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看我造個小人
- 我可是天下第一傀儡師吶
- 一粒包子
- 10031字
- 2025-05-12 14:08:54
平淡的日子又過了兩天,這兩天我的生意還過得去,我現在已經有了一千二的流動資金了,這筆錢可以去批發市場進一批新貨了。
“叮叮叮叮...”電話響起,是吳雪晴打過來的,我接通了電話,只聽吳雪晴道:
“阿明哥,我打聽到了,西郊區域的確是有孩子失蹤的情況發生,從建國前就有了,我還找到了一個專門研究這個現象的老先生。”
我道:“那個老先生在哪里?我去找他。”
吳雪晴道:“你開車過來接我吧,我和你一塊過去。”
我問道:“你住哪里?我現在過去。”
吳雪晴道:“我住在新港小區,你開車到小區下面等我吧。”
“OK。”
我開著摩托來到新港小區,這個小區是去年才完工交房的新小區,且位置坐落于縣城中心,房價可不低,我記得要六千多一平來著,而這個小區面積最小的戶型也有120平,沒有七八十萬的資金,可買不起這兒的房子。
來到新港小區大門,吳雪晴已經站在門口等我了,今天的她一身珍珠白色連衣裙,臉上化著淡妝。
嗯?兩天不見,她居然去做頭發了,做了款魚尾燙且染成了紅棕色。
她的模樣,完全看不出來還是個高三的學生,倒像是電視劇里面的那些時髦女郎。
我道:“走吧,上車,咱們先找個地方吃飽,吃飽了再去找老先生。”
吳雪晴道:“那咱們去新開的福祿樓吃烤鴨吧,聽說廚師是京城來的大廚,鴨子也是京城運過來的活鴨現殺,味道非常正宗,我長那么大,可還沒吃過京城風味的烤鴨呢。”
我道:“沒問題,上車,出發福祿樓。”
我載著吳雪晴來到了福祿樓,這福祿樓裝修非常古風古色,朱紅漆面的外墻,屋頂為檀木堆疊的歇山頂結構,據說為了開這家餐廳,京城過來的老板花了兩千萬單獨在市中心買了幾棟房子,將那幾棟房子全出拆出后,地皮合并成一片,之后又花了數千萬重新起了一棟古風大樓。
所有的材料都是古書里記載的材料,比如石柱是用漢白玉制造的,房頂的瓦片則是古法燒紙的琉璃瓦,哪怕是有現代工藝都不用,就是要復刻古代的配方,費時又費力還費錢。
內部的裝潢更是找了專門的廠家根據古籍一比一訂做了梨花木桌椅,可以說除了燈光和空調,福祿樓完全就是參考古代最奢華的酒樓復刻出來的酒樓。
我不清楚富豪是什么心態,也許幾千萬、幾億的資金在別人眼里根本不算什么,這棟奢華無比的大樓對于別人來說只是小小的玩具,一時興起做了出來,哪天膩了以后又去換個新玩具。
倘若我有那么多錢,那我盒飯都要買三份,吃一份倒兩份。
吳雪晴道:“誒,咱們進去看一下價格先,如果太貴的話,還是換一家吃吧。”
我道:“那成,咱們進去看看先,太貴的話我口袋的錢怕是不夠了。”
我可不敢把話說太過,說到底我口袋也就那三瓜倆棗,倘若跨階級消費,我也是承受不起的。
千把塊在有錢人看來或許跟兩毛錢沒什么區別,但若是買只鴨子千把塊沒了,那我就沒錢進新貨了,還會出現資金鏈斷裂的風險。
當我們踏入一樓大廳后,就有一名穿著宮裝,長相甜美的女服務員迎了過來,笑道:
“歡迎光臨,兩位的到來,讓我們蓬蓽生輝,請問你們是幾個人用餐呢?”
