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對這個人有印象。
在貝克蘭德的年青一代貴族子弟里,康斯.李爾森屬于喜歡享受的同時又有一定的事業心那一掛,嘴巴也不嚴。
“正義”奧黛麗·霍爾經常套這位朋友的話。
讓康斯.李爾森知道并監管神秘學愛好者沙龍,總比軍情九處派其他人來要好。
“軍情九處的人知道就知道,沒什么大不了的。”思慮妥當,林恩擺了擺手,表示不用在意這件事。
隨后便正色叮囑道:“子爵你要記住,我們舉辦這個神秘學愛好者沙龍,只是想要互通有無而已,從來沒有利用它做一些不利于王國和教會的事情,明白嗎?”
“額……真的嗎?”格萊林特將信將疑地問道。
“當然是真的,比真金還真。”林恩斬釘截鐵地給出肯定的答復。
他又不是“真實造物主”那樣的瘋批,或者亞當那樣的偏執狂,可不想搞出一個類似極光會或者黃昏隱士會的隱秘組織。
不過是想借著這個沙龍賺些錢罷了。
而洗劫了卡平的保險柜以后,就連賺錢的緊迫性也大大降低了。
因此這個神秘學愛好者沙龍的重要性一降再降。
也就是不想浪費之前推動這個愛好者沙龍的籌備而花費的那番功夫,否則林恩才懶得再搭理這些瑣事呢。
“那就好,沒有別的目的就好啊。”得到林恩的肯定答復,格萊林特松了一口氣。
在創辦神秘學愛好者沙龍這件事上,與奧黛麗.霍爾的大力支持不同,康斯.李爾森幾次三番和格萊林特表述過他的不同看法。
已經在軍情九處站穩腳跟的康斯,比奧黛麗.霍爾和格萊林特子爵更加了解非凡者和非凡者的圈子。
康斯深知部分非凡者的危害。
比如極光會的那群瘋子。
因此,康斯告誡過格萊林特,一旦推動他創辦沙龍的林恩.克雷澤顯露出拿沙龍做一些不可告人的勾當的跡象,一定要及時切割并舉報。
否則貴族的身份和子爵的爵位不一定保得住他。
格萊林特子爵是一個很惜命的人。
受了康斯.李爾森的警告,心里一直惦記著這件事。
正好今天林恩主動上門來,他便起了試探的心思。
初步來看,試探的結果是好的。
“以后多長一個心眼,希望你真的沒有別的心思。不然別怪我向政府和教會舉報,我可不想失去現在的財富、地位和優渥的生活。”
目送確定了沙龍舉辦時間和地點就告辭離去的林恩.克雷澤,格萊林特心里幽幽想道。
林恩的感知能力不差,非常清晰地感應到了身后注視自己的復雜眼神。
但他沒有理會這些,出了格萊林特城堡,立即攔了一輛馬車去往喬伍德區。
不是所有的隱秘聚會都在夜里舉行。
有一些藝高人膽大的非凡者也會在白天召集聚會。
林恩眼下去的,就是一個規格和“智慧之眼”老先生的聚會差不多的隱秘聚會。
一來搜尋相當于序列7、適合“門”途徑和“仲裁人”途徑的非凡物品;
二來求購序列7“占星人”魔藥的材料;
三來收購一些適合神秘學愛好者和低序列非凡者的知識和情報。
第三件事本來想交給佛爾思和休去做的。
奈何下了餌,休卻沒咬。
林恩只好自己多辛苦一點了。
就在林恩跑東跑西的時候,“愚者”克萊恩也沒閑下來,正陪著《每日觀察報》的記者邁克深入東區,采訪被解救出來的那些少女。
記者邁克以高達1鎊的采訪費開路,無望而不利,那些被卡平擄走乃至迫害過的女孩紛紛接受了采訪。
卡平犯下的罪惡讓人憤怒。
少女們如今的處境令人深感沉重。
在身心創傷還沒得到修復的情況下,她們已經不得不為了活下去而奔波忙碌。
能夠找到報酬很低的臨時的工作都算是幸事,至少能勉強填飽肚子。
然而麻繩專挑細處斷,連這樣的工作都是有限的。
一些女孩無奈走上了站街女郎的道路,為的僅僅是果腹的食物。
離開東區的時候,記者邁克和“愚者”克萊恩的心情都無比復雜。
邁克沉默許久才回過神,對克萊恩道謝,然后直抒胸臆:
“我想在這篇報道上呼吁,呼吁政府把卡平的地產拿出來,成立一個救助基金,用每年的收益穩定地幫助這些被解救的少女,幫助其他因卡平而受到傷害的人,讓她們有機會掙脫當前的困境。
雖然卡平的保險柜已經被那位俠盜洗劫一空,但他最大的財富在購買的地產上,這些應該都是非法所得。”
認真聽完邁克的話,克萊恩深受觸動,也大受啟發。
告別這位記者,克萊恩從另一個方向乘坐公共交通工具回到明斯克街15號,立即向“愚者”禱告。
隨后,克萊恩逆走四步來到灰霧之上,將自己向自己禱告的畫面扔給象征“正義”的深紅星辰。
皇后區,霍爾伯爵的豪華別墅內。
邁出了進入心理煉金會第一步的奧黛麗.霍爾這幾天的心情非常好,在晚飯開始之前陪蘇茜開心地玩鬧。
忽然,她眼前浮現出了一片熟悉的無垠灰霧。
灰霧之中,一道模糊的人影正在向高踞上方的神靈祈求:“偉大的‘愚者’先生,請轉告‘正義’小姐,能否請她將原先隸屬于卡平的一些古董、地契和房契出手兌換成現金,再以這些現金成立一個救助會,專門救助受過卡平迫害的人?”
畫面一閃而過,她的耳畔響起了“愚者”先生充滿智慧的溫和聲音:“‘正義’小姐,這是我的眷者提出的一個請求,也只是一個請求,答不答應在你自己。”
“俠盜”先生果然是我們塔羅會成員,還是“愚者”先生的眷者……“正義”奧黛麗.霍爾心里興奮想著,毫不猶豫答應下來:“‘愚者’先生,我很樂意幫您的眷者這個忙。”
有了回復,奧黛麗眼前的灰霧隨之散去。
原先歡快地玩著叼飛碟游戲的蘇茜蹲在奧黛麗身前,搖著尾巴關切問道:“奧黛麗,你好像有心事,要我給你做一次心理疏導嗎?”
看著一本正經,一身金毛,眼睛賊圓的愛犬,奧黛麗頓時陷入了沉默。
“蘇茜,你這個時候怎么不說自己只是一只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