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姜建勛離開的背影,一眾工匠議論紛紛。
“將軍剛才是不是說包一日三餐,還頓頓管飽?”
“你就知道吃,將軍剛剛可是親口說了,把我們當做家人,將軍還能讓咱這群家人餓肚子不成?”
“呸…就你也配當將軍的家人,將軍說的家人可是田師傅。”
“你才呸,將軍把田師傅當家人,田師傅把我們當家人,這樣我們跟將軍不就是一家人了。”
…………。
這事很快就在軍器局傳開,頓時所有的工匠積極性都提升了不少,很多平日里要一個時辰才做完的事,今天竟然半個時辰就做完了。
而姜建勛也沒有食言,中午就讓軍器局的人吃了一頓飽飯。
當然,這是后話了。
姜建勛帶著王二虎等人出了軍器局就朝城東而去。
路上。
“將軍,剛才我還以為你真要處罰田師傅,沒想到最后來了這么一出,如今那群工匠肯定對將軍感恩戴德呢。”
敢這樣跟姜建勛說話的,身邊如今也就王二虎這一個了。
而他說的也沒錯,姜建勛這樣做就是在收買人心。
當然,他也不是不相信田大牛等人,只是人心握在自己手上更安心一點罷了。
另外,他這樣做收買的也不單單是如今軍器局現有工匠的人心,還有那些后面招收進來的工匠,只要那些工匠知道姜建勛把他們當家人,管一日三餐,頓頓管飽,還給足響銀,那那些人就會心向姜建勛。
“只是順帶罷了,畢竟這工匠的日子過得是真苦,無論如何都得提高他們的待遇,畢竟我等上戰場的家伙就是出自他們之手。”
姜建勛說完,王二虎竟然感慨一聲:“是啊,不僅是工匠,老百姓的日子也很苦,也不知道這苦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
聽了這話,姜建勛同樣一臉感慨,同時想到后世聽到的,看到的,他臉色就變得越來越凝重。
良久過后,他才說道:“快了,用不了多久,我一定讓這天下的漢人都過上好日子。”
聽聞這話,王二虎身旁的一眾家丁心神為之一震,他們面面相覷一下,隨即挺起胸膛,握緊手中雁翎刀,那眼神越發堅定,。
那眼神好似在說:“我等一定助將軍完成心愿。”
城東,這是一座靠近城墻的院落。
姜建勛來這里,是為了見那位大漢奸洪承疇的。
洪承疇,字彥演,號亨九,是福建南安人,萬歷四十四年(1616年)中進士,初任刑部主事,后累遷至陜西布政使參政,因鎮壓農民軍有功,升任延綏巡撫、陜西三邊總督。
崇禎十三年(1640年),洪承疇調任薊遼總督。
崇禎十五年(1642年),在崇禎的催促下,被迫率軍與滿清皇太極在松山決戰,兵敗被俘。
最初洪承疇絕食拒降。
史料記載,是范文程見過洪承疇后報告皇太極說:“洪承疇連衣服都愛惜,何況性命?必可勸降。”皇太極這才下定決心勸降洪承疇。
而野史記載,是皇太極的側福晉布木布泰進帳一敘,把洪承疇給“說”服了。
不管是史料記載,還是野史記載,姜建勛只知道,這人降清了。
說實話,如果洪承疇最后絕食而亡,姜建勛還高看他一眼。
倘若不是姜建勛的出現,這洪承疇還會為滿清謀奪華夏神器的時候鞠躬盡瘁,最后被滿清主子拋棄,被列入了貳臣傳里面,可謂是遺臭萬年。
當姜建勛見到洪承疇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名衣著破爛,滿臉污垢,身形佝僂的老人,只不過那老人的臉上依稀流露著上位者的威嚴。
說實話,看到這位幫助滿清謀奪華夏神器的禍首之一,姜建勛非常失望。
可能會有人說,滿清入主中原,問鼎神器也不能全怪洪承疇,他甚至都沒資格成為禍首,但是在姜建勛看來,所有在華夏脊梁上啃噬的人都是禍首。
不管別人怎么想,他怪洪承疇,他怪洪承疇的助紂為虐;他怪崇禎,他怪崇禎剛愎自用;他怪李自成,他怪李自成打的下京師、卻守不住京師,他怪很多很多人,或許他們有著各種各樣的理由、無奈和苦衷,但姜建勛就是說服不了自己去責怪他們,因為這些人都在華夏的脊梁上咬了一口,直至華夏這根粗壯的脊梁斷掉。
前世的姜建勛看著這一段段歷史,很是揪心,他有時候不想去看,也不敢去看,但是如今,他來了,他甚至有能力解決這一切。
對面。
洪承疇看到姜建勛進門,只是對方進門也不說話,盯著他看了一會就搖了搖頭,看的他有點莫名其妙,同時也有一種被冒犯的惱火。
說起來洪承疇也是倒霉,那天晚上他本來逃走了,可不知道怎么弄的,竟然摔暈在了清軍大營不遠處,還是第二天有巡邏兵丁看到抓回來的。
只見,洪承疇剛要開口,下一秒,一股滔天的殺意襲來,那滔天的殺意把王二虎等人都驚到了,他們還從未見過姜建勛這樣,洪承疇更是不堪,也或許是身體太過虛弱,他整個人都險些跌坐在地。
不過很快,姜建勛就收斂了身上的殺意。
洪承疇見狀,頓時松了一口氣,這個時候他才發現,他背后已經被冷汗打濕,他想了一下,上次這樣還是好幾年前面見崇禎帝的時候。
頓時,洪承疇看姜建勛的眼神都變了,他如今看姜建勛,仿佛不是在看一個少年將軍,而是在看一位帝王,一位朝氣磅礴,雄姿英發的絕世帝王。
不過很快,洪承疇就平復了心情,將那心中的雜念通通拋開,隨即開口說道:“姜建勛,真沒想到,你藏的這么深,還有你父親姜瓖,好心機。”
洪承疇這話讓姜建勛愣了一下,不過很快他就反應過來了。
不過他并不打算回答洪承疇的話了。
其實在來的時候,姜建勛是有很多話想說的,他想痛斥洪承疇這個大漢奸,但是看到如今的洪承疇,他什么都不想說了。
一來,他發現他想罵對方的理由…對方現在還沒做或沒做成;二來,姜建勛覺得眼前這個人已經沒資格和他對等談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