我道:“兩個人用餐,對了,我想問一下,這里一只烤鴨需要多少錢,太貴的話我可消費不起哦。”
雖然這話顯得很窩囊,可死要面子活受罪那是傻子才會做的事情。
宮裝服務員道:“這位先生您不要被我們福祿樓的裝潢嚇到啦,我們的消費并不高噢,如果您是來吃烤鴨的話,只需要兩百三十五一只,外加十五的餐具費和二十的服務費。”
我思索了幾秒鐘,這個價格倒不是消費不起,還是能接受的,于是便回應道:
“帶我們去座位吧。”
烤鴨并不便宜,至少在這個人均工資兩千不到的年代了來說,不過又不是天天吃,偶爾吃幾次還是能接受的,說起來,我也沒嘗過京城大廚的手藝,我吃過最好吃的食物,就是阿偉餐館老板做的飯菜,這京城大廚的手藝,應該不會比老板差吧?
宮裝服務員帶著我和吳雪晴來到了二樓大廳,二樓大廳有一個戲臺子,服務員安排我們在靠近戲臺的地方坐了下來。
此時戲臺上,正表演著傳統戲劇《穆桂英掛帥》,我作為年輕人,對這種傳統的東西是很不感冒的,不只是我,吳雪晴也一樣,對臺上演員賣力的表演沒有絲毫興趣,甚至連看都懶得看,拿出了翻蓋手機,玩著貪吃蛇游戲。
想聊點什么,但座位太靠近戲臺,被咿咿呀呀的戲音打擾。
好在上餐的速度很快,不一會兒,廚師便端著片好的烤鴨和各種配菜、卷餅上來,并教了我們京城烤鴨的吃法。
需要將片好的烤鴨、甜面醬、蔥絲、黃瓜條包裹在卷餅里,最后送進嘴里。
吃的過程略顯麻煩,但要說有多好吃,卻不盡然,至少我是覺得不如阿偉餐館老板做的菜那么好吃。
這頓飯我是覺得挺虧的,吳雪晴吃烤鴨的時候,臉色也不太好,看得出來她也不喜歡吃這玩意。
這玩意也不能說難吃,就是感覺不值兩百多。
吃完烤鴨后,我便帶著吳雪晴離開,朝著她調查到的地址出發。
“京城烤鴨真難吃,都怪電視節目亂吹,把這玩意吹得天花亂墜的,還不如市場上三十一只的燒鴨好吃,呸呸呸!”吳雪晴坐在摩托車后座上,吐槽道。
我道:“沒事,至少咱們知道了這玩意不好吃。”
吳雪晴道:“戲劇也不好看,真不知道老頭老太們怎么就喜歡看,聽他們咿咿呀呀的吵死了。”
我道:“也許是我們還沒到年紀,聽說到了一定年紀以后,就會喜歡以前不喜歡的事物。”
吳雪晴道:“不要,我才不要,哪怕是我老了,也不會喜歡這種咿咿呀呀的噪音。”
十五分鐘后,我們來到了位于縣城東邊的糖廠家屬樓。
這棟家屬樓看起來比較老舊,是七十年代的建筑。
吳雪晴道:“咱們去找老先生吧,我按照你說的,去調查了西郊地區的孩童失蹤案,查著查著,發現了糖廠工程師王文武老先生的孫子在八十年代的時候也在西郊地區失蹤了,自此之后,老先生便對西郊區域進行調查,據說是找到了一些規律。”
我道:“嗯,也許我們能從他那里打聽到更多信息。”
吳雪晴道:“我先打個電話給老先生,讓他來接我們。”
說完便拿出翻蓋手機,撥通電話:
“喂,是王文武老先生嗎?我帶我朋友來到糖廠宿舍樓了,就是他拜托我調查的西郊孩童失蹤事件。對對對,他知道一些信息。好的,那我們在樓下等您。”
不一會兒,一位身材高瘦,穿著工裝,戴著眼鏡的老先生便從宿舍樓走了下來。
此人正是王文武,這人年紀估計七十上下,文氣十足,只一眼看去,就感覺這人的學歷很高,知識素養很好。
