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葉臣眉頭緊皺，一臉難以置信。

在這短短時間內，姜建勛竟然連破包衣阿哈和蒙八旗的數道防線，這點別說八旗甲兵做不到，就算他手下的重甲巴牙喇也做不到。

“看來這姜建勛有點棘手。”

葉臣如是想道。

隨即，他看向一旁的親兵，開口說道：“傳令給漢八旗的范常偉，讓他炮擊這群來犯的泥堪。”

在葉臣看來，不管人如何勇武，在炮彈面前都是紙糊的，一轟就碎。

親兵聽聞，領命下去。

隨即固山額真葉臣看向洪承疇，開口說道：“洪大人，你是回營地睡覺，還是和我一起去看看這姜瓖的兒子。”

從這句話里面，洪承疇能聽出葉臣那滲透到骨子里的自信，不過相比于對方的自信，他卻是有點擔心，因為這情況太反常了。

姜瓖曾經也受他節制，所以對方的實力他再清楚不過了，雖說有親兵三千，但是大多都是半響養著，最精銳的也只是手下的那幾百家丁，但就那些家丁，經過崇禎這十七的禍禍，也死的差不多了，根本不可能有這樣的戰力。

還有，姜瓖什么時候冒出一個這么厲害的兒子？真是一點消息都沒聽到。

難道是認的義子？

畢竟密探傳回來的消息只說是少將軍出城襲營。

洪承疇百思不得其解，不過他嘴上并沒有猶豫，直接表示一起去看看。

…………

“換馬。”

距離建奴中軍大營百步的時候，姜建勛大吼一聲。

下一秒，所有人直接跳到旁邊的馬匹上，速度竟是沒有絲毫的減緩。

見到這一幕，對方正在觀戰的葉臣眉頭緊皺，在他看來，眼前這些人的馬術相比于蒙古人也不遑多讓了。

當然，如果僅是這樣，還不足以讓他重視。

最主要的是對方沖陣時散發出的氣勢，讓他想到了自己手下的重甲巴牙喇沖陣，那氣勢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讓他不得不重視。

“范常偉呢？他的炮呢？”

“大人就不要等了，那邊是不可能發炮的，一來火炮掉頭要時間，二來火炮的精度不好，這里可是中軍營地，那邊肯定是不敢開炮的，就算開炮也不可能打的到這些漢軍。”洪承疇開口說道。

同時，他也是被姜建勛等人震驚到了，在他看來，如果明軍都是這樣，那小小建奴怎么可能做大？

不過他也不擔心，因為太少了，人數實在太少了，他大概看了一下，姜建勛帶來的人也就一百來號人。

帶著這點人沖擊擁有四千多滿洲大兵的中軍營地，簡直就是以軟擊石。

而說話間，距離已經來到了五十步。

老規矩，姜建勛拿起重弓，拉弓如滿月，快速射出箭矢，僅僅十步的距離，他竟然直接連射三箭，并且箭無虛發，直接擊殺了三名建奴馬甲步兵，狠狠的打擊了一下建奴兵的氣勢。

三十步。

雙方同時張弓搭箭。

“碰…。”

弓弦顫動聲響徹了這片天地，雙方都是用的重箭，箭矢都有拇指粗細。

下一秒，慘叫聲響徹在雙方陣營，只不過相比于姜建勛一方，建奴一方死亡的人數顯然要更多一些。

之所以會這樣，一來是對方要防止沖陣，所以陣型比較密集，雖然有圓盾抵擋，但姜建勛一行人的箭術可不賴，那小小的圓盾根本就擋不住。

二來是姜建勛一方躲閃空間比較大，很多箭矢他們都躲過去了，也有一些箭矢被格擋開了，比如姜建勛，在他沖陣的時候，有最少五只箭矢射向他，但都被他給一一擋開了。

而見到這一幕，在后面觀戰的葉臣等人都瞪大了眼睛。

“什么？”

率先開口的是洪承疇，他難以相信漢軍還有這么厲害的軍隊，一輪對射，姜建勛一方竟然只有兩人戰死，要知道跟他們對射的可是建奴大兵，真正的建奴本部兵馬。

不過當他看到葉臣帶著手下的精銳重甲巴牙喇去前陣的時候，他心情平復了一點，下一秒有點惋惜，緊接著跟變臉一樣變成了憎恨，最后是一聲長長的嘆息。

惋惜是惋惜姜建勛這支精銳，馬上就要從這個世界消失了，憎恨是憎恨姜瓖，竟然藏著掖著，在他看來，如果當初能有這支精銳，他興許就不會被俘，不過最后這一切都化成了一句長長的嘆息，無他，這個世界沒有如果，如今木已成舟，誰都改變不了。

就像眼前這支精銳一樣，就算他們再勇武又有什么用？難道真的還能以一敵百，打敗眼前這支賤奴大軍不成？

與此同時。

姜建勛已經距離建奴防線十步，如今姜建勛已經能看清眼前建奴臉色的緊張、恐懼亦或是興奮等神情。

不過相比于對面建奴甲兵的豐富表情，此刻的姜建勛面色平靜，腦袋一陣清明，唯一沸騰的只有他身上的熱血。

“殺。”

姜建勛大吼一聲，一人一騎手持一把馬槊沖入陣中，那擋在他面前的盾牌兵直接被撞飛，那想要攻擊他的建奴甲兵僅僅一個照面就被擊殺。

不過建奴的軍隊不愧是16世紀最強的冷兵器部隊，他們在短暫的失神過后，很快就找到了攻擊姜建勛的辦法。

“斬馬腿。”

在姜建勛擊殺數十人后，終于有一人冒死斬斷了姜建勛胯下戰馬的腿。

然而，想象中姜建勛狼狽落馬的場景并沒有發生，只見姜建勛一拍馬鞍，整個人直接跳起，然后穩穩落地。

落地后的姜建勛朝前一滾，躲開幾桿長槍攻擊后直接將其反殺，然后他一手握刀，一手握槍，猶如虎入羊群，開始大開殺戒。

不過百息，姜建勛周圍已經成為了一片真空地帶，沒有人再敢上前，而倒在他腳下的尸體已經不下百具。

“咻…。”

就在這時，數道箭矢破空而來，從那聲音，姜建勛就能判斷出，這幾只箭矢都是重箭。

只見姜建勛靈活的躲開箭矢，順便還擊殺了幾人，只是當他再次抬頭，一根箭矢迎面朝他射來，姜建勛本能的偏頭躲開，可誰曾想，這竟然是支連珠箭，在這根箭矢的后面還有一支箭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