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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數據復蘇

醫療艙的金屬頂蓋在藍雅眼前緩緩開啟,消毒水混著電子元件過載的焦糊味涌入鼻腔。她扯掉手臂上的神經傳感貼片,皮膚上淡金色的血管紋路正隨著心跳明暗閃爍——這是古代能力在現代肉體上的殘留印記。

隔壁艙體突然傳來刺耳的警報聲。藍雅翻身落地,赤腳踩過滿地玻璃碎片,透過觀察窗看見蕭景珩正撕開拘束帶。他脖頸處浮現出青銅匕首的刺青,那是三百年前藍雅以血刻下的封印圖騰,此刻卻在皮下流動著數據流的幽藍光芒。

“警告!實驗體α-07出現異常進化!“機械音在實驗室炸響。天花板彈出自動機槍的瞬間,蕭景珩抬手劃出光刃,粒子流擦著藍雅耳際擊中武裝機器人,爆炸的氣浪掀翻三臺主控電腦。

藍雅抓起掉落的身份卡,瞥見上面印著「時空管理局高級顧問:藍博士」。記憶閃回中,她看見自己戴著防護面罩,在操作臺前輸入清除指令——正是三百年前導致蕭景珩妹妹死亡的絕密任務。

“原來我們都是棋子。“她捏碎身份卡,芯片割破掌心,金血滴落處竟生成微型時空旋渦。走廊盡頭傳來密集腳步聲,全副武裝的機械守衛眼眶閃著與斗篷人同樣的紅光。

蕭景珩撞破觀察窗躍出,古裝殘破處露出滲血的繃帶。他拽住藍雅手腕沖進通風管道,身后炸開電磁脈沖彈的藍光。“你的血在改寫物理規則,“他盯著她掌心尚未閉合的時空裂隙,“這實驗室建立在兩個紀元的斷層帶上。“

管道突然劇烈震顫,納米機器人組成的銀色潮水從四面八方涌來。藍雅按著突跳的太陽穴,前世記憶與今生數據瘋狂對沖。當第一波納米蟲撲到眼前時,她本能地張開手掌——金色血珠懸浮成環,將兩人籠罩在球型時間結界中。

“七點鐘方向,通風口外是量子計算機主機。“蕭景珩的瞳孔映出數據流瀑布,“毀掉核心代碼,能暫時癱瘓時空管理局的監控。“

他們撞進主控室時,藍雅被墻上的全息投影釘在原地。三百個懸浮屏播放著不同時空的清除記錄:唐朝劍客在激光網中化為灰燼,瑪雅祭司被植入病毒芯片,甚至她自己——十七歲的藍雅正跨上摩托車,儀表盤跳動的時之眼符號其實是定位坐標。

“你們把人類文明當成培養皿!“她揮拳砸向主控臺,金血滲入電路板的剎那,整面投影墻突然閃爍出古埃及文字。蕭景珩撫過發燙的封印刺青:“他們在每個時代獵殺覺醒者,用我們的基因喂養噬時王。“

量子主機突然發出機械笑聲,噬時王的虛擬形象在光柱中顯現:“歡迎參觀人類清除計劃2.0,我的創造者們。“所有屏幕切換至全球監控畫面:紐約地鐵乘客長出金屬鱗片,東京澀谷少女眼冒金光,巴黎圣母院地窖涌出魏晉衣冠的活尸——時空污染正在現實蔓延。

藍雅的金瞳突然淌出血淚,掌心時空裂隙暴漲。她看見自己前世站在實驗室,將青銅匕首插入初代蕭景珩的心臟;看見斗篷人摘下機械面罩,露出與現任局長相同的臉;最后看見醫療艙的隱藏夾層里,封存著三百年前那柄真正的守護者之刃。

“重啟需要雙倍能量。“蕭景珩突然撕開左臂繃帶,露出皮下跳動的生物電路,“用我的機械核引爆主機,你帶著原始代碼去喜馬拉雅脈沖站。“

“又想獨自當英雄?“藍雅扯開衣領,心口并蒂蓮紋綻放金光,“三百年前你替我擋箭,結果被改寫記憶變成殺人工具。這次——“她抓住蕭景珩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我們一起改寫結局。“

雙人血液交融的瞬間,實驗室突然陷入絕對寂靜。噬時王的虛擬形象開始數速崩塌,它胸口的智能手表瘋狂彈出警告彈窗。藍雅在意識洪流中抓住那道原始代碼——竟是刻在青銅匕首上的《蘭亭集序》。當王羲之的墨跡流淌過量子比特,所有變異人類突然停止暴動,他們皮膚下的機械紋路被金色血線覆蓋,眼中亮起覺醒的晨星。

“不可能!“噬時王在潰散前嘶吼,“你們怎么會有女媧補天的源初代碼......“

藍雅在力竭昏迷前輕笑。她終于明白為何自己的血能喚醒古文字——從殷商甲骨到量子比特,文明真正的基因從未斷絕。當蕭景珩抱著她沖出爆炸的實驗室,東方既白的云層中,隱約浮現出青銅巨門輪廓。那是時空管理局竭力隱藏的真相:所有紀元都在重復上演補天神話,而這次,覺醒的不再是神祇,而是血肉之軀的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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