吳雪晴揮了揮手,道:“王老先生,我們在這里。”
王文武走了過來,道:“你是小吳?那這位一定是小祁了,兩位跟我來吧。”
王文武帶著我和吳雪晴上了家屬樓,進入了5樓501號房。
家屬樓內部的空間不大,不超過七十平,客廳里有桌椅架子,不過除了那張椅子外,到處都擺滿了文件和照片,而墻壁上則張貼了不少的舊報紙以及一些打印紙。
在墻角位置的桌子上,還掛著一根繩子,繩子上面用夾子夾著一些孩子的照片,有黑白的,有彩色的,看起來都是些八九歲左右的孩子。
王文武道:“抱歉,我這邊有點亂,也沒有沙發,對了你們肚子餓嗎?冰箱里還有幾個面包,我拿出來給你們熱一熱。”
吳雪晴道:“不用了,我們吃過午飯才過來的。”
我問道:“王老先生,您客廳里收集的這些資料,是不是都和西郊孩童失蹤有關的資料?”
王文武道:“自從82年我孫子失蹤后,我就開始對西郊區域展開調查,自那以后,除了工作以外,我的生活就只只剩下調查調查再調查,我希望能夠在有生之年找到他的下落,哪怕是不在這世上了...”
我道:“那您能告訴我,您孫子是怎么失蹤的嗎?雖然這么問可能會讓你您勾起不好的回憶,可我必須知道更多的信息。”
王文武嘆道:“那是八二年六月三日發生的事情了,當時西郊那邊有馬戲團過來巡演,時間是晚上八點,我就帶著我孫子去看西郊看表演,另外在附近擺攤的攤位上,給我孫子買了一盒火車玩具。”
“當表演結束后,我就牽著孫子回家,經過3號公路時,突然從街邊竄出一個小男孩,那個小男孩對我孫子說,想要看看他的火車玩具。”
“當時我以為那個小男孩也是看完馬戲回家的人,便沒有太多戒備,放開了孫子的手...嗚嗚嗚...如果我沒有放開手,也許事情就不會發生...嗚嗚...”
正所謂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親口將傷心事說出來,哪怕是非常理智且心志堅定之人,也會傷心落淚。
約莫十分鐘后,王文武才收拾好自己的情緒,繼續道:
“我孫子和那個小男孩手牽著手,蹦蹦跳跳往路旁走,天色很暗,不一會兒,我孫子和那男孩便不見了蹤影。我連忙大喊孫子的名字,想要喚他回來。”
“可就是沒有任何回應,從我孫子脫離我的視線,到徹底了無音訊,整個過程不超過三分鐘!”
“當我意識到孫子失蹤后,我連忙大喊大叫,不少人都從西郊看完戲,途徑此處,他們聽到了我的叫喊,連忙過來幫我尋找孫子,3號公路那邊當時是沒有建筑的,附近都是荒地,按理來說是沒有地方藏人的,可就是找不到我孫子和那小男孩。”
“搜尋無果后,我選擇了報治安局,治安局的人經過排查后,卻告知我另外一件詭異的事情,那就是他們找到了我孫子的鞋印,因為那天下了些雨,地上是濕潤的,踩在泥地上會留下足跡。”
“治安員們找到了我孫子的足跡,可卻沒有另外一個男孩的足跡!”
“有個治安員說可能是我產生了幻覺,根本沒有什么小男孩存在,一切都是我的臆想。”
“這不可能,我不會記錯!我記住了那個男孩的相貌,在之后的歲月里,我自學了繪畫,就是為了將那張臉給畫出來!”
