個家里就沒她不上火的。
這么多年了,簡氏自然知道方氏小肚雞腸的脾性,動不動就上火也可以理解了。
“哎,小彘這孩子還真是天真呀,他哪里會想得到老大媳婦的上火可不是得病。”想到這里,簡氏冷眼看了一下方氏暗自道:“不,是病,紅眼病,得治。”
簡氏話鋒一轉又道:“那為什么給大伯買酒呢?”
簡北:“大伯常說古人斗酒詩百篇,他經常一個人獨坐苦思冥想卻連一句詩都做不出來。侄兒想著大伯要是有酒喝豈不是趕超古人?”
大伯簡修文老臉一紅,簡北這話咋聽著都不像是好話呢?
難道這熊孩子是諷刺自己做不出來詩?
按說不應該啊,一個小屁孩能有這樣的心機?
可要說不是諷刺,他總覺得自己這個大侄子話里有話,聽起來刺耳的很。
簡氏抿嘴一笑,老大這個臭毛病她可是太知道了。明明肚子里的墨水不多可偏偏好附庸個風雅。
他跟同窗聚會總愛出個風頭寫一些狗屁不通的詩詞,讓人貽笑大方。
可是這家伙不自知,有一次竟然拿著寫的風月詩找自己男人請教,結果自己男人可不慣著他,把他批的狗屁不是,罵的狗血淋頭。
好吧,小彘這孩子還真是個實心眼子的好孩子。
簡氏強忍著笑意又問道:“小彘,那你為何又要給三叔買筆呢?”
這個時候簡家所有人都緊緊盯著小家伙簡北,尤其是三叔簡修文,他內心很是感動啊。
小彘這孩子應該是看我經常抄書,眾所周知抄書這個活兒是很費筆的。
嗯嗯,一定是這樣,真不枉我在他蒙學前夜給他連夜抄蒙學讀本。
小彘這孩子真仁義啊,我這個當三叔的真沒白疼他。
簡修義心里熨帖著呢,簡直比三伏天喝冰鎮酸梅湯都要痛快。
就在這個時候,只見簡北撓了撓腦袋,歪著頭想了一下道:“因為我有一次夜里出去尿尿回來聽到三叔跟三嬸兒說筆老是掉毛。
他夜里抄書那么辛苦,使用一個愛掉毛的筆可不行,所以侄兒想著給三叔買支好筆,他就再也不用為掉毛而苦惱了。”
哦,原來如此,所有人都為簡北的孝敬長輩之心點贊,老爺子老太太對簡北是贊不絕口。
尤其是老爹簡修仁,上前一把抱起兒子簡北:“真不愧爹的好兒子孝心可嘉也!”
簡氏也點頭深以為然,心中對簡北這孩子的好印象更上一層樓。
不過她有些納悶的是,為何老三倆口子有點不大對頭呢?
只見,此時的簡家老三尷尬的都恨不得用腳指頭在地上摳出個洞鉆進去,而老三媳婦臉通紅通紅的,就連脖子和耳朵根都紅的如同紅布。
這老三,孩子不就是打算給你買支筆嗎,作為長輩坦然受之即可有啥不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