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音樂，沒有準備。

牛頭人侍衛長就這么開始了他的＂表演＂。

所謂的戰舞，其實就是把平時訓練的動作胡亂拼湊，配上他自己五音不全的吼叫。

＂嗷——嘿！＂

阿克曼一個轉身，牛蹄踩穿了舞臺木板。

＂哈——吼！＂

圖騰柱掄過頭頂，差點打中飛過的小妖精。

＂嗚——啦！＂

最后的高抬腿動作，褲襠＂刺啦＂一聲裂開了。

＂這他媽是戰舞？＂

魔龍奧古斯都的一個響鼻噴出火星，＂這分明是癲癇發作！＂

安德烈的骨指在下巴上摩挲：＂從解剖學角度來說，牛頭人的腰椎結構確實不適合……＂

小妖精莉莉飛到阿克曼頭頂，用迷你擴音器喊道：

＂負分！滾出舞臺！＂

小妖精艾米飛到場中央，拿著不知從哪搞來的評分牌：

＂技術０分！娛樂性滿分！建議改行去馬戲團！＂

熔巖巨魔布魯克笑得巖漿亂噴：＂我的熔巖餡餅都比這舞有看頭！＂

但最狠的還是貝利亞。

羊頭人書記官不知何時掏出了個擴音魔法道具：

＂根據《灰燼領藝術表演管理條例》第37條，你的表演已經構成噪音污染，罰款50魂晶！＂

林恩痛苦地捂住臉：＂整段垮掉……＂

阿克曼漲紅著臉想辯解，結果一腳踩空摔下舞臺，正好砸進一個奶油蛋糕里，引發第二輪爆笑。

……

布魯克帶著三個族人登上舞臺。

勝利過后，其他熔巖巨魔也來投奔他了。

這些大家伙渾身流淌的巖漿在夜色中格外耀眼。

＂熔巖巨魔特技團！＂

布魯克噴出一口硫磺煙，＂第一個節目——吞火！＂

只見一個巨魔仰頭吞下整支火炬，然后打了個飽嗝，噴出個完美的煙圈。

第二個巨魔更絕，把一塊巨大巖石當皮球似的在幾個空杯間倒來倒去，最后還玩了個背后拋接。

壓軸戲是布魯克自己——他讓同伴把熔巖澆在自己頭上，然后突然劇烈搖晃身體，飛濺的巖漿在空中形成了一朵燃燒的灰燼花圖案。

＂這個可以。＂林恩點頭贊許，＂記下來，下次外交宴會能用上。＂

安德烈帶著二十個精銳骷髏兵上臺，每個骷髏手里都拿著用自己骨頭制作的樂器——肋骨琴、脛骨笛、顱骨鼓……

林恩感覺這一幕有點地獄。

＂《勝利進行曲》，獻給大家。＂

骷髏團長一揮骨劍，演奏開始。

令人驚訝的是，這些骨頭樂器竟能奏出如此和諧的音樂。

脛骨笛清越悠揚，肋骨琴低沉渾厚，最絕的是安德烈自己——他用脊椎骨當指揮棒，每節骨節碰撞都會發出清脆的鈴音。

演奏到高潮時，骷髏們突然解體，骨頭在空中自動重組，拼成一座微型的灰燼城堡模型。

城堡頂端還飄著一面用魂火構成的小旗子。

＂創意滿分。＂阿爾巴斯輕聲評價。

節目時間過得很快。

當所有人都以為慶典即將結束時，舞臺突然暗了下來。

一束追光落下，照在林恩身上。

＂作為領主，我也該有所表示。＂他難得地露出微笑，抬手打了個響指。

隨著這聲響指，整個廣場的地面突然亮起復雜的魔法陣紋路。

無數光點從法陣中升起，在空中凝聚成灰燼領每個戰士的影像——有骷髏兵投擲骨矛的英姿，有牛頭人舉起盾牌的瞬間，甚至還有小妖精們偷吃廚房被抓包的窘態。

最后，所有光點匯聚成一行大字：

＂榮光屬于每一位灰燼子民！＂

歡呼聲久久不息，這場勝利慶典終于在滿天星光下畫上完美句點。

……

宴會廳里觥籌交錯。

阿克曼已經喝得滿臉通紅，牛鼻子噴著酒氣。

他摟著塔里克的肩膀，聲音大得整個大廳都能聽見：

＂老子今天起碼砍翻了二十個血騎士！那些縫合怪更是不值一提！＂

周圍的牛頭人新兵們崇拜地望著他，這讓阿克曼更加得意忘形。

他舉起一個能裝下一升酒的特制牛角杯，豪邁地宣布：

＂就這點酒，再來十杯都不在話下！我們牛頭人可是天生的千杯不醉！＂

＂咳咳！＂

林恩突然咳嗽兩聲，＂阿克曼，聽說你千杯不醉？＂

阿克曼的牛鼻子翹得老高：＂那當然！我在牛頭人部落可是有＇酒桶＇的外號！＂

＂哦？＂

魔王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那你喝過生命之水嗎？＂

阿克曼的牛眼瞪得溜圓：＂生、生命之水？＂

他梗著脖子嘴硬道，＂沒喝過又怎樣！盡管來吧，我阿克曼絕對不在怕的！＂

林恩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朝莉莉招了招手。

莉莉立刻飛過來，四個小妖精合力搬來一個貼著骷髏頭標志的玻璃瓶。

瓶身還用紅字寫著＂危險！魔法酒精９６％！＂

＂這可是我從煉金工坊特別定制的～＂

莉莉壞笑著開始調酒，往杯子里倒了小半杯透明液體，＂要加冰嗎？＂

＂加！＂

阿克曼豪氣干云地拍桌，＂再加片檸檬！＂

＂您的特調生命之水～＂莉莉壞笑著把杯子推到阿克曼面前。

整個宴會廳都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屏息看著這一幕。

阿克曼的牛蹄有些發抖，但在眾目睽睽之下，他還是硬著頭皮端起杯子。

＂為了牛頭人的榮耀！＂

他一仰脖，把整杯液體灌了下去。

下一秒——

＂噗——！！！＂

牛頭人的臉瞬間從棕黃變成赤紅，又從赤紅變成青紫。

他張大嘴，卻發不出聲音，只能瘋狂捶打胸口。

眼淚鼻涕齊流，連牛角尖都冒出了白煙。

＂水．．．水．．．＂

他的聲音像是被砂紙磨過，牛蹄瘋狂拍打著胸口。

林恩適時地遞上一桶水：＂慢慢喝，別嗆著。＂

語氣里的幸災樂禍藏都藏不住。

莉莉貼心地遞上一桶牛奶：＂喝這個解酒～＂

整整五分鐘，宴會廳里回蕩著牛頭人痛苦的咳嗽聲和干嘔聲。

等他終于緩過勁來，第一件事就是幽怨地瞪向林恩——但看到魔王似笑非笑的表情后，又慫慫地縮回了脖子。

阿克曼突然眼睛一亮。

他瞥見吧臺上還有半瓶生命之水，旁邊還放著幾瓶黑色的魔法可樂。

一個絕妙的報復計劃在他醉醺醺的腦袋里成形。

他鬼鬼祟祟地摸回吧臺，把那瓶生命之水和一壺黑色飲料混在一起，調出杯看似無害的＂烏龍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