說完便指了指一副掛在墻壁上的畫,那副畫是黑白素描畫,畫上畫著一個男孩,那男孩留著短發,穿著燕尾服,大大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就是嘴巴不好看,唇厚凸出且有些齙牙。
吳雪晴問道:“您孫子足跡最后消失的地方有沒有找過?”
王文武道:“找過了,可那里當時就只是一片荒地,什么都沒有,我孫子的足跡消失在了那里,就好像是人間蒸發了。”
吳雪晴又道:“會不會是人販子,將您的孫子抱上了車,開車離開了,所以沒有腳印了。”
王文武道:“沒可能的,若是開車,會留下輪胎痕跡,我的孫子是憑空消失的。”
“之后我孫子失蹤之事成為了一樁懸案,后面換了好多任治安長,也沒有重啟這個案件的調查,因為沒有更多的證據,只能默認被人販子拐走了,上了失蹤人口名單。”
“當我發現治安局的人靠不住后,我就利用空閑時間,不斷的去探索西郊區域,得出了一些推斷,我也不清楚準不準確。”
“對了小祁,聽小吳說你知道一些有關于西郊男孩的事情?”
我道:“您相信詭魂的存在嗎?如果您相信詭魂的存在,或許我說的故事能給您一些參考。”
王文武道:“起初我是不信的,對我這種唯物主義者來說,什么妖魔詭怪都只是封建迷信,是古人以訛傳訛的產物。”
“可若不是存在妖魔詭怪,我的孫子又怎會平白無故消失?當我的孫子失蹤后,我也失去了最后一個親人,對一個孤寡老人說,倘若真有六道輪回,反倒是好事,我希望我的家人已經投胎轉世,在我死之前能夠來身邊看看我。”
我道:“我不清楚有沒有六道輪回的存在,不過我是真的見過詭魂,并且我本身也具備接觸詭魂的能力...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就在幾天前...”
我將小女孩和木偶小狗的事情告訴了王文武。
當我將故事講述完以后,王文武的眉頭緊皺,似是思考,又似遺憾,突然眉頭一送,長長嘆了口氣。
“那個小女孩能從詭域里出來,也算是她的造化。也多虧了她,我才知道我孫子輩誘騙到了什么地方。一座不存在的游樂園?我們思安縣連游樂園都沒有!該死!我的懷疑竟是真的,我們思安縣真的存在著一個異空間。”
我道:“異空間嗎?這個形容倒也貼切。我現在需要找到游樂園的開啟方式,進入其中一探究竟。”
祖傳典籍記載,詭域都有著不同的開啟方式,比如之前我去到的煙廠舊宿舍樓,根據我的判斷,想要進入那方詭域,需要去到馬紅繡自殺的305宿舍門口,敲響房門后才會進入詭域,倘若直接推門,或者說轉身下樓,都不會觸發詭域的開關。
我捕獲了馬紅繡的詭魂后,詭域會隨著時間推移自行瓦解,就算沒有瓦解,當有人再次通過敲門觸發了開關,進入詭域,也能通離開“宿舍樓”的方式回到現實世界。
那兒目前已經不具備危險性了,除非說有人觸發了詭域的開關,進入詭域后死在了詭域,才會出現新的詭魂。
想要進入西郊的“游樂園”詭域,也需要摸索出規律,否則便無法進入其中。
我這兩天擺完攤以后便騎著三輪去西郊附近轉悠,可沒發現什么“小男孩”,肯定是沒滿足詭域的開啟條件。
王文武道:“西郊這片地,兒童失蹤的例子最早可以追溯到1955年,不過這只是我所能找到最早的年份,我不確定在此之前有沒有發生過失蹤案件...”
