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皇后?
魚洛纓用一種看白癡似的眼神看著鬼婆。
神教若真有本事能和皇后搭上線,還用得著費盡心思,低聲下氣地去巴結那位翊王爺嗎?
“你有辦法?”
魚洛纓小心扶起姐姐,準備藥浴。
鬼婆微微俯身,輕聲說道:
“左使大人,朝廷已經解除了對鬼礁群島的封鎖。”
“哦?”
魚洛纓眉梢一挑,“血鯊幫如何了?”
鬼婆道:“據可靠情報,此番朝廷突然進行大封鎖,并非沖著血鯊幫去的。
而是在其中一座處島上,發現了一名被朝廷通緝多年的重犯,此人便是姜瘋豹。”
魚洛纓一怔,眼神驀然多了幾分警惕。
鬼婆接著說道:
“朝廷出動了三百多個夜影衛,可依舊讓姜瘋豹給逃脫了。
據傳聞,此人乃當今圣上和皇后的心腹大患,誰若能將其擒獲,朝廷定會給予重賞,甚至有可能獲得皇后親自——”
“你究竟想說什么?”
魚洛纓目光陡然變得冰冷,如兩把利刃,死死盯著鬼婆。
鬼婆避開魚洛纓凌厲的目光,望著床榻上魚洛嫣蒼白絕美的玉靨,緩緩說道:
“左使大人,這或許是一次難得的機會。”
“你是活膩了么!?”
魚洛纓周身殺意四溢,仿若實質化的冰霜,
“這便是你今日在藥園守著等我的目的?還是說,你妄圖以此來要挾我?
你難道忘了,娘親當年讓你立下的重誓了?”
鬼婆目光朝著屋外正在專心分揀藥材的南宮妙竹瞥了一眼,而后向前邁出一步,刻意壓低聲音道:
“左使大人請放心,這是老身的一己之見,沒有對其他人說過,包括徐右使。
老身只是覺得,若說這世上還有誰能尋到姜瘋豹,恐怕唯有他的義兄姜玄鶴了。”
魚洛纓怒極而笑:“你覺得他會出賣自己的兄弟嗎?”
“倘若是左使大人您親自去求——”
“滾!”
魚洛纓聲音冰寒。
就算她對父親生前的那位摯友義弟沒有好感,但也絕不會用這種卑鄙手段。
對方自斷一臂,將自己囚于寺廟潛心懺悔。
又何必將他再拖入紛爭之中。
魚洛纓寒聲道:
“朱雀護法,你若是還顧念著昔日娘親對你的恩情,就把這個人爛在肚子里,忘了什么姜玄鶴!
你敢說出去半個字,姐姐不殺你,不代表我不會殺你!”
“老身……明白了。”
鬼婆長嘆了口氣,轉身走向屋門。
行至門口,鬼婆腳步忽然一頓,背對著魚洛纓,幽幽說道:
“二小姐,容老身斗膽說句大不敬的話,神教并非僅僅只是你們魚家的。
老身之所以選擇徐右使,只是不愿看到大伙兒辛苦拼下的基業,斷在你的手里。
二小姐,老身知曉你心有不甘,但你真的擔不起這個擔子。老身真切希望,你能主動讓出這個教主之位。”
頓了頓,鬼婆又悵然道:“但不管怎樣,老身都不會傷害你。”
說罷,鬼婆佝僂著身子,漸行漸遠。
手中鐵杖敲擊地面發出的“篤篤”聲,也愈發微弱,直至消失。
魚洛纓并沒有因為鬼婆的這番話而憤怒。
她只是很失落,很難過。
這份難過,并非源于對方為爭權蓄意貶低,而是對方發自內心地認定她不堪重任。
尤其這個人還是她曾經最親近最信任的長輩。
“姐姐……”
魚洛纓坐在床榻邊上,玉手輕撫著姐姐微涼柔膩的臉頰,自嘲道,
“似乎所有人都覺得我不行呢。姐姐你呢,你相信洛纓嗎?”
望著少女悲傷難過的面容,姜暮暗嘆了口氣。
小丫頭是真的不容易啊。
以后若是能將傅小菡培養成絕世高手,或許可以讓她來幫幫這丫頭。
運氣好,兩人或許還能成為好姐妹?
在南宮妙竹給魚洛嫣藥浴的時候,姜暮回到了棺材。
又耐心等了兩日左右,神秘羅盤再度出現,姜暮毫不猶豫將指針轉向小狗圖案。
迫不及待地進入了傅小菡的身子。
……
夕陽西下,小橋流水,炊煙裊裊……
少女獨坐在河畔邊上,怔怔望著河中游動的幾只小鴨子出神發呆。
纖細婀娜的身影在垂柳之下,靜靜定格。
宛若一幅渾然天成的畫卷。
“咳咳……”
突兀響起的咳嗽聲,打破了這靜謐的氛圍。
也驚醒了沉浸在思緒的少女。
“前……前輩?!”
伴隨著驚疑又難掩喜悅的聲音,傅小菡下意識地猛地站起身來。
然而由于起身太過慌張,少女腳下一滑。
“噗通”一聲。
整個人踉蹌地跌進了河水里。
所幸此處河水水位并不深,少女很快便掙扎著狼狽地站了起來。
饒是如此,“姜暮”也灌了兩口河水。
從河中狼狽爬出的少女,俏臉宛如熟透的紅蘋果,燒得滾燙。
不怪她如此慌張失態。
畢竟上回姜暮的現身實在太過離奇玄幻。
不僅承諾要助她重塑被毀的丹田與經脈,還收她為風靈宗的弟子,一切都夢幻的不真實。
自姜暮離去后,少女一直處于暈乎乎的狀態。
可隨著姜暮一連數日未曾現身,少女的心又逐漸懸了起來。
精神開始恍惚不定。
甚至傅小菡懷疑起上次的經歷是否只是自己的一場夢,幻聽?
又或者是對方反悔了?
或者,把她給忘了?
畢竟那般厲害大佬,忘了她這么一個小人物,也是正常的。
如此患得患失下,腦海中猝然響起的那道熟悉聲音,才讓傅小菡這般失態激動。
“咋又叫我前輩?”
姜暮有些好笑的說道。
“對……對不起,掌門。”
傅小菡如夢初醒,趕忙“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身姿端正,盡顯恭敬,
“弟子只是……”
“別跪了,起來吧。”
“是……”
傅小菡站直身子,小腦袋低垂著,像個做錯了事的孩童,紅著臉,慌張卻又老實說道,
“弟子只是……以為之前在做夢。”
都說女子低頭看不到腳尖,便是世間最美。
但顯然傅小菡是不適合這句話的。
因渾身濕透,衣物緊貼。
借著少女的視線,姜暮能清楚越過那微隆的弧度,看到珍珠似的珠圓足趾,以及玉白足背上隱約映出的幾道青色細絡。
這不禁讓他想起那句“小荷尖角”的詩句。
“原來是個小旺仔……”
姜暮下意識嘀咕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