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咒紋復(fù)生
- 從斬魔積善開始受祿長生
- 崔云樓
- 2059字
- 2025-06-17 20:00:00
柳觀要是和江州城里的各方勢力牽扯太深,也許會讓他背上太過沉重的代價。
而他們能提供的好處卻完全和代價不成正比。
柳觀和神策府的契合度才是最高的。
只要他一心斬魔積善,把祿命點數(shù)刷高,再用功勞換秘籍,比啥都強。
可以說是已經(jīng)到了“不假外力,吾性自足”的崇高境界。
沒必要去他們地方望族拉拉扯扯,糾結(jié)于那三瓜兩棗的。
茅依云聞言面色一沉,自以為足夠聰明和幸運的近水樓臺先得月,卻沒有讓柳觀成功接受“善意”。
怎么回事?
十六七歲不正是竊喜著接受異性主動送上門的善意的最好年紀嗎?
換了別人都在孔雀開屏地對自己獻上媚眼,他倒連件衣服也不肯收下。
難道是......
她不由得想到了秦靜庵。
在不知道柳觀思維的前提下,茅依云唯一能想到的解釋就是
——秦靜庵這條大腿足夠粗,而柳觀和她的關(guān)系足夠硬。
又粗又硬的奇妙形容,讓人很難不浮想聯(lián)翩。
想到這里,她一咬銀牙,心里忽然生出了一股和她成長環(huán)境和家世完全不相符合的狠勁。
那是她在總司營察言觀色,從天營的那些由候騎蛻變?yōu)轳詫⒌娜松砩?,所學(xué)到的最寶貴的東西。
喬沐云在見到柳觀的第一刻,就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要拿他開刀了。
自己要是學(xué)不來這種孤注一擲的狠辣心氣,
這輩子也別想在總司營熬出頭!
誰樂意一輩子在前臺當一個只能清點府庫、做做雜物,閑來看看癡男怨女話本的小茅呢?
茅依云就不愿意,而她背后的家族就更不會愿意看到這樣一個自甘墮落,光吃資源不見回報的族人的。
有些非黑即白必須要賭一把的事情,他喬沐云做得,我茅依云也做得!
她把心一橫,握緊了小拳頭放在腹部,眼中閃過一絲決絕的寒芒:
“柳觀,不要住在這里了,換個宅子吧,哪兒都成,只要你一句話,我連夜求司長特批通過申請,一定能在明天雞鳴之前幫你走完流程?!?
柳觀聽出了她話里有話,不由得起了興致:“為什么是明天雞鳴之前?不過是座宅院的事情,住哪兒不是住,有什么事要這么趕?”
她嘴唇一陣嚅動,欲言又止的樣子看得柳觀也越發(fā)好奇,終于還是沒有念出喬沐云的名字:
“明天早上一定會有人來登門挑釁你,巴不得要讓你出丑,到時候宅子前主人召妓入宅的爛賬定也要扣死在你頭上。只要釜底抽薪搬了宅子,他就找不到理由胡作非為?!?
柳觀乍然興起,對茅依云高看了一眼,重新打量著眼前這個看起來表現(xiàn)有些出格的小家碧玉。
神策府這樣的大平臺,會在無形中把人的欲望放大,又給人追逐欲望的勇氣。
茅依云雖然沒有供出喬沐云的名字,卻基本上是坐實了他是故意安排柳觀到此處安居。
他托著下巴靜靜聽著,尋思果然和自己猜想的差不多。
茅依云苦口婆心地勸道:“那你還不愿意搬嗎?”
我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你總得有點表示吧?
小地方來的人都這么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莽撞嗎?
“你究竟明不明白,一個能和韓副指揮使結(jié)交的機會,會讓很多妒忌你眼紅你的人鋌而走險,要把你拉下來的人會把場面鬧得很難看?”
神策府江州副指揮使,韓任屈,典型的京官外放,又并非江州籍貫。
京官外放,通常會放回原籍,這一類京官大多會任用宗族內(nèi)的中上層精英和世家交好的地頭蛇。
京官給予地頭蛇的是實權(quán),地頭蛇回報京官的是實績。
大家相互抬轎子,相得益彰。
韓任屈顯然不在此列。
他必然也急需一批可用的人才供他驅(qū)策,這一批人才也必然只能從神策府的精英中產(chǎn)生。
因為他在江州沒有其他門路。
要么是神策府里冒尖的、有才干的人選,機緣巧合之下受到了韓大人的賞識。
要么,就是靠譜的舊相識實名舉薦的相宜好漢。這里又還有一層人情和交易的意思在里面,往往又有一層優(yōu)勢。
才干?多了不起的才華橫溢才能算得上是有才干?。?
“才干”畢竟是一個虛詞,遠不如實名舉薦來得有熟人背書那么可靠。
所以神策府里,柳觀帶著秦靜庵舉薦信的突然出現(xiàn),會讓很多自以為有希望攀上韓任屈這一條線的人感到緊張。
畢竟,自家拿熱臉貼了好久的冷屁股,好不容易快要焐熱了,你突然玩起了場外因素,橫插一腳進來,把人一腳踢開。
天降系是很遭原配厭的,情場如此,名利場上更是如此。
“你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我自有我的打算……”柳觀看她急眼了,連忙公式化地做起了安撫。
畢竟他總不能像黑旋風(fēng)李逵一樣直爽地仰天哈哈大笑三聲,然后一拍對面人的鼓囊囊的胸脯有話直說:
哥們你先別慌,俺真是開掛的。
茅依云卻瞬間心死,自己冒著得罪喬沐云的風(fēng)險,一波梭哈來燒柳觀這頭的冷灶,得到的竟然是這樣生冷的答復(fù)。
她急得直跺腳:“真是榆木腦袋,人家是久入氣海境的高手,你今日才領(lǐng)著氣海境的心法,拿什么和人家斗?我…我不管你了!”
說完,也不顧金絲翡翠耳環(huán)搖晃的幅度遠超傳統(tǒng)淑女該有的幅度,就眼帶淚光地捂著臉沖出了枕泉齋。
留下了尷尬的柳觀和兩個面面相覷的裁縫師傅,在原地不知該說些什么好。
驀然,柳觀像是意識到了什么,右手不自覺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不是因為入職第一天就惹哭了同僚女子,害怕又要傳出什么花邊新聞。
而是因為他倏然發(fā)現(xiàn),他臉上的九瓣蓮花淚痣就不再腫脹勃發(fā),而是平靜地歸于一點黑紋。
乖巧得再無異動。
剛剛明明還像是蠢蠢欲動的肉芽,不斷滋生著癢癢的觸感。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平復(fù)的呢?
嘶……
柳觀思前想后,似乎琢磨出了那個關(guān)鍵的時間節(jié)點。
好像是自打袁翁離開之后啊。
竟能如此巧合?
柳觀靈光一現(xiàn)地想起了崔藥師之前說的什么話。