在王文武孫子失蹤后,王文武便開始對西郊進行探索,那邊自1955年起,便出現過孩子失蹤的案例,只是年代久遠,加上那年頭基本沒有監控,更沒有目擊證人,所以都默認失蹤的孩子是被人販子給拐走了。
每年都會有人失蹤,無論男女老幼,而且也不是沒有成年人在西郊區域失蹤過,不能說那片地方只針對孩子。
可經過王文武的調查,在西郊失蹤的孩子都有一些共性,首先都是失蹤于雨夜,年齡都在7-10歲之間,且失蹤的時候,手中都攜帶著玩具。
當然,因為這些孩子大部分都是在家長不在的情況下失蹤的,所以王文武也無法判斷那些孩子在失蹤前,有沒有見過“小男孩”。
從1955年起,直至2003年,一共有7個孩子在西郊失蹤過,這是治安局的檔案有卷宗記錄的。
王文武一直都找不到這些孩子憑空消失的原因,腳印或者足跡到某一個地方的便消失了。
于是他便有一個大膽的推斷,即西郊區域存在一個“異空間”,失蹤的孩子們都是進入到了“異空間”,所以蹤跡到了某個地方的時候便完全消失不見了。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王文武每隔一段時間,尤其是到了雨天,那是肯定會來西郊這邊轉悠的。
遺憾的是他的努力沒有任何結果,知情人都覺得他因為孫子失蹤的事情瘋魔了。
沒有人理解他的執念,甚至把他的執念當做瘋癲,這也讓他的脾氣變得越來越古怪,只要有人和他交流,他就將他的發現和人訴說,有點兒像魯遜先生筆下那喋喋不休的“祥琳嫂。”讓人不勝其煩,沒有人想聽他倒苦水,更不想聽他講什么“異空間”的猜想。
如今我的到來相當于是給他打了一針強心劑,告訴他,他的堅持沒有錯,他的猜想也沒有錯。
我道:“我們可以假設一下,游樂場開啟的必要條件,必須得是雨天,必須得是7-10歲的孩子,且要手持玩具,在黑夜9-12點的時間段出現在西郊,如此才能碰到小男孩,從而進入游樂園。”
王文武道:“觸發進入游樂場的條件聽起來不復雜,可我們不能說為了進入其中,就找一個小孩,當做開門鑰匙讓其陷入危險吧?”
吳雪晴道:“對啊,就算真的引出了小男孩,你們進入了那什么游樂園,也不見得能從里面全身而退吧?”
我道:“小孩我可以制作一個,我是說制作一個傀儡,我可以操縱他像是正常小孩一樣行動,甚至外表也可以做得和正常小孩無二,只是我不確定這樣能不能將那所謂的小男孩誘騙出來,而且制作這么一個傀儡需要的材料成本很高,大概在五萬元左右,我手上并沒有那么多錢買材料。
王文武道:“五萬塊嗎?這筆錢我能夠拿出來,無論成功與否,我都愿意出錢。”
我道:“您不怕我是騙子,或者是傀儡沒能將小男孩誘騙出來,這五萬塊打了水漂?”
王文武搖了搖頭,道:“我已經八十五歲了,失去了所有親人以后,我活下來的執念就只有找到我孫子的下落。哪怕你是騙子也無所謂,我已經沒有多少活頭了。”
吳雪晴問道:“此話怎解?老先生您身體看起來硬朗著呢,完全看不出您有八十五歲了。”
王文武道:“一年前我感到身體不適,去醫院檢查,查出了肝癌,醫生說我剩余的壽命不超過三年,已經過去了一年,滿打滿算也只剩兩年,錢對我來說已經沒有太多作用了。”
我道:“事不宜遲,您將五萬塊給我,我會以最快的速度,去找人定制模具和購買材料。準備過程需要兩天左右,而我制作傀儡的過程需要一周,不!趕進度的話三天就夠了!”
王文武道:“等我一下。”
說完他便走進了臥室,不一會兒,便從臥室拿出了六捆百元大鈔。
“既然你說你可以把傀儡外表做得和真人無二,那我多給你一萬,算是定制費用,我希望你能夠將傀儡的臉,做成我孫子的樣子,可以嗎?”
我接過了六捆百元大鈔,點了點頭,道:“沒有問題,您提供一張您孫子的照片,我保證做得和照片上的樣子相似度達到99%。”
王文武走到書桌前,翻出一張照片,將照片遞給了我...
隨后我和吳雪晴離開了王文武的家,我先是開車將吳雪晴送回了家,隨后趁著天色還沒暗,馬上回到了家,找出素描紙、繪圖尺、HB鉛筆等工具,坐在工作桌前,開始了圖紙繪制工作。
以前礙于資金問題,我一直沒制造過仿人全身活動關節的傀儡人偶,盡管我心中早就有過無數次仿人傀儡的制作過程,卻也直到今天才得以實現。
甚至我可以拋棄掉老舊的發條動力組,嘗試給傀儡安裝電池動力組。
電池提供的動力,可比發條持久得多,而且質量越大的傀儡,消耗的動力越多,大型傀儡使用發條組提供動力的話,活動時間是以秒計算的。
發條動力組是落后的,被淘汰也是理所當然的。
目前我做的,便是將腦海中早就設想好的方案畫出來,我的畫工還不錯,整個過程只花了十五個小時。
圖紙足足花了三十張素描紙,大概有五百多個不同的零件,大部分零件我都能通過小型機床加工的手段弄出來,可有些零件加工難度大,不是小型機床能搞定的。
所以我需要找五金廠定制模具以及生產部分零件。
除此之外,便是人偶的表皮,需要購買硅膠顆粒和顏料,另外還需要用石膏制作一個全身人像,再將全身人像拆成多部分,每部分都進行倒模,制作出表皮....
整個過程非常繁瑣,不過也沒有磨滅掉我的熱情,我過往的經歷太過平淡,平淡到沒有什么波瀾能夠激起我的斗志。
或許適當的提升強度,對我來說是有益的。
倘若一直循規蹈矩的擺攤賣玩具,隨著時間的推移,我以后大概率會變成小老板,有車有房有店面,還能娶個美嬌妻。
可這種平淡的生活并不是我想要的,如果只是為了平淡過一生,我又何苦堅持提升傀儡術的造詣?
我的內心始終有一團火,一團不甘于平淡的火,當碰到干柴后,這團火便會化作熊熊大火,將一切燃燒殆盡....
我將需要代工的零件圖紙和模具圖紙交給了五金廠,并從五金廠那里購入了一些金屬材料,這些材料我可以在自己的小型機床上加工大部分的零件。
五金廠的費用并不低,我需要加工的零件還要委托制作的模具是定制產物,定制的東西從來就不便宜,光這里就花掉了三萬元。
嗯?人偶的頭發,這玩意得去發廊那邊收,花了我一百元。
之后我又搭火車去到了省城,在省城的塑料廠購買了兩大袋硅膠顆粒和顏料。
我沒有留戀省城的繁華,從塑料廠出來后,便一手提著一袋硅膠顆粒趕往了火車站,直接搭乘返回思安縣的火車。
回到住所之后,我按照王文武提供的照片,將他孫子用石膏雕刻了出來,之后又將完整的石膏人像用切割刀分開成多個部件,而后開始了倒模工作....
“不行,我一個人的效率太慢了,我必須提高效率。”
一雙手的效率太慢太慢了,工作量這么大,這點效率是不夠的。
我走到床底下,將床底下的三個行李箱拽了出來,打開行李箱后,取出了九個傀儡木人。
這些傀儡木人并沒有發條動力組。給它們提供動力的,是我通過傀儡線傳輸的“內力”。
我通過傀儡線來操控這些傀儡木人來進行工作,有九個傀儡木人,便是有九雙手!能讓我的勞動力效率大大增加!
同時操控九個傀儡木人進行精密的加工制造,需要全神貫注,稍有分心,就會導致九個傀儡木人全部失控,而需要它們完成的工作,也會隨著操縱的失控而功虧一簣。
當傀儡線連接到傀儡木人身上后,傀儡木人仿佛有了生命一般,開始張開腿,走向不同的工作崗位。
一只傀儡木人負責操縱機床,兩只負責搬運材料,有三只則是去對粗糙的零件進行打磨拋光,兩只去倒模制模,一只負責調配顏色....
一人操控多傀儡很消耗精神,好在我并不是第一次這樣做了,以前制作傀儡的時候,也沒少群控傀儡,只不過很多時候只操控3-5只傀儡,很少有過一次性操控9只的時候。
這次我趕進度,不得不一口氣操控九只傀儡。
制造的過程是繁瑣且辛苦的,操控著傀儡進行加工作業很消耗精力和體力。
大概干了六個小時后,我眼皮打架,終于支撐不住,去床上躺著睡了一覺。
睡醒以后繼續操控傀儡進行加工,中午的時候五金廠打來電話,說我定制的零件還有模具制作好了,于是我又抽空開車出去拿。
接著繼續工作,吳雪晴打了幾個電話過來,是約我出去玩的,不過我都以正在制作傀儡,脫不開身為理由拒絕掉了。
炮哥也打電話過來問我,怎么又是好幾天沒去廣場擺攤,我回答說有一個大的訂單要做,目前脫不開身,讓他幫我保留攤位,不要將那個攤位給別人用了。
王文武老先生也打過電話過來,但他并不是催我加快進度的,而是叮囑我要好好休息,太過執迷于工作容易拖垮身體....
忘情地工作總會讓人忽略時間,當時間來到了我拿到六萬塊錢的第七天,我總算是將傀儡人偶制作好了。
這個人偶可謂是花了我大心血,骨架和關節全部為金屬材質,八百多種零件的組合賦予了它如同人類般可動且靈活的關節。
外皮為硅膠材質,除了和肌膚相同的顏色外,我還給他表面化了一些妝,在手臂、脖頸處、腿部等地方畫上了若隱若現的血管,即便是近距離觀看,也能讓它看起來跟真人無二。
除此之外,人偶內部我放置了可以容納詭魂的傀儡核心。
以及我心心念念想要添加的電池組!
這個人偶可以裝載八顆三號電池!一次性可活動的時間比發條長太多了。
人偶此時還是光著身子,就這么將人偶帶出去,多少有些不雅觀了,于是我便打電話給吳雪晴:
“喂,阿晴你現在有空嗎?”
電話那頭的吳雪晴道:“有空啊,怎么啦?”
我道:“人偶我已經制作好了,不過外形有些逼真,直接帶出去會不太雅觀,你能幫我在服貿市場上買一套小孩穿的衣服過來嗎?身高是一米三二的孩子穿的尺寸。”
吳雪晴道:“好的,我這就去買,買完后我去哪里找你?”
我道:“我住在城東郊區,說不上地址...你先去買衣服,我直接開車去服貿市場接你。”
我連續工作了很長時間,中途睡了一些覺,但沒有洗過澡,以至于現在身上都是汗臭味,盡管我是遠程操控傀儡木人進行,不過大夏天的,倉庫里悶熱無比,不出汗是不可能的。
至于空調?暫時還沒錢整那玩意,而且這里也不是自己的房子,只是租住的倉庫,不可能說在租住的地方置辦空調的。
我脫下工裝,進入了衛生間進行洗漱,等出來的時候,我又給自己打扮了一番,穿上了綠白交替的格子襯衫,深米色半桶褲,從柜子翻出了了一枚祖傳金玉交疊的玉佩戴在脖子上。
我的頭發比之前長了不少,于是我就扎了個男士高馬尾。
按理來說男人扎馬尾很容易被視作娘炮,不過我的身高有一米八三,穿上內置增高的五厘米的馬丁鞋,加上寬闊的肩膀,在體型的加持下,不會顯得娘炮。
打扮完后,我便鎖好倉庫門,駕駛摩托往服貿市場而去。
當我來到服貿市場后,吳雪晴已經等在這兒了,她已經挑好一套衣服了。
今天的她穿著黑色露單肩上衣,深藍色的女式短牛仔褲,魚尾燙后面加了個透明蝴蝶發卡將頭發盤起。沒有化妝,但她的素顏同樣美麗,讓人心生歡喜。
吳雪晴道:“明哥你扎馬尾還挺好看的,一點都不娘。”
我道:“謝謝夸獎,走吧,我帶你去看看我的杰作!這可能是有史以來最棒的人偶作品。”
吳雪晴道:“真的?你不會在吹牛吧?”
我道:“這點自信我還是有的。”
并非我狂妄自大、自吹自擂。模仿人類全關節可動的人偶,我的先祖就曾經做過,可因為百年前的工業遠沒有今天發達,很多零件和模具都無法生產,且金屬的延展性、韌性都不足,甚至連彈簧都造不出...
加上膠質材料的限制,他們始終造不出栩栩如生的“表皮”。
可到了今天,我卻能用兩袋硅膠顆粒,調配顏料制造出和皮膚顏色無二的“表皮”。
我不清楚這個世界上存不存在其他的傀儡師或者人偶藝術家,如果有,也不見得能比我強。至少我現在封自己一個“天下第一傀儡師”,也不會有人跳出來打我臉。
至于將這種仿真人偶批量化生產,則沒有太大的意義,我的認知告訴我,再精致、再靈巧的傀儡,找不到需要的人,便不會有太大的價值。
孩子們不會因為你制作的玩偶精致就掏錢出來買,他們只會看動畫片、看周邊小朋友在買什么玩具,而后跟風購買。
成年人...大部分成年人視玩具、玩偶一類的物件為洪水猛獸,認為玩玩具是幼稚的、玩物喪志的行為,做得再好再精致都沒用,他們也不會為所謂的“精致”買單...
載著吳雪晴來到我居住的倉庫后,我打開了上鎖的門,走了進去,映入眼簾的則是擺放有序的機床和工作桌,還有擺放整齊的模具以及封存好的顏料....
“呀!”吳雪晴被嚇了一跳。
只見在機床旁邊擺放著一張凳子,凳子上坐著一個“小男孩”,正赤身裸體,似笑非笑的盯著她。
那小男孩從凳子上跳了下來,走了兩步,朝著吳雪晴揮了揮手。
“這孩子是誰?怎么不穿衣服啊!?”
吳雪晴驚疑道。
我道:“這就是我所制作的人偶,人類能做的動作,它都能做,當然,前提是有人操控它。”
我操控著人偶走了過來,吳雪晴摸了摸人偶,雖然外表看上去與真人無二,可觸感騙不了人,這人偶的皮膚一摸就沒有真人的感覺了。
吳雪晴道:“好厲害,居然能做出和真人差不多的人偶,對了,他能不能說話呀?”
我道:“沒問題的,我模擬了聲帶結構,但是很遺憾,發不出接近人類的聲音。”
傀儡線一動,“內力”有序地傳輸到了人偶的發聲開關,隨即人偶開口說話:
“喏,就是這種聲音。”
雖是字正腔圓的普通話,可聲音卻摻雜著金屬摩擦的聲音,難聽且刺耳。
我繼續操控人偶,將吳雪晴手上的袋子拿了過來,隨后穿起了衣服。
吳雪晴挑衣服的眼光還真是一流,不一會兒,一個身穿熊貓圖案,黑色休閑褲的小帥哥就出現了。
這人偶的面容是照著王文武孫子的照片一比一還原的,王文武年輕的時候必然也是美男子一名,只可惜了他的孫子被卷進了詭域中。
人是否還活著我不清楚,大概率是沒了。
我將傀儡線撤掉后,人偶便